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身藏在小巷的陰影中躲過又一波追兵,看着一臉輕鬆如同在玩一場遊戲的每月,寂寞氣就不打一處來:“我說,你就不能有點緊張感嗎?你以爲我們爲什麼被追的這麼緊啊?”
“嗯?難道不是因爲某個極其兇殘的暴徒家裡的地窖下面,發現了四具生前遭受到極大恐懼的混混的屍體嗎?”每月奸笑着看着寂寞。
“當然不是!”寂寞咬着牙說道。
“哦?那是什麼?”每月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神色問道。
“因爲某個刺殺的弗洛森大魔法師的可怕刺客居然是個未成年的殘疾人啊!你這模樣有多顯眼你心裡沒點數嗎!”寂寞咆哮道。
“哈哈哈哈,你還真會開玩笑啊,咦,今天天氣真好啊。”
“你個沙雕,不如我把你另一隻手也砍下來如何?”
“容我拒絕。”
“那不然你自戳雙目吧,瞎子肯定不會被懷疑。”
“容我拒絕,而且如果我是瞎子,你就會成爲最大的嫌疑人。”
“……”
無計可施的寂寞,嘆了口氣,從行囊裡摸出一根菸卷塞進嘴裡,正要去摸打火石,卻想起打火石之前爲了吸引追兵的注意力已經被每月扔出去了,只能又把嘴裡的煙放回行囊。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吧。”
“你知道守城衛兵的行動規律嗎?還有行動路線什麼的?”
“小說看多了吧,我就一平頭老百姓,怎麼可能知道這種東西。”
每月則一臉驚訝的樣子,看向寂寞,寂寞則奇怪地回望,不知道每月在想什麼。
“平頭老百姓能有這種身手?我還以爲你肯定是哪個大人物的私生子呢?”
“怎麼可能,我要有那關係怎麼可能還被通緝。”寂寞自嘲道:“而且我這本事可都是逼出來的,天知道我這種沒勢力的小醫館每天有多少人來砸場子。大夫可是個高危職業,沒點武藝防身的話,光來鬧事的家屬都夠我喝一壺的了。”
聽見寂寞的話,每月像是聽到了什麼極有趣的事情一樣,捧腹大笑起來。結果因爲笑聲太大引來了衛兵,兩人在寂寞的罵聲中再一次開始逃命。
“不對。”再次躲過追兵的寂寞,突然說道。
“嗯?哪裡不對?”每月躲在角落觀察着四周,並沒有回頭去看寂寞。
忽然寂寞衝了過來,揪住每月的衣領,看着他的眼睛說道:“我不是傻子,就算是,這麼多次了也該注意到了。你每次在我們停下來的時候都會故意引來追兵,然後誘導我往城西的方向走。你到底想幹嘛?”
“是啊,我想幹嘛呢?”每月也不惱,只是笑着回看過去,眼睛眯起來像一條狐狸一般,輕描淡寫地伸手接住寂寞打過來的拳頭。
“算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不過失敗了可別指望我不會出賣你。”寂寞放棄一般地嘆了口氣,收回抓住每月的手,又一次摸出那根被他無數次放回行囊的菸捲,同時又再次發現了打火石已經被丟掉的現實,不過這次他沒再收回菸捲,而是將它狠狠地扔到地上。
“消消氣消消氣,我就是打算去多林寺送個信而已。”每月變魔術一般地從腰間摸出兩塊打火石,撿起地上那根菸,塞回寂寞嘴裡,給他點上,笑呵呵的欣賞起寂寞驚愕的表情。
“耗了這麼久,你就爲了送個信?還有打火石你不是扔出去了嗎?”傻眼的寂寞被嘴裡的煙嗆得不停咳嗽,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說是送信,其實還得確認些事情,再報個平安什麼的?”每月歪着頭說道。
“服了你了,先說好,出了河蘇我就不和你一路了。”寂寞再次吞吐香菸之後,自暴自棄般地說道。
“是嗎?我倒覺得不一定哦?”
每月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讓寂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全身上下一陣惡寒,彷彿被邪神惦記上了一般。他不再說話,只是更加用力地吸起了香菸。
一支菸燃盡,兩人再次消失,向着多林寺方向,小心翼翼地移動過去。而二人離開後,一個渾身被黑袍遮蔽的人,出現在他們剛剛停留的地方,看着二人的背影沉默不語。
“你們幹什麼!爲什麼不讓我們出去!”清風憤怒地朝着寺外重重包圍的衛兵吼道。早上每月剛走,就有好幾個魔法師模樣的人帶着一大羣衛兵,來到多林寺門前問話。說是問話,其實和審訊差不多,彷彿已經斷定了事件和他們有關一般。最讓他們吃驚的是,這個事就發生在昨天他們去過的法師塔,前來問詢的領頭人,便是那位奇怪的學徒,已經那天認識的李歌。
李歌告訴他們,大法師弗洛森被刺殺,兇器是一截無柄的矛尖。那個叫艾斯的學徒,則雙目通紅,死死盯着他們。
而當四人看到兇器的時候,心頭都是猛地一跳,立刻便認出了那是每月在村裡,向鐵匠請教後自制的。幾人面面相覷,不敢言語。幸而圓通大師還算是有些聲譽,讓他們沒有直接把現場四人抓走。
儘管圓通大師站了出來,向艾斯保證謝一當時並不在場,而一同到場的高斯和萊特寧則分別爲剩下三人提供了不在場證明,他們卻一口咬定兇手一定就在此地居住,無奈之下圓通大師只能讓他們搜查了寺廟。
就在他們沒有搜到任何可疑的人,就要無功而返時,李歌突然想起在場衆人中,少了一個獨臂的少年,兩位大法師也表示並沒有見過此人。眼見衆人眼神有了變化,艾斯便咬定一定是那個名叫每月的少年殺死了他敬愛的導師弗洛森,立即帶兵出門搜尋,同時吩咐衆人將多林寺團團圍住,以免這些人通風報信。
“這可怎麼辦,每月不會真殺人了吧?”毛毛一臉愁容說道。
“每月見都沒見過那個什麼沙雕冰法,怎麼可能會殺了他!”謝一顯然不相信,開口反駁道。
李歌在一旁苦笑着,安慰衆人道:“放心吧,如果真不是你們朋友,我們一定會還他一個公道,只是如果那個兇器真是他的……”
雲御則敏銳地捕捉到一絲不協調,沉吟片刻後,他向李歌問出了自己的問題:“李歌,爲什麼你們能確定這個矛尖一定就是我們之中某人的呢?而且就算確定了,你們又是怎麼找到我們住處的?”
“這個……涉及機密我不能亂說,不過可以告訴你們一點,我們這邊,有高人相助。”李歌將衆人湊在一起,小聲地說道。
“什麼狗屁高人,這是栽贓陷害!你們一定是在爲某個大人物找替罪羊,每月最後一個進去,所以你們就說他是兇手!”石樂志的清風激動地喊道,“矛尖什麼的,肯定也是隨便找來的吧!”
李歌沉默,他明白清風說的只是氣話,但其實不無可能,但站在他的立場,卻不能承認這種荒謬的假設。而眼見李歌沉默,清風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站了起來,準備去找門外的衛兵拼命,卻被圓通像抓小雞一樣拎了回來。
就在這時,他們看見門外的衛兵們忽然動了起來,齊齊朝着一個方向跑去,而在衛兵混亂之際,兩個長袍遮身的人,趁亂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