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生最恨的一種人,就是當着人前屁也不敢放,卻在背後張牙舞爪的小人。”
王動來到城門外停住腳步,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他腳下的八個人,聲音裡透着鄙夷憎惡。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求前輩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知錯了……”
八個少年人跪在地上,一個個渾身發抖臉色蒼白如紙,後悔的簡直要死,果然是禍從口出,早知道如此,打死他們也不敢說王動一句壞話,如今報應來了,怎麼辦啊?
“呵呵,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王動皮笑肉不笑道:“你們方纔左一個青羅狗,右一個青羅狗,把我罵的豬狗不如,現在不鹹不淡說一句再也不敢了,難道就沒事了嗎?”
“前輩……”八個少年人惶恐至極,揹着王動怎麼咒罵吹噓都成,可真當王動來了,哪敢放肆半個字,人家可是築基境的修士啊,擡擡手指就能碾死他們。
幾個頭腦還算比較清醒的,暗想不讓王動出了這口氣,自己的小命肯定保不住,自己動手,總好過人家一伸手直接就要了自己性命。
於是他們跪在王動腳下,掄起發抖的兩隻手掌,左右開弓扇起了自己耳光,“啪啪啪”的耳光聲清脆入耳,比逢年過節燃放的爆竹還要響亮三分,真是用力了,沒敢作假。
他們一邊狠狠地掌摑自己,一邊討好王動咒罵他們自己:“讓你嘴臭,讓你嘴臭,前輩也敢得罪,抽爛你的嘴……”
牛有才等其他少年人,先是一愣,緊跟着紛紛效仿,乞盼王動看在他們自己抽打自己的份上,也看在他們年紀還小的份上,放他們一條生路。
頃刻間,密集的耳光聲響成一片。
王動冷冷的看着這些搖尾乞憐的少年人,非但沒有生出半點憐憫之心,反而更加憎惡了,自作孽不可活,現在知道怕了?早幹嘛去了?
“一羣鼠輩!哪個是牛有才?”
王動一腳蹬翻了一個少年,問話裡帶着不加掩飾的殺意。
嘴角淌血的八人動作一停,牛有才險些被嚇死,他辱罵王動時叫囂的最歡,如今王動點名找他,他哪敢答應。
被一腳蹬翻的少年,連滾帶爬重新跪好,指着牛有才道:“他就是牛有才,就是他方纔罵您罵的最歡,前輩明鑑,不管我的事啊。”
“是啊前輩,都是他一個人罵的,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是無辜的。”其他人紛紛指向牛有才,急於撇清自己。
王動冷眼看去,牛有才嚇得又變成了磕頭蟲,“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你們也不是好東西,禍從口出的教訓,你們要是還有下輩子,一定記住了!”
王動眼中厲色一閃,法力運轉之下,一條條無形的氣勁,劍一樣的飛出了微微一鼓的衣袍。
指認牛有才的幾人,雖然知道不妙,紛紛嚇得面無人色,但是根本來不及躲閃,慘叫聲中,紛紛栽倒在地。
一雙雙眼睛驚恐瞪大,衣衫開裂的屍體上,一片片血跡飛快的暈染開來,紅的那般刺目,如同朵朵新梅剎那間綻放。
幾乎就在同時,穿透他們身體的一條條氣勁,無形利劍一般,在地上割出了一條條塵土激揚,縱橫交錯的細長裂縫。
築基境的修士面前,鍛體境的修士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只憑法力運轉生出的氣勁,瞬間就能置他們於死地。
八個少年人,因爲不知道天高地厚,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頃刻間死的只剩下牛有才和兩名少女,都嚇昏了過去。
王動沒殺那兩個少女,並不是看上了她們的小模樣,而是因爲方纔旁人指認牛有才的時候,這兩個少女或許是生性善良一些,或許是嚇傻了,總之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沒有跟着落井下石。
他忽然間生出個想法,朱玲一個人在寶珠裡孤單了那麼久,留下這兩個少女給她當個侍女做個伴,也好讓那冰冷寂寥的五靈寶珠裡面多一點生氣,朱玲寂寞的,實在太久了。
同時還有另一個原因,他想知道的種種信息,稍後還要從這兩個少女的口中問出來,不信對方敢不開口。
而留下牛有才,並不是要放他一條生路,而是此人的嘴巴嘴最臭最賤,罵他罵的最狠最難聽,他要放在最後,從心理到身體徹底毀滅牛有才,方解心頭之恨!
城外發生了這麼大動靜,留守此城另外的三十幾個劍符門弟子自然察覺到了,騎上一頭頭靈獸,會合之後大呼小叫的朝着這裡趕來。
然而他們剛剛蜂擁到城門裡面,透過敞開的城門洞,一眼看清了站在城外血泊中的王動,紛紛嚇得駭然失聲。
“他不是逃跑了嗎?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錐師叔斷言他身受重傷,可你看他精神抖擻,哪有半分重傷的樣子?”
“別管那麼多啦,他可是築基境修士,要殺我們就跟鬧着玩似得,快逃命啊……”
驚恐的叫聲中,這些歲數同樣不大的男男女女,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騎着靈獸沒命的逃走了。
王動滿眼鄙夷,卻是放任這些人從其他方向逃出了城,不是追不上這些人,也不是殺不了這些人,更不是下不去那個手。
而是因爲殺害青離的十個人裡面,還有孟濤和李志常活蹦亂跳,而殺了獸囊裡葉心的錐遠,還沒有被他割下頭顱。
這三個人,是他必然不會放過的元兇,其他人的腦袋,暫且先留在他們的脖子上,以後有的是機會,目前來說,他要節省法力。
衆人騎着靈獸亡命逃跑的聲音,將牛有才和兩名少女先後喚醒。
王動收起血色弓箭負手而立,俯視着面無人色的兩個少女,一言而決道:“此刻起,你們不再是劍符門弟子,老老實實做個侍女,若敢惹得主子不高興,我摘你們腦袋!”
兩個少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戰戰兢兢仰視着殺人不眨眼的王動,還以爲是幻覺。
王動喝道:“愣着做什麼?站起來滾在一旁。”
不是幻覺,我們沒有聽錯。
兩個少女趕忙爬了起來,鵪鶉似得縮在王動身旁,喜極而泣捂着嘴不敢哭出聲,還以爲王動看上了她們的姿色,男主子的侍女嘛,侍寢那是肯定少不了的,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了。
王動沒看她們,也不怕她們偷襲,鷹一般的冷酷目光,看螻蟻一般,落在了額頭點地撅着屁股跪在地上的牛有才身上。
牛有才心思急轉,王動不殺劉青梅和馮瑤,明顯是看上了她們含苞欲放的小姿色,她們雖然免不了淪爲玩物,但是終歸保住了小命。
可自己有什麼呢?就憑自己這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長相,即便忍辱負重願給王動做個開後門的“兔爺”,王動肯定也看不上他,這條必死之路無解啊。
就在這時,王動道:“牛有才,你不是說過如果碰到我,胳膊腿全給我打殘,讓我知道知道你牛有才的厲害嗎?好,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動手吧!”
牛有才發抖道:“不不不,我怎麼敢對前輩動手,我先前都是口無遮攔吹牛的。”
王動冷道:“你動手,我不會放過你,你不動手
,我照樣不會放過你,我這一生把名聲看的很重,辱我者,要麼殺得了我,那麼自然無事,否則,必死!”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況牛有才畢竟是個大活人,聽到沒有活下去的一絲希望,頓時被激出了三分尿性。
他豁出去了,一把握着腰間佩刀倉的出鞘,跳起身來一刀劈向了負手而立的王動面門!
叮!
一聲脆響,劈落的刀光,直接被兩根手指夾住!
縮在一旁的劉青梅和馮瑤滿臉駭然,她們沒有看到王動的兩根手指,是什麼時候探出的,又是如何夾住劈到他面門前的刀身。
可她們的心裡,偏偏生出了一種古怪的感覺,彷彿那兩根手指,本來就應該在那裡,如果不在,反倒不正常了。
就在牛有才同樣一愣的瞬間,王動“當”的擰斷長刀,兩指夾着上半截刀身,一片刀光灑出,在牛有才的胸膛上一閃而過,冷笑道:“你,也配用刀?”
一瞬間變冷的晚風中,飄來幾片枯黃的樹葉,輕輕地拍打在牛有才的頭上,臉上,翻滾着落了下去。
牛有才只覺着四周一瞬間變的好靜,彷彿只剩他一個人。
他分明感覺方纔的一瞬間,胸膛裡有一道冷冰冰的鋒刃劃過,卻是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他一點一點艱難低頭,看着衣衫裂開嗤嗤飆血的胸膛,嘴角連連抽搐,下一刻砰然倒地,落滿餘暉暴睜的眼睛裡,驚恐、不信、後悔的諸般複雜情緒,隨着眼中的神采飛快的逝去。
模糊變黑的視線裡,溫暖的餘暉就那樣無情的離他遠去了,他的眼角,流下了空洞的兩滴淚,生命即逝的最後一刻,他好後悔沒有謹言慎行,沒有好好的珍惜過……
只不過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半截刀身丟在了他的屍體上,宣佈了他的死亡。
王動的眼睛裡閃出一絲嘲弄,撣了撣染血白袍上的褶皺,雙手依然倒背在身後,看向了一旁瑟瑟發抖的劉青梅和馮瑤。
“兩個問題,我只問一次,一,錐遠李志常孟濤,帶隊追向了哪個方向?二,你們的靈獸現在何處?”
他在地下的時候,只能感應到四隊劍符門弟子追向了四個方向,錐遠李志常孟濤的去向,他卻不知道了。
“三位師叔,不不不,他們三人帶隊追向了西面,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
劉青梅顯然還沒有適應新的身份,習慣性的說錯話後慌忙改口,半蹲行禮低眉順目的看着王動。
馮瑤討好道:“我們的靈獸,都在城中的獸欄裡。”
“帶路!”
王動沒跟她們客氣,劉青梅二人慌忙小跑到了王動的斜前方,伸出沾滿了血發顫的小手恭敬道:“前……主人,請隨我來。”
“你們的主人,並不是我,稍後見到了,都給我小心伺候着。”
王動冷眼掃過滿臉狐疑唯唯諾諾的二人,跟着她們進了城,意念聯繫上朱玲後,笑道:“朱玲,我給你收了兩個使喚丫頭,有她們陪着,你就不會那麼寂寞了。”
憑朱玲元嬰境末期的實力,他絲毫不擔心那兩個小娘皮翻起浪花。
“嗯……”朱玲沒有拒絕,可王動總覺得她的迴應裡,透着一股軟綿綿的味道,跟着劉青梅二人轉過了兩條蕭索無人的街道,走進了設有獸欄的一處大院。
錐遠等人誤以爲他帶着重傷徒步逃走了,搜索的過程中,定然十分仔細,速度自然快不到哪裡去,他騎着靈獸去追,不擔心趕不上對方,沒必要浪費法力,他的法力,是用來殺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