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說得真好,可惜也只是說而已。”海倫娜的語氣依舊高冷。
“公主殿下說得很透,但言談舉止卻一點不像看透了的樣子,明明介意得不得了,卻裝成不介意的模樣,真是有點……傲嬌的可愛。”夏普玩味地笑着,拉過一張椅子在牀前坐了下來。
“你是說我送得還不夠主動麼?”海倫娜忽然詭異一笑,“正常男子遇此情景,多半會溫言撫慰一番,等對方暈乎乎了,再順利成章水到渠成;要麼乾脆利落地辦事,事後再發些山盟海誓。你倒好,居然和我討論起心理來了。說到底,你也是明明想要的不得了,卻要裝成淡定的模樣,不覺得可笑嗎?”
“我不喜歡哄女人,因爲在我眼裡哄和騙是一個意思,和主人對寵物的施捨、統治者對羣衆的愚弄,沒有本質區別。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和別人以平等的姿態,直截了當地交流思想,畢竟,在下不善話術。”
“呵呵,說得和真的一樣,平等……如今你我,真的還平等得起來麼?”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我和你從來沒有平等過,沃爾納公國尚在時,你在我之上,汝以烏爾法遺族的身份進入吾領之後,你在我之下。假如是一個平民,我很樂意和他平等相待,但你不行,你對我有威脅,所以我必須控制住你。”
“……終於說出心裡話了?”
“公主殿下應該早有覺悟,血朽兩族名爲主僕,實爲世仇,你我身份的差距說來還蠻增情調的。不過,對您而言,我和黒可汗到底有多大不同?你對我的態度未免太差了吧,難道您對黒可汗也這樣嗎?讓我猜猜,莫不是因爲夏丹攻滅汝國,屠殺汝族,所以他是堂堂正正的征服者;我的友軍半路截獲你獻入我手,所以我只是個撿漏的?”
“真是大膽!布洛德帝國一日不滅,汝朽慢之屬終究是奴!人馬與吾族乃世代交鋒之敵,雖爲世仇,但好歹平起平坐,分庭抗禮。你……你只是個朽慢而已,有何資格要求我對你們用同樣的態度,乃至曲意逢迎!即使我孤身落入你手,我也奉勸你……無論我對你如何,都乖乖受着!”海倫娜面露慍色。
“……好吧,公主殿下,聽到這兒我是明白了,我再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對話發展了。”說完,夏普輕飄飄地站了起來,徑直走向海倫娜,看到他靠近,嘴上無所畏懼的海倫娜竟也惶恐地往另一邊躲開,抱膝蜷縮。
夏普怪笑着在她身邊的牀上坐下,毫不猶豫地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前,然後捧住了她的臉,一雙詭異與狡猾的大小眼和一雙驚恐卻美麗的翠瞳在極近的距離上相對,海倫娜幾乎恐懼得窒息。
“哈哈,真是張好看的臉。”說着夏普撫摸起她的柔順的長髮來,接着又摸了摸她吹彈可破的臉頰,但是很快他還是愛不釋手地把手放回了她的發處,給海倫娜一衆他想把她的腦袋砍下來收藏的感覺。
“你……你真是失禮。”
“公主殿下,我和你講一個故事,一個我從未和別人說起過的故事。在我很小的時候,鄰居家有一位小姐姐,很喜歡把我拉到無人的小屋裡玩一種遊戲,她讓我扮演魔王,她扮演我捉到巢穴裡的公主。在遊戲裡,她用和你一樣驚恐的眼神盯着我,和你不同的是她的眼神裡還多了天真無辜的氣質。哈哈,雖然她有着這樣的眼神,但在玩的時候,她卻總是提醒我脫她的衣服還有親吻她。當時的我哪裡知道這樣做的含義,只是只覺告訴我那樣不好,所以總是畏畏縮縮的。唉……事到如今,我也再見不到故人了”
“你果然……從小不學好。”海倫娜輕咬粉脣。
“大概吧,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我之所以惡名昭著,四鄰皆以惡魔稱之,不是因爲局勢險惡,別無選擇,而是因爲從一開始我可愛的小姐姐就在我的心裡埋下了種子。比如現在,我都不知道你的抗拒是不是在引誘我,或是你也和你口中的男人們一樣,明明心中欲迎還拒,卻偏要給自己找個藉口。嘛,你現在的神情,看上去確實很誘人啊。”
“你……你……你……”夏普連番出言折辱,海倫娜又氣又惱,胸口劇烈起伏着,眼神裡亦滿是恨意。
哪怕是她的殺夫仇人黒可汗,對她都很是溫柔和善,可這個夏普,卻對她如此不敬,簡直非人,有那麼一瞬間,她只希望黒可汗快快帶兵殺上鷹嶺,把夏普挖目,閹割,然後剁成肉泥。
“好了,話歸正題。”夏普忽然斂去笑容,凝眉肅問,“塔瑪拉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塔瑪拉是誰?不認識!”
“別裝了,她說她認識你,你們想糊弄我多少也先對對口風吧。”
“……隨便說了點家長裡短。”
“你有何家長裡短好說,你還有家嗎?”
“……你這……”
“繼續罵吧,反正在你面前我已經決定不要臉了,你再罵也是白費力氣。快說,你們到底聊了什麼,假如你不說,我恐怕只能用點非常手段……嘿嘿別怕,不是對你,是對我們可憐的告密者,塔瑪拉小姐。”說着,夏普的手已下到了她衣衫輕薄的肩膀上。
“她說你是一個怪物,現在一看,果不其然,落到你手裡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不幸,也不知爲何莉莉絲要對我如此殘忍。”
“哦吼,是嘛……好了。該問的問完了,是時候做正事的,東國第一美女海倫娜小姐。”夏普的臉上又浮現起剛剛那般詭異的笑容,緩緩傾身壓上。
故作威風了那麼久,終於,海倫娜還是淪落到了尊嚴盡失的最後關頭,再往後,她在罪惡的鷹嶺之中,將只剩恥辱。
她無力地躺下,一動不動,目光又回到了先前的空靈冰冷,她的臉上再無表情,猶如一隻美麗與陰森共存的木偶。
“唉……”輕嘆一聲,夏普鬆開了摟着海倫娜的手,起身坐回舊處。
“呵……怎麼?還沒動手便已支持不住了?”海倫娜冷嘲。
“容我再囉嗦兩句,滾牀單這種事啊,無論哪一方,情與欲都至少要有一個,哪怕只有一人又無情又無慾,牀笫之間也是毫無樂趣可言的。我看你是兩者都無,所以無意白費力氣。順便……”夏普揚了揚手中的銀鏈,調皮地笑道,“他們說把你的項鍊摘下,你會變得很可怕。”
下一刻,血瞳明耀、獠牙滿口、美色盡化驚悚的海倫娜猛然坐起,一把掐住了夏普的脖子,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