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鬼子進蟒山 (一)

青陽鎮上,佐佐木大發雷霆,足足打了半個小時耳光,山田、劉世鐸、警察所長張福濤等人飽受“照顧”,特別是劉世鐸,臉都被打腫了,可依然堆着笑臉,學着鬼子一個勁的“哈伊、哈伊……”

“諸位,皇軍來這裡才幾個月時間,就遇到了數次襲擊,十幾名英勇善戰的皇軍士兵爲天皇盡忠,還有十多名皇軍士兵不幸受傷。襲擊者膽大妄爲簡直到了極點,連戒備森嚴的炮樓都敢襲擊,炮樓被炸燬,裡面的皇軍全部玉損,一個小隊的警備隊至今杳無音信,連武器彈藥都不見了。這是什麼樣的襲擊者?他們究竟有多少人?又有多少武器?以前你們總說是幾個山野蟊賊因爲極度仇恨而襲擊皇軍,那幾次襲擊勉強還能說得過去,這次炮樓被炸怎麼解釋?難倒還是那幾個蟊賊所爲嗎?支那一個連甚至一個營都做不到的事情幾個土匪蟊賊能做到?誰會相信?你們的說說!”

“大尉閣下,卑職仔細查看了炮樓現場,並詢問了周圍的老百姓,基本可以確定這是一起內外勾結的事件。種種跡象表明十有八九是警備隊勾結襲擊者,引導襲擊者成功進入炮樓殺死了皇軍,並且將炮樓裡面的武器彈藥以及各種物資全部搬走。等我帶領增援部隊到達炮樓時,襲擊者早已從容撤離,進入人跡罕至的蟒山……”山田將自己這幾天的偵察情況詳細報告了一遍。

“吆西!山田君分析的非常有道理,正是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警備隊壞了皇軍的大事,讓皇軍屢屢受損。劉桑,你對這些怎麼解釋?怎麼解釋?啊?”佐佐木直視着劉世鐸。

“太……太君,大太君,天地良心,我們警備隊絕不敢對皇軍有二心,絕不敢,要有二心我還敢到您這裡來嗎?山田太君說的也許有些道理,但也不一定全對,孫財是貪生怕死,也許會被蟊賊利用,但絕不會主動襲擊皇軍,他根本沒那個膽量。再說他也不會跟那幫蟊賊混在一起,那幫蟊賊更不會要他的,這點我敢拿人頭擔保。我估計孫財沒有死,因爲一直沒有找到他的屍體,也沒有發現其他弟兄的屍體,我斷定他們都還活着。他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蟒山裡面,幾十個人要吃飯,沒有人願意白白養活他們。請太君給我幾天時間,我把孫財找出來,一切都會真相大白。還有,小的本事實在小小的,許多地方比如外縣不敢去尋找,生怕那裡的大太君不高興。請山田太君的憲兵隊也能出動,這樣尋找起來就快多了,太君意下如何?”劉世鐸深深的鞠躬,頭幾乎要碰到地上。

“吆西!我就依你一回,給你十天時間,把孫財找回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山田君具體負責,十天之內將整個事件全部調查清楚,並提出切實可行的應對方案。我再也不想聽到什麼蟊賊的消息,也不想讓皇軍再受到絲毫損失,你們的明白?”

“哈伊!”山田立正回答。

有憲兵隊撐腰,警備隊出入各地方便多了。三天後,躲藏在外地親戚家睡大覺的小歪嘴被警備隊從被窩裡拉了出來,他老老實實的交代了蟒山抗日遊擊軍襲擊炮樓的全過程以及孫財等人四散潛逃的情況。五天後,正在縣城摟着婊子翻雲覆雨的孫財被赤條條抓了起來,連同婊子一起押送回青陽鎮。四散逃竄的十幾個警備隊員抓回來十個,統統押回青陽鎮等候發落。

佐佐木沒有出席懲治支那內賊的活動。抓來的婊子姿色不錯,爲保全性命極力展示自己的妖嬈和風騷,使出渾身解數撩撥佐佐木的神經。佐佐木本來就是*之徒,這樣的機會豈能放過?他對山田等人一揮手,說了聲自己看着辦就急匆匆鑽進臥室,迫不及待寬衣解帶,哼哼唧唧和婊子云雨去了。

這婊子雖然出身青樓,如今又和鬼子廝混,但骨子裡畢竟流淌着中國人的血液,中華民族的善良與柔情依然深藏在心底。她被抓的時候就估計孫財可能人頭不保,一想到這個男人曾經和自己共度雲雨,又給了自己不少大洋,就想拉這個男人一把。她趁佐佐木正在興頭上,假裝很隨意的說了幾句,想不到還真奏效,佐佐木一高興就把門口的衛兵叫進來,就這樣把孫財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和孫財一起赦免的還有小歪嘴,這是劉世鐸的功勞。他對山田說連孫財這樣的都可赦免,小歪嘴就更能赦免了,畢竟這人提供了許多非常有價值的情況。山田想想也對,就把小歪嘴赦免了,和孫財一起繼續回警備隊效力。劉世鐸還想把其他人都保下來,山田不幹了,總得懲罰幾個吧?要不然咋整頓軍紀?劉世鐸無可奈何,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十個倒黴鬼被砍了腦袋。

山田和劉世鐸等人商議了好半天,又把孫財小歪嘴叫來詳細詢問了一遍,草擬了一份圍剿蟒山蟊賊的行動方案,來到佐佐木的辦公室。

“大尉閣下,遵照您的指示,我們在十天之內將襲擊炮樓的事件調查清楚了。襲擊炮樓依然是那夥蟊賊所爲,只是這夥蟊賊已經不再是幾個頭腦簡單的山野獵戶,他們已經發展成爲由十幾個人組成的抵抗分子。他們給自己起了個響亮的名字,叫蟒山抗日遊擊軍,帶頭的是個很有軍事才能的人。我們根據孫財的描述調查了這個被蟊賊們稱之爲二少爺的張姓司令,發現他居然當過國軍上校團長,那次在蟒山西側被皇軍殲滅的國軍部隊就是由他指揮的。沒想到他竟然沒有死,又在蟒山拉起來隊伍跟皇軍作對,簡直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這是我們草擬的圍剿蟒山蟊賊的軍事計劃,請您過目並批准實施。”山田將計劃遞給佐佐木。

“吆西!山田君這麼快就搞清楚了這夥蟊賊的底細,不愧是皇軍的精英,效率非常之高。這夥抵抗分子居然敢在皇軍眼皮底下搗亂,這是對皇軍極大的侮辱,皇軍決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既然山田君已經有了切實可行的圍剿計劃,那就儘快將計劃付諸實施,我可不管什麼上校將軍的,敗軍之將不值一提,我只要他的人頭。青陽鎮的駐軍除了保護交通線的,其他部隊和武器可以隨時調動,不必事事都請示彙報。我相信山田君一定能將這夥蟊賊抵抗分子一網打盡,期待你們凱旋歸來!”佐佐木將計劃還給山田。

“哈伊!屬下立即調整部署,準備進入蟒山!”

蟒山,遊擊軍正熱火朝天的訓練着。陳陽一開始並沒有把強子幾人放在眼裡,認爲這幾人爬樹打獵可能還行,作戰訓練還得看他們這些老兵。訓練開始以後他才明白,這幾人能將他們制伏並不全靠運氣,的確都有一手,許多本事這些老兵根本不能相比。他高興極了,這些獵人具有如此高的天賦,簡直是上蒼賦予遊擊軍的財寶。只要正確引導,認真訓練,這些獵戶很快就能可以達到老兵的水平。特別是強子,不但槍法出衆,功夫也相當不錯,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還有三河和趙四虎等人也都不錯,槍法好,腦袋靈活,機智勇敢,都是天生的射手。他幾乎每天都在修改訓練內容,根據幾個獵戶的特點有針對性的訓練,同時命令老兵也要加強訓練,虛心向幾個獵戶學習,進一步提高自己的技戰術水平。

訓練進行了十多天的時候,強子在山邊例行巡查時偶然發現了幾張廢紙,撿起一看卻是擦屁股用的,他非常氣惱,在心裡大罵是哪個缺德鬼乾的,讓他如此晦氣!他在周圍轉了一圈,又發現了幾個菸頭,心裡“咯噔”了一下,周圍大多數獵人都是不抽菸的,生怕野獸聞到煙味嚇跑了,即便抽菸也都是旱菸,哪能抽得起如此昂貴的紙菸?他思謀了一陣,拔腿向山洞飛奔,將這一切報告了張賢。

張賢命令立即停止一切訓練,把山洞周圍的所有痕跡消除的乾乾淨淨,連大小便的印記都要掩埋,防止暴露目標。遊擊軍其他人靜靜的呆在山洞裡,吃喝拉撒睡都不出洞,陳陽和強子分別帶領三河李小山趙四虎在山邊隱秘觀察,隨時注意山外的一切動靜。

山田派出幾名警備隊員在山邊偵察了兩天,什麼情況也沒有得到。這在他的預料之中,說明這夥蟊賊確實不簡單,決不能等閒視之。他命令山邊的警備隊員全部撤回來,根據地圖和孫財小歪嘴等人的描述大致勾畫了一幅蟒山由東至西的路線圖,決定先沿這條路線走一趟,然後根據實際情況再進行部署。

一個晴朗的早晨,山田命令隊伍向蟒山進發。圍剿隊由兩個步兵班加一個小炮組共三十多名鬼子組成,攜帶歪把子輕機槍兩挺,小炮一門,擲彈筒兩具。孫財和小歪嘴負責帶路,這兩人東西橫穿過蟒山,是最理想的嚮導。爲加強後勤保障,他命令劉世鐸帶領一個五十人的加強小隊運輸物資,除了攜帶相當數量的彈藥,還攜帶了至少能吃半個月的給養。他下定了決心,不消滅遊擊軍決不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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