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最後一條。”琪卡艱難地說着,一邊解下自己的貂皮大衣,扔到了一邊。
希德里克不動聲色,只是靜靜地看着琪卡脫下大衣。大衣下,是一套華麗妖冶的晚禮服和少女雪白細膩的胴體。
“你早該這樣的。”希德里克說道,“壁爐火很旺,房間裡熱得很,你穿着那件貂皮大衣,我光看着都能出一身臭汗,現在這個剛剛好。”
琪卡不置可否,任憑一側肩帶從肌體滑落。她最後一次扭頭看了眼被關緊的門,輕輕把另一側也撥下了。
“這是我最後的條件。”
長裙慢慢滑落。琪卡重新死死盯着希德里克的眼睛,沒有一絲迴避,她羞恥,她憤怒,但這一切卻是因爲希德里克眼中還是隻有那淡淡的嘲弄。一絲絲男人該有的色慾,她都找不到!這傢伙,難道是太監麼?
“比利提斯女公爵,血族萊恩氏琪卡,您現在的行爲很是隻得考究啊。”希德里克輕笑道,“朽慢男子與血族女子通姦,男方極刑處死。您是想要送我毒酒嗎?”
“以北格諾尼亞大公,人類黑鋒堡氏希德里克君的軍勢威名,也用怕這些麼?大公即使這麼做了,也沒人敢來問罪吧。”琪卡不卑不亢地答道。
長裙終於完全落到地上。希德里克忽然微微皺眉,問道:“公爵大人在遮什麼,據我所知那不是什麼需要遮的地方。”
琪卡移開擋住左腹的手,露出一道細長的疤痕。
“以血族強大的自愈能力還能留下這樣的疤痕,想必原來的傷口不算小?公爵大人是上陣打反賊了麼?”希德里克笑道。
“不……我在北格諾尼亞公國境內和冰牙巨狼交手過。”琪卡的左手在握緊和放鬆間反覆而迅速地變換,就像這隻手在抽搐一樣。冰牙狼是一種魔物,它的長相類似白狼,牙齒透明而冰冷,它咬過的生物會生嚴重的寒症,不過對天生冷血的血族而言,此寒症無甚威脅。
“公爵大人真是英雄不凡啊。可惜可惜……”希德里克起身緩步走向已經一絲不掛的比利提斯公爵,說道,“這樣的英雄居然也有今天。”
“這是我僅剩的東西了。”琪卡沒有半點躲閃對方目光的意思。
“你讓我想起了我的髮妻……我記得那時候威廉王剛死,我整頓部隊向西進軍。某日紮營的時候,一位刺客襲擊了我,我沒反應過來,但她卻尖叫一聲擋在了我的身前,重傷而死。”希德里克搖搖頭,站定在琪卡面前,“我記得她的傷口就在這裡。”中年男人用結實而粗糙的右手手指輕柔地撫過少女的傷疤,寬厚的左手緩而輕地覆在她的右肩上,感受她剋制不住的輕微顫抖,“連腸子都出來了,真慘。”
琪卡終於忍無可忍,咬緊嘴脣,低下頭。她的面頰滾燙,身體的顫抖也逐漸失去控制,越來越明顯。
“你之前說你會提出一個我無法拒絕的條件。”希德里克溫柔地抱住琪卡,右手隨意地撫摸過少女的長髮,“我記得這話我也說過得。”
在她眼神突變前,他快而柔地抽出了她藏在頭髮裡的那柄匕首,像擲飛刀般扔進了壁爐,動作熟練得好像演練過無數次:“我記得聽我說這話的是舊日的梅爾西斯公爵,當時我手上的滲銀劍就抵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身後還有我部下的五把長槍。現在呢,你有什麼資本向我提‘無法拒絕’的條件?”希德里克一字一頓地說,語氣還是那般嘲弄。
紅光重新燃起,琪卡昂頭,毫不畏懼地看着希德里克:“別忘了我是血族,即使是空手,我也能輕易殺死你。”
希德里克笑着。他的右手撫摸着少女長髮下光滑的脖頸與後背,左手則溫柔地撫過她的側臉,並一直向下,到喉頭,再到鎖骨:“說得很好。”忽然,他的兩手同時猛地遊移到少女脖頸的側後,重重一按,“那現在呢?”
原先被他藏在袖口的一串綠寶石銀項鍊就這樣在瞬息間被戴在了少女的脖頸上。琪卡只覺得一陣乏力暈眩,痛苦逼得她不得不熄去紅瞳,重新抑制住血能。她的嬌軀更是不禁癱軟,整個人都無力地前傾,倒在希德里克的寬闊的懷中。
“這是我在普泰克特時一位朋友送我的,別看是銀器,其實結實得很,要用鑰匙才能打開。而且聯結起來後,更是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混蛋……原來你早就……準備好了……”琪卡低聲罵着,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她只能忍受着面前這位抱着自己的中年朽慢男子放肆而不失溫柔的觸弄以及它點燃的越發濃烈的情慾。
“永遠不要小看朽慢人,他們可是最接近惡魔的存在。”希德里克說,他的經驗豐富,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牀上。
這個老狐狸……
難道我真的要白白獻出自己,卻什麼也得不到,經歷的艱險苦難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我……不服……
“你是個勇敢的女孩,勇敢的女孩應該被上蒼眷顧纔對。因此我決定接受你的條件,並且享受我應得的回報。”
“那你還整那麼多沒用的幹嘛。”覺得自己快要被融化了的琪卡不禁嗔怪道。
“我還是比較喜歡聽話乖巧的女人一點。呵呵,太盛氣凌人的就算了。”
“隨……隨你吧……”軟綿綿的比利提斯女公爵閉上了雙眼,她什麼也不想再管,什麼也不想再想,就這樣吧。
……
“斯巴達克大人!”士兵箭一般竄進門內,推得木門重重砸在牆上,怦然作響。
“臥槽,大晚上的,你有病啊!”剛把被窩捂暖的瑞卡瓦惡狠狠地叫喊着坐起來。
然後被凍得猛一個哆嗦又縮了回去,“什麼事啊?有屁快放!”
“緊急軍情,大事不好了……”士兵喘着氣,說道。
瑞卡瓦聽完士兵的彙報,一言不發。他面無表情地穿戴好,下了牀,說:“把軍官們都召集到主廳吧,開會。”
不久後。
“我們現在所在的城堡狄雷穆堡的西邊,是謝夏爾培伊城。沿謝夏爾培伊城的大道向南,是謝夏爾西迪城。這兩地是離我們最近的城市了。假如他們各自固守,那自然是極好的,可現在問題是,他們有合兵的趨勢。謝夏爾培伊已經向謝夏爾西迪求援,要是他們合兵那我們就難辦了。”
“速度那麼快!我們早上才攻下狄雷穆啊!”有軍官驚道。
“可能有潰兵直接回了謝夏爾培伊城,而他們的守將正好執行力比較強。”
“這兩個地方還有多少兵力?”克利夫蘭皺眉問,“按理說卡賽利亞的兵力應該都被抽調去打比利提斯了啊。”
“他們總得留點人彈壓地方,而且傾國之兵出征這種事卡賽利亞也無力支持,他們又不是遊牧部落。”瑞卡瓦說,“我得到情報,謝夏爾培伊還有三百多士兵,謝夏爾西迪也一樣。儘管聽起來很少,但他們還可以強拉市民和農民。”
“情報?”衆軍官懷疑地看着他。
“恩,我有自己的路子。”
約西亞經營日久,滲透謝夏爾的工作同樣做了很多。這次瑞卡瓦出征,約西亞就把自己的情報資源交付給了他。這些情報其實都是約西亞插進謝夏爾培伊的眼線傳來的。
“我們有三千多人,老弱病殘婦孺都有,簡而言之,烏合之衆。”瑞卡瓦說,“要是謝夏爾西迪的援兵進了謝夏爾培伊城就難辦了。那樣我們不僅失去了攻陷謝夏爾培伊的機會,他們甚至還能有餘力進攻甚至擊潰我們。”
“謝夏爾西迪人一定會派出援軍麼?”有軍官疑惑道。
“若是他們各自爲戰,那我們的日子也過得太滋潤了。因此我預測謝夏爾西迪一定會派出援軍。我們不可能冒着被夾擊的危險繞過謝夏爾培伊,直接去打謝夏爾西迪。因此謝夏爾西迪支援謝夏爾培伊對他們來說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
“所以我們還休息不了。”克利夫蘭苦笑道,“明明我軍從上到下都那麼累了。”
“我們明日全軍出發包圍謝夏爾培伊,然後分兵沿大路南下擊破謝夏爾西迪的援軍。大家現在去休息吧……記得準備一下明日的誓師,告訴將士們,我們要是輸了,所有人都得死,包括他們的家人。”
“那麼着急麼?”克利夫蘭問,“他們不一定會立刻出發。”
“兵貴神速,要是他們出發的晚,我們就在野外休息好了,總比來不及好。”
“是!”衆軍官答。
正在煩心眼前戰事的瑞卡瓦等人不知道,在遙遠的東北方,一個褻瀆莉莉絲的同盟成立了,對於這個直接導致第二次普泰克特之亂的、血族聯合人類對抗同族的同盟,後世的歷史學家稱它爲“瀆聖之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