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聖魔一體

魔族身上的黑氣,人們一般稱之爲魔氣,而魔族則更喜歡稱其爲念力。對於魔氣的本質,學術界向來存在爭議,大部分人認爲魔氣是精神力量,即所謂魔力,直接具現化,作用於實際物體時產生的光影,這種觀點的漏洞在於,它否認了魔氣是實質上存在的物質,無法解釋魔氣聚集形成魔珠的現象。

謝一碰到的,正是魔珠。

黑氣裹挾着謝一,將他帶到空着,並不斷的通過毛孔滲入謝一的四肢百骸,任憑謝一怎樣掙扎,它始終如跗骨之蛆一般,緊緊纏着謝一。其餘四人在一旁不知所措,只能看着謝一在空中不斷地掙扎,最後漸漸停止了動作。

隨着魔氣的消失,徹底失去意識的謝一從空中落下,如同失去了全身力氣,四肢無力地搭着,雙眼依舊圓睜,卻只看得到眼白,同時有魔氣正在漸漸佔據他的雙眼。

“快,把他揹回去!”雲御急忙喊道。

毛毛立刻動手,將謝一背在背上,全力向村子跑去,清風則搶先一步,回去喊村長與謝一的母親。等幾人趕到時,謝一的眼睛已經完全變黑了。

遠處山中,一個渾身黑氣環繞,叼着一根狗尾草,躺在一截斷掉的樹幹是的人忽然坐起,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自言自語道:“找到了。”

隨後,人影消失,只有剛剛他躺的地方,還留有一絲未消散的黑氣,證明確實有人曾在此地逗留。

村長望着牀上雙眼已經完全變成黑色的謝一,心中五味雜陳,甚至沒有心思去責怪幾個不聽話的孩子,而一旁坐在牀頭的謝一的母親則是滿臉悲傷與擔憂。

“魔氣入體如果量少,假以時日尚能恢復,但現在大量的魔氣,已經完全佔據了他的身體,恐怕……”村長嘆了口氣,不忍再去看牀上那個可憐的孩子,把頭扭向一邊。謝一的父親當年便是因病而英年早逝,看着牀上同樣命途多舛的兒子,謝一的母親終於沒能再忍住淚水,掩面痛哭起來。謝一的同伴們也沉浸在這悲傷之中,都低着頭默不作聲。

而就在村長準備宣判死刑之時,異變陡生,不知何處突然響起一陣柔和的歌聲,如春風拂面,又如冬日暖陽,讓衆人的悲傷漸漸平息。緊接着,謝一的身體散發出刺目的聖光,似要消除一切邪佞,而在這聖光中,衆人彷彿看見一名長髮女子,正溫柔地撫摸着謝一的頭髮。

村長怔怔地看着那虛影,心中卻泛起驚濤駭浪。是她,村長想起了那個人,那個堅強的、溫柔的、強大的女子,耗盡生命,封印魔王的,八人之一的那個女子!

“是了,你是她的外孫,所以有她守護……”村長喃喃道,眼角泛出幾滴淚水,也不知是因爲再見故人,還是因爲那可憐的孩子有救了。

在聖光的照耀下,魔氣再次被激發出來,以謝一的身體爲戰場,與聖光展開了激烈的角逐。衆人平緩的心情再度緊張了起來,紛紛祈禱着聖光能夠戰勝魔氣,給謝一帶來一線生機。

然而,或許是因爲魔氣太過霸道,又或者是聖光後勁不足,兩種氣息竟是平分秋色,各佔據了半邊的身軀,然後同時開始黯淡,最終收於謝一體內。

謝一的夥伴們立刻想要上去查看,卻被村長擡手阻止。村長小心翼翼地走到牀頭,探視了一下謝一的氣息,面色幾度變化,旋即皺着眉說道:“謝一現在的狀態……很古怪,聖光與魔氣在他體內達到了一種平衡的狀態,所以他暫時脫離危險了,而且兩種氣息的衝撞,甚至能夠加強他的體魄。但聖光的能量來源不穩,應該會慢慢消逝,一旦魔氣戰勝聖光,謝一可能會再次被侵蝕。”

聽到孩子暫時無恙,謝一母親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但旋即又皺起眉頭,思索着何時讓謝一去修習聖光。雲御等人也安心地露出了笑臉,全然沒把村長的後半句放在心上。

每月則略一沉吟,苦笑着說道:“老天還真是不公啊,我一遇險,立馬就斷了隻手;謝一倒好,啥事沒有,暈過去睡了一覺體魄還變強了。”

衆人知道每月只是在開玩笑,並沒有真的在不平,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會心一笑,這是謝一也悠悠轉醒,已經回覆清明的眼睛轉了幾圈,不解地看向衆人,然後盯着村長的臉說道:“夭壽啦,我不就暈了一會嗎,村長你怎麼哭了?這我可擔待不起啊。”

村長聞言連忙擦了擦眼睛,佯裝生氣道:“胡扯,剛剛你身上聖光太刺眼,我一把年紀了眼睛不好才流淚的。”

衆人在謝一不解的眼神下鬨堂大笑,然後由每月給他講述了他昏迷時發生的事。目瞪口呆的謝一消化着每月給他講的話,然後摸着頭若有所思道:“就是說我以後當了牧師就不會有問題了,而且就算啥也不幹也會越變越強嗎?”

“嚴格來講,是這樣的。”雲御神色複雜地回答道。

“那感情好啊,之前我就覺得,牧師這種聖職者防禦力一定要強,最好能正面剛過敵人。現在有了這天賦,我成爲牧師界的扛把子指日可待了啊!”謝一興奮的手舞足蹈道。

看着精神狀態極佳的謝一,衆人終於放下心來,不再拘束,而是上前熱烈地交流起來,村長與謝一的母親也是笑着搖了搖頭,然後走出房去,把時間留給了年輕人。

黑影眉頭一皺,頓時被雞霸捉住破綻,一擊踢飛。

“奇怪,念力突然消失了?”黑影喃喃道,雞霸看似強力的一擊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傷害,反倒是魔氣的消失讓他十分在意,“不過沒關係,反正位置已經記下來了。”

雞霸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魔氣環繞的人,他很清楚自己之前的一腳並沒有踢中對方,對方只是順着他攻擊的方向退了回去。就在他全神貫注準備尋找破綻時,對方突然開口。

“老傢伙,當年你是雞族第一高手,比三魔將都不遑多讓,這才幾年過去,怎麼就虛弱成這樣了?”黑影語氣輕佻地嘲諷道,“還是說,你這叛徒覺得愧對我們,所以在有意尋死?”

雞霸神色冷冽,絲毫沒有打理對方的意思,繼續全神貫注地尋找對方的破綻,隨後找準一個角度,俯身衝刺過去。

“啊,對了,還沒自我介紹吧。”黑影消失,然後出現在雞霸的背後,朝雞霸一腳踢去,然後看着倒飛而出的雞霸,一手撫胸,躬身說道,“我叫斯貝斯,代韋斯特家族向您致意,雞族的強者,薩諾斯閣下。”

“那麼,問候已經結束了,能請您安靜地躺下嗎,雖然您是個強者,但被一隻雞攔住去路,着實有些難看呢。”輕笑着說着,斯貝斯再一次消失,雞霸神色一凝,下意識地轉身並用翅膀護住身體。

可惜,他的戰鬥經驗並沒有讓他防住這次攻勢,他再一次被打飛,把一塊巨石撞得粉碎,然後暈了過去。

“歷史終究是年輕人的舞臺,你們這些老不死的,還是早點入土爲安吧!”斯貝斯輕蔑地笑道,

“接下來,就是正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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