羅玄看見惜木他們緊張的朝樓上去,才記起樓上只有小鳳一人,一種不安的恐慌隨之襲來,顧不上場上混亂的局面,立馬追着惜木而去。。
到了小鳳的房間,只見昊天手裡拿有一張紙條:聶小鳳在我手裡,羅玄與涼玉公主亥時之前若不前來,聶小鳳必定魂歸西天。落款是忽必烈。
昊天看着羅玄:“你會去嗎?”
羅玄拿着紙條,這一去,也許是忽必烈向中原武林的正式挑戰,不可避免。既然小鳳在他手上,那麼不見到自己和涼玉,忽必烈是不會罷休的。這果真是一步好棋,自己身爲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涼玉是金國公主,小鳳乃是棲鳳閣閣主,一石三鳥。忽必烈,也非草莽之流。
羅玄將紙條收入手中,對昊天說道:“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
“我也去。”涼玉說道。
此刻也沒有別的辦法,昊天給涼玉一支菸花信號:“有事就找機會放這個信號,我會去接應你們。”
“嗯”涼玉手下煙花,點了點頭。
“小心行事,切忌衝動,我剛從軍營回來,聽皇上說了忽必烈的特使提出的一些要求了,玉兒,你要小心。”昊天始終沒有說出來,忽必烈的條件,因爲皇上是不會同意這些條件,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還有的一搏。誰輸誰贏,不見得可以立馬定論。
待羅玄和涼玉離開後,筱喬才問昊天:“忽必烈的和談條件是什麼?”
這些本該是朝堂大事,然而眼前的人一個是前皇妃之妹妹,一個是先帝堂弟,身份固然高貴,最重要,都是棲鳳閣很重要的人,所以昊天沒有隱瞞。
“忽必烈心知小鳳不會答應嫁給他,但是他覬覦棲鳳閣的勢力,而涼玉現在不僅是本國公主,當今寵她疼她若胞妹,而且還是小鳳的摯愛,宛若親生,所以,忽必烈屬下一名幕僚將注意打到玉兒身上,提出要玉兒聯姻。”
“哼,就憑他,也敢動玉兒的主意,真是活的不耐煩了。”筱喬很是生氣,淺淺的兩個孩子從來就是他們寵若掌上明珠的,單憑一個蒙古汗王,他憑什麼要涼玉?
“昊,我們去一趟棲鳳閣。”筱喬心裡已經有了計較。雖然筱喬不會武功,但是謀略亦是深狠,自知沒辦法阻止她,昊天在惜木的默許之下與筱喬回了棲鳳閣。
一路疾馳,汗血寶馬濺起的沙塵在身後起舞,宛若飛鴻。通往城外的大道上,兩個白色身影堅毅而篤定。
心中的疑問並未因着玄霜和絳雪的胡鬧而沉落,反之越來越可以感覺得到羅玄與姑姑之間特殊的存在方式,這種感情聯結並不是簡單的愛與不愛,就像是山崖絕壁的野薔薇,美麗中生着妖冶的刺,刺得人生生疼痛。羅玄是寬容而淡定的,強大的自我意識遠非常人能及,甚至難以被人撼動,然而這塊完璧,似乎有一個小小的洞,細的只可以像聽風一樣,閉上眼去感受。緩緩地流動這一股溫柔。姑姑,不知道你是不是那根穿透這個小洞的刺,在這個靜若天人的謫仙心裡,留下了這個細小的空缺,。忽然想起羅玄看到那張紙條時的瞬間驚慌,靜靜之中,彷彿聽見寒風呼嘯而過,即使是一個微小的破碎,也留下獵獵的風聲,迴盪不息。
看着眼前羅玄已經平靜下來的身影,涼玉心裡忽覺愧疚,總是怨恨羅玄不該傷了姑姑,總是在想要原諒他接受他的時候新生變故繼而將一切歸結於他身上,而他就如瀚海一般,靜靜的承受這一切,到底是不願意解釋,還是在你心裡只有她一個人纔有資格聽取你的解釋呢?相思相望不相親,到底是怎樣的阻隔,讓你們兩個人要如此辛苦?姑姑苦苦追尋的時候,你選擇遠離,現在你願意回來,姑姑卻選擇了離開?這不是緣分,倘若真的是命中註定不可以相愛,又何來這些糾糾纏纏剪不斷理還亂?
“今天不該遷怒於你,對不起。”涼玉策馬至羅玄身側,大聲的道歉。
“不關你的事,不用放在心上。”羅玄看了涼玉一眼,淡淡的回答,繼而目光依舊注視着遠方。
看出羅玄此刻心思全在營救姑姑身上,涼玉心生感激:“謝謝你來救姑姑,真希望這次之後你們可以盡釋前嫌好好的珍惜彼此。”
羅玄聽了涼玉的話,沒有出聲,卻加快了速度。
涼玉知曉這個問題是羅玄與姑姑之間的禁忌,故而也不再多說,專心趕路。
到達忽必烈的軍營時,距離亥時只差一刻時光,似乎很確信他們會來,千姿早就等候在駐軍外圍。待羅玄涼玉下馬後,千姿笑盈盈的請他們進營:“大汗果真沒有說錯,羅大俠和玉公主必定會在亥時之前到來,請隨千姿來。”千姿在前引路。
涼玉見千姿悠閒地模樣,不禁心急的問道:“我姑姑在哪裡?”
千姿聽了涼玉焦急的問話,背影頓了一下卻隨即釋然的繼續前走:“玉公主放心,你們既然來了,鳳閣主此刻必然是安全的。我敢保證,只要兩位不要輕舉妄動,鳳閣主不會傷到一根頭髮。”終於在一間大帳前停下,見到來人,兩側護衛掀開幔簾,千姿做了個請的姿勢,羅玄與涼玉相對一視,羅玄微笑微搖了搖頭,示意涼玉不要輕舉妄動,涼玉心領神會,不安的心緒在這淺笑裡消散,靜靜地隨着羅玄進了營帳。
然而裡面的情景卻讓來者愕然,在場的盡是一些蒙族將軍,上次見過的伯顏與阿術也在其列,還有一些身着寬衣緩帶的漢族人士,應該是忽必烈蒐集或者俘獲的漢人軍師。
看着進來的人,所有的目光積聚在他們身上,然而羅玄和涼玉皆不在意,滿眼裡都是在搜尋那個人的蹤跡,卻不得見,甚至於連忽必烈的身影,都不曾見到。
“姑娘,不知道小鳳此刻在哪裡?”羅玄回過身,詢問千姿,淺淺淡淡的語調,聽不出情緒,千姿的眼裡閃過一絲失望。
“不用擔心,請入座,鳳閣主與大汗即刻就到。”千姿引羅玄與涼玉朝着最前方空着的位子走去。
面前是大塊的羊肉,已備好了的蒙族烈酒。
“羅大俠,玉公主,招呼不周,請隨意。”隨後千姿遍落座在對面的一個空位上。
羅玄看了看身側還空置着的矮桌,應該是爲小鳳留的,而上位上,只坐着一個約十來歲光景的小女孩,觀其衣飾,應該是公主之流。
涼玉的目光在眼前的羊肉上掠過,確是滿眼的嫌惡,而對於吃慣素食的羅玄來說,更是無心咽食。喝慣了特製的梅花酒,碧螺春,更是不喜這濃烈的蒙族酒,涼玉的目光不由定格在門口。羅玄卻陷入思考,忽必烈,在打什麼主意。
沒過多久,小鳳果然與忽必烈一起進來了,然而小鳳似乎並不緊張,似乎還是很輕鬆的模樣。羅玄看着隨着忽必烈進來的甚至還帶着微小的小鳳,心裡不禁來氣,自己擔心自責沒有看好她,她卻與別的男人言笑晏晏,難道不知道忽必烈的心思嗎?羅玄的目光順着小鳳而去,小鳳卻連頭都沒有回。
入座後,忽必烈對着羅玄與涼玉笑了笑:“兩位果然守時,看來聶小鳳這條命還是很有價值的,我們的賭注果真相稱得起的。羅大俠果然英雄,本汗敬你。”忽必烈舉起手中的酒杯。
然而羅玄只是側身看向忽必烈的方向,清泉般的聲音攫取了大家的心神:“抱歉,我不飲這烈酒。”微微一笑,很傾城。忽必烈在那一瞬間甚至於失語,的確宛若天人,這樣不卑不亢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甚至連自己都不會覺得唐突,繼而大笑:“羅大俠真絕士,我忽必烈征戰到現在,除了被鳳閣主拒絕過,就只有你了,你們的確是師徒啊,鳳閣主的這身淡然的氣質想必也是來自羅大俠,這一杯,本漢王自飲。”
羅玄只是笑着點了點頭,並不在意周圍驚異的神色,萬事隨心而發,想來只要她沒有事,自己已可冷靜應付眼前局面。
“玉公主,不愧爲大金第一絕色嬌人,此次能再睹公主方顏,本汗甚感榮幸,不知公主是否也會回絕了本汗這杯酒呢?”忽必烈再次端起酒杯,饒有興趣的打量着涼玉。
涼玉對他這毫不遮掩的強烈的眼神異常厭惡,冷冷說道:“看來涼玉要拂了大汗美意了,大汗也說本公主是大金第一絕色嬌人,自是習慣軟酒細茶,又怎可飲這粗劣酒水,啖這粗鄙生肉?”
涼玉此言一出,那些貴主們再也忍捺不住,不滿的言辭瞬間覆蓋了全場。而忽必烈只是看着涼玉疏離淡漠的容顏,繼而揮手示意大家安靜:“玉公主不愧爲本汗見過的最厲害的公主,不僅美色奪人,就是這犀利的個性,也是讓人敬服啊,哈哈哈,看來本汗也要學會那軟酒細茶的生活,看看到底是你們南人嬌貴,還是我們北人強悍。鳳閣主,你贏了,果然,本汗三次敬酒都被拒絕。看來本汗高估了自己。”
“你比我想像的勇敢,不過既然輸了,就要信守諾言,你是蒙古大汗,應該懂得什麼叫做一諾千金吧。”小鳳看了涼玉的表現,滿意的笑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過,你這個賭注,我可不會輕易放棄。”忽必烈豪邁的言語卻讓羅玄更加生疑,到底這是哪齣戲,小鳳與忽必烈什麼時候又下了賭局。
“既然如此,大汗可以讓我們走了嗎?這一次宴飲小鳳甚是感激,改天勢必奉還。”小鳳言笑的模樣卻讓忽必烈心生寒意。
“怎麼,不讓羅大俠在停留片刻,我的千姿可是對於羅大俠很感興趣。”忽必烈饒有興趣的看着小鳳,小鳳卻出乎意料的笑了:“汗王可知,我的師父,神醫丹士羅玄對於不是病患的女子一概沒有興趣,所以千姿姑娘要是想接近我師父,最好讓自己患上絕症,只有越是難以醫治的病,我師父纔會越感興趣。”
忽必烈看着小鳳,那寒意凜然的笑容甚至有一絲玩虐。
羅玄不禁頭疼:“大汗,小鳳說笑,不必當真。”
“好了,你這此約我出來喝茶我領會了,他日再見,就是第二場對弈了,大汗還是好好想想如何不輸得太慘不忍睹吧,告辭。”小鳳起身,居高臨下的神色甚是傲慢,彷彿昔日那隻火鳳,只是此刻身上的劍傷隱隱作痛,略顯蒼白的面容少了一絲強勢,卻多了一分嫵然。
羅玄與涼玉亦隨之起身,將別人的目光拋擲腦後。才移步,忽必烈戲謔的聲音就從後面傳來:“鳳閣主與羅大俠真該好生教養那雙女兒呵,要不鳳閣主就這樣英年早逝,我忽必烈該是有多麼寂寞。”
三人的腳步俱是一滯,羅玄的臉色更是瞬間黯然,然而小鳳卻笑答:“怎麼會?大汗還沒有魂歸天國,小鳳又怎敢輕易絕命?大汗還是多擔憂擔憂自己吧,我可不確保你這樣明目張膽的將我請來,我的朋友們或做出什麼事情來。”說完邊大步流星地離開。
見到他們三人離開,伯顏不解:“大汗,爲什麼要放他們走?殺了他們或是做人質豈不更好?”
此刻的忽必烈不再言笑,眼底滿是霜雪:“不急,現在時機不成熟,何況,聶小鳳與大宋那羣武林俠士可謂積怨甚深,且先看他們鷸蚌相爭,我們好坐收漁翁之利。聶小鳳的弱點,我以瞭解不少,羅玄,涼玉,還有那個念兒,以及她那雙雖說恩斷義絕卻心繫疼愛的女兒,伯顏,阿術,派遣你們的屬下好好的監視着他們,一定要小心行事,靜候我的命令。”
“是。”
距離軍營已遠的大道上,小鳳已經放慢了速度,雖說金創藥有效,然而這樣的顛簸還是讓傷口撕裂,鮮紅的血跡已經浸染得外衣猩紅醒目。羅玄本來有很多話要問,但是看着小鳳在月光下蒼白的神色,忍了下去。
“姑姑,你還撐得住嗎?是不是傷口…”涼玉看着小鳳的衣衫在這月光下妖冶如花,不禁擔憂。
“沒事,咳咳…”小鳳強作歡笑,而那嘴角隨之溢出的血絲讓涼玉再也不肯前行,要下馬查看小鳳的傷勢,卻被小鳳拒絕。
“玉兒,你身上有閣裡的示警煙火嗎?”小鳳忽然問道。
“有,你要這個幹什麼?”涼玉不解,將昊天給她的煙火遞給了小鳳。
小鳳沒有回答,只是點燃了那隻煙火,五彩的光芒在夜空綻放,耀眼奪目。看着這煙火,小鳳的臉上綻放了比這更加耀眼的笑意。
羅玄靜靜地看着這一切,將昊天的冷靜聯繫起來,不禁震撼,
如果沒有猜錯,這該是早就料到的,小鳳自知忽必烈不會殺她,卻也不願就這樣被人所擒,故而演了這一齣戲,昊天沒有來,想必是已經在忽必烈的大營那邊了吧,看來這一次,忽必烈定是會損失不小。在對小鳳的計謀讚歎的同時,不禁恐懼,若她用這樣的計策去對付大宋,不知道又有多少生靈必遭塗炭,看向小鳳的目光,多了份複雜。
然,羅玄此刻並沒有太多的心神去計較太多,既然忽必烈願意,自己的擔憂在此刻並不重要,畢竟宋金聯盟並未解除,小鳳此刻對忽必烈做的一切對於大宋有利無害。而眼前最重要的是小鳳的傷勢,必須趕回去,這荒郊野林的,一時半刻也找不到地方重新處理傷口。
在羅玄的堅持下,放下了小鳳的馬,羅玄將小鳳安放於懷裡,儘量保持速度平緩,不至於對小鳳的傷口造成新的刺激。
在小鳳他們離開不久,筱喬知道昊天早有安排便不再過問,回了忘川,而昊天則與傾城率領了幾十名暗影晚羅玄他們一步到了忽必烈駐軍處,等待着信號,伺機而動。在小鳳燃放了煙火那一刻,幾十名暗影悄無聲息的潛入軍營裡,糧草被毀,馬匹被傷,軍中大將皆被念兒前些日子所特製的十香軟香蟲噬散所迷倒,此藥雖無劇毒,卻能讓人在中毒後數十日內無法使用半點內力,行動雖無異樣,卻疲憊至極,而念兒還在裡面添加了一分九香蟲,只若聞見各種香味,便全身奇癢,如被蟲啃噬一般。本來念兒是用來捉弄人的,卻不想小鳳吩咐不許殺人,恰見過念兒用過此毒,就隨手拿來,不想這一刻真是用上了正途,想來這些人醒來之後,便會明白什麼叫做難受了。
終後,昊天在忽必烈的大氈上留下一封信:如此大禮,不成敬意。信下有一枚飛鳳印記與一枚棲鳳閣影殺專用的黑色曼陀羅花。
忽必烈發現這一切的時候,氣的摔碎了面前的酒罈,憎恨棲鳳閣氣焰囂張。而這四溢的酒香讓起牀之後就覺得渾身無力的將軍們全身奇癢難忍,個個神色怪異,恨不得多生出幾隻手,來抑制這蟲噬般的奇癢。
“哼,棲鳳閣果然夠狠,我忽必烈也不是好對付的。阿術,傳令下去金國邊界的駐軍都做好準備,隨時都可能開戰,我就不信我忽必烈威武鐵騎,踏不平這柔弱江山。”
棲鳳閣。
羅玄他們回到棲鳳閣時,小鳳的衣衫浸染血紅,然而她似若無知覺,羅玄探脈聆聽,知曉此刻小鳳因失血加奔波已是倦累虛弱,遂直接橫抱起小鳳朝着玄音閣而去,不忘吩咐涼玉:“涼玉,準備好小鳳的衣衫,淨水,止血布,金創藥,噢,順便吩咐下去熬一份紅棗桂圓粥,送到小鳳房間來。”
涼玉應了聲就立馬吩咐了下去,隨即去藥房裡取藥。
羅玄將小鳳輕輕地放在牀榻之上,動作輕柔,眼神也隨之柔和了下來。
“你不要動,待涼玉將藥與水拿來,我就替你重新包紮傷口。”羅玄看着小鳳。
“師父,你就沒有話要聞我嗎?”小鳳好奇於此次羅玄的淡定,若是以前,看見自己與忽必烈在一起,師父必定會大發雷霆吧。
“你不要多想,先將傷養好了再說。”羅玄避開了這個話題,雖然心裡很是疑問小鳳爲什麼會隨忽必烈離開,但是他不想問,不能每一次都這樣忍不住自己的怒意,也許,是要好好的瞭解現在的小鳳了。
一時間兩人皆是無語,待得涼玉進來時,羅玄不由鬆了口氣,而小鳳也覺得自然不少。
涼玉放下東西后,說了句粥好了就立馬送來,遍退了出去,一時間房間裡又只剩下了兩個人,安靜的出奇。羅玄看了看涼玉送來的衣物,不禁皺眉,竟然只是一件睡衣。再看向小鳳,心中更是窘迫,見小鳳似乎在想別的事情,不由開口:“小鳳,要除去你的上衣,清洗傷口再上藥。”
這一句話,讓小鳳忽然記起上一次羅玄爲自己療傷時,也是被他盡褪衣衫,雖不是第一次,卻也覺尷尬,心裡明晰羅玄不過拿自己當作病人,進而也不多想,悉數脫去了上衣。
白色的止血布此刻已是被染成一片鮮紅,羅玄眼裡的心疼落進小鳳眼中,竟覺溫暖,在拆開紗布時觸及傷口小鳳輕嚀一聲羅玄立刻停止::“很疼嗎?”小心翼翼的詢問,她只是忍着痛搖了搖頭。隨之在淨洗傷口時小鳳忍住硬是半聲未出,深深的劍痕,觸目驚心,羅玄的指尖輕輕覆上傷口,幾近落淚。微妙的感覺讓小鳳覺得全身僵硬,看着失神的師父心裡一片潤溼。
“一定很疼吧,小鳳從小就怕疼,這麼深的傷痕,很疼。但願不要留下痕跡。”羅玄喃喃自語。小鳳看着這樣的羅玄,眼裡亦多出了許多柔情。
上好金創藥之後,羅玄從懷裡取出一支蔻芷曲蓮膏:“這個是師叔當年研製的專門消除傷痕的藥膏,藥效很好。”打開了瓶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羅玄將這藥膏塗在劍傷上,冰涼之感隨之沁入肌膚,小鳳忽覺喜歡了這味道。
待到上完藥後,羅玄替小鳳包紮好,拿過一邊的睡衣替她換上,動作未覺僵硬,儼然多年默契的親密。
到一切都弄好後,涼玉送來了一盅紅棗桂圓粥,將粥交與羅玄,見小鳳無恙,遂將換下的血衣和水拿了出去。
粥是熱熱的,卻並不燙,羅玄感覺溫度適宜,舀了一勺送至小鳳面前,看着羅玄,小鳳乖乖的張嘴喝粥,很甜的粥。
才吃了兩勺,小鳳就不吃了:“師父,你吃。”
羅玄楞了一下,想來從傍晚及至深夜,自己也是滴水未進,此刻果然覺得有一絲飢餓,然而看着安然無恙在自己面前的小鳳,又覺得一切似乎並不重要。
“不用了,小鳳,你多吃點,失血過多,你看看自己都面無血色了。”羅玄軟語勸說。小鳳不依,接過羅玄手中的勺子舀了一勺粥,中間還有一顆去核的紅棗:“師父,你吃吧。”
羅玄無語拒絕,心裡卻甚是安慰,這些天來,小鳳很少對自己此般關懷,甚至於這一次相遇後,都沒有關心過自己,暖暖的異樣滑過心間,羅玄安然的吃下了小鳳送至嘴邊的粥,果真,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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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