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解救瑞卡瓦的任務大包大攬接下的冰牙狼沒有多做停留便轉身走回了營地裡,瑞卡瓦半信半疑地等待,換做前幾日他早迷迷糊糊睡去了,但是今天的他沒有,他堅持保持清醒,沒多久,冰牙狼居然真的帶着一個潘德諾亞軍官回到了水牢外。
冰牙狼也不多說話,她只是朝水牢輕輕一指,潘德諾亞軍官便一聲不吭地掏出鑰匙爽快地打開了門。
“恭喜你,貝倫卡恩同男爵,你自由了,作爲一個貴族連贖金都不用付就得到了釋放,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啊。”軍官冷冷地說,“現在跟我走,我帶你去取你的裝備。”
“再幫他準備點吃的吧,我看他已經餓得快和狗搶食吃了呢。”冰牙狼站在一旁看着瑞卡瓦艱難地爬上河岸,調侃地說。
“行。”軍官直接答應了。
“謝謝了。”好不容易在河岸上站穩後,瑞卡瓦對冰牙狼低頭致謝。
“不用謝。”冰牙狼叉手傲立,微笑點頭。
之後,軍官把瑞卡瓦帶進了一個有門衛把守的帳篷讓他坐在椅子上等,不久後,有輔兵把熱的麪包、肉腸和菜湯端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瑞卡瓦頓時滿心疑竇。按常理,潘德諾亞人給即將釋放的囚犯稍微上點填肚子的小食還好理解,一下子端上那麼豐盛的食物是何道理?只是無人可問,瑞卡瓦只好靜靜地坐着,一口一口緩慢喝湯,等到腸胃感覺好一點兒了,他才小口地咬食麪包和肉腸。
此時,軍官也帶了四個輔兵回到帳中,輔兵們把懷裡衣物、盔甲、武器和其他瑞卡瓦的隨身物品放到了營帳一旁的箱子上。軍官滿意地點點頭,示意輔兵們可以走了,他緩步走到瑞卡瓦身邊,淡淡地說:“你看上去一副忠誠騎士的模樣,歷盡折磨也不肯屠戮一字情報,想不到居然是半魔人的奸細,真是看不出來啊。”
瑞卡瓦愣了一下。
不久後,用完飯的瑞卡瓦穿戴好衣甲,整理完武器和其他隨身物件,在軍官的引導下離開了潘德諾亞的營地。
在營門口,他又看到了冰牙狼,她坐在駿馬的背上無聊地等待,右手還牽着另外一匹馬,看到瑞卡瓦走近,她向他揮了揮手,把右手的繮繩遞給了他。
“連代步工具都有得提供,你還真是貼心啊。”瑞卡瓦冷冷地說。
“哈哈,你還是餓着肚子的時候可愛,不想現在,莫名其妙對我敵意滿滿。”
“我也不是對你有敵意,只是你對潘德諾亞人說得話我很不認同,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的胡言亂語從潘德諾亞人那裡傳到了少主的耳朵裡,我會遇到怎樣的厄運?你救我是因爲你認爲我還有利用價值,你總不希望我太早在約西亞手裡化爲乾屍吧?”瑞卡瓦跨上馬,說。
“呵呵,放心吧,我編的瞎話只有幾個人知道,而且他們是不會說的。對狼人而言,半魔人亦是可憎的存在,即使只是暴露了一絲和我方勾結的破綻,和我們有‘友好往來’的將軍們都會在朝中遭到激烈的攻訐,所以不用擔心。”說着,冰牙狼催馬前驅。
“……你的心思還挺縝密的。”瑞卡瓦跟上。
“那是自然,畢竟幹我們這行的,一個小差錯便是死無葬身之地,不敢不小心謹慎,步步爲營。”
“今日之事謝謝你了,來日我必會報答。請問我們現在身在何處?知曉了回去的路如何走,我們也好早點分開,不要耽誤各自的事。”
“我們在哈雷列夫的東北,水銀塔要塞的西北,雖然我告訴你了我們的防衛,可我還不想和你太早分開。”
“你即使呆在你身邊也沒用啊?”
“不,有用,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你見了就知道。”
瑞卡瓦沉默了一會兒,又問:“我在牢裡呆了接近一個月,也不知道戰事如何了,你一直在外面奔波,應該很清楚吧?”
“是啊。露普聯邦的西府柳德米拉沒有抓住蘭戈河北方空虛的戰機,也沒有在水銀塔要塞遭到圍攻的壓力前把持住,最終還是率軍東去,試圖解水銀塔要塞之圍。她行至半途遭到了潘德諾亞大軍的攻擊,損兵折將,傷亡很大,幸運的是她安全地帶殘部退回了哈雷列夫,可惜蘭戈河南岸防線還是毀了。現在潘德諾亞人已不再關心水銀塔要塞,而是專心圍困哈雷列夫,同時他們還派出偏師往來肆虐,眼看露普聯邦西境又要陷入火海了。”
“很嚴重啊。”瑞卡瓦面露憂愁,說,“不過既然潘德諾亞人已撤了水銀塔要塞之圍,我家少主應該安全了吧?”
“呵呵,說來好笑,水銀塔要塞守城期間,以約西亞爲代表的吸血鬼騎士和水銀霧教團摩擦激烈,雙方差點發生火拼。聽說那是一個月圓的夜晚,約西亞一派人聚集在執政官府邸,將士佈陣於外,水銀霧教團收縮至水銀塔,武裝力量亦環繞在外,幾乎開戰。即便如此他們居然都沒真的動手,而且還成功地守住了水銀塔要塞,我聽了都覺得滑稽。”
“這幫神職人員真是可惡,幸好賽靈斯沒有教團存在,不然我可受不了。先前我在水銀塔要塞的酒館裡發現了一個死於污穢血族的屍體,和旁邊的狼人一問才知道,這類事都是水銀霧教團管,而且從沒解決過問題,真不知道要他們何用。”
“你這話說的……按你的邏輯,血族、世家、領主、騎士還有官員,不都是‘要他何用’的事物?換個觀念想很容易想通,他們存在即是爲了讓你感到痛苦,所謂貴族的風度、責任都是矯飾的場面話,看清本質,一切問題都不存在了,最多讓你覺得荒誕而已。而且,吸血鬼在過度消耗血能的時候纔會陷入瀕劣,教團成員又都是把施法看作家常便飯的傢伙,污穢吸血鬼和他們的關係會簡單嗎?你呀,真夠天真。”
“你的意思是……”
不等他說完,冰牙狼打斷道:“沒錯,我就是那個意思。”
“……可惡!”
“還有一點,約西亞在狼人解圍後不願在水銀塔要塞多呆,帶手下離開了。可是在城外他遭到了據說是狼人的伏兵的攻擊,受了點傷,現在也不知身在何處,大概是在去祈阜城的路上,想找到他。
你可得花點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