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一摞書走到書架間,森見一本一本地往書架上塞着,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蹲在漫畫書架前的兩個小鬼。
將書都上架,她一邊轉身走向櫃檯,一邊提起聲音:“再翻就看完了。”
“……”
兩個小鬼都縮了下腦袋,對視一眼,放下手裡翻了大半的書,拿起另一本漫畫過來租賃。
森見掃了眼書架,對兩人的心思心知肚明,不過也懶得計較太多。
接過他們遞來的一大把五日元、十日元的硬幣,她數了數,確認無誤才道:“好了。”
小鬼們拿着漫畫離開,她坐下來,打開抽屜,拿出一個表格看了看,在其中一個名字後面又添上一筆。
“小孩子還是更喜歡這種熱血一點的漫畫呢……”
掃了掃這個專門用來記錄哪本漫畫更受歡迎的表格,再收進抽屜裡,森見將剛收回來的那一大堆硬幣也重新整理。
“一葉……”
裹着粗布圍裙的海星從書店外面走了進來,趴到櫃檯上,滿頭是汗。
“回來了。”森見看了她一眼,繼續整理。
“熱死了……這種天氣,怎麼還會有這麼多人要訂酒啊。”
“你應該用高興的語氣說這句話。”
海星撇了下嘴,看着櫃檯裡的電風扇,視線又在書店裡左右掃了掃。
“一葉家的書店要是裝上空調,生意肯定會變得更好的。”
“這樣客人就都縮在書店裡蹭書看,一看就是半天,然後也不買。”
“誒……”
習慣性地推了下眼鏡,森見說道:
“挑到想看的書,付完錢就趕緊離開,這纔是我對每一位來到店裡的客人的期待。”
“騙人……你巴不得春海一整天都待在這邊。”
她笑了笑,“我就沒把他當作客人看待。”
海星無言以對,森見往旁邊站了站,“進來吹會兒吧。”
“嗯嗯。”
在大太陽下送了幾趟酒,海星身上流了不少汗,此時站到電風扇前,只覺得渾身舒爽,恨不得將衣服全脫了。
將整理好的硬幣收拾進抽屜裡,森見扭頭看了一眼,海星彎腰拉着領口,讓風扇對着裡面吹着。
“胸部會越吹越小的。”
“誒!”她一下子鬆開手,只是很快便明白這是她的玩笑。
“討厭……”
森見笑了一下,“有熱到這種程度嗎。”
“有啊……一葉自己出去跑一趟就明白了。”
“既然這麼熱了,海星還出去送酒幹什麼,你已經存了不少錢了吧。”
海星愣了愣,過了會兒說道:“習慣了。”
“居然說習慣了……”
“不然在家裡待着也沒什麼事可做……只能睡覺了。”
森見搖了下頭,“現在外面太陽太大了,等遲一點,你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海星一怔,“去哪裡?”
“成瀨家。”
“誒……白天過去嗎。”
“你以爲我們是過去幹什麼的。”
森見指了指旁邊的檯曆,今天過後的那個日期,被畫上了一個紅色的圈。
“他們明天就回來了,今天是過去收拾的。除了那兩件穿過的衣服,要消除所有我們入侵過的痕跡。”
目光落在圈起的日期上,海星慢慢點了下頭。
“好快啊,一轉眼他們都要回來了。”
“嗯。”
“夏天是不是要結束了。”
森見看她一眼,“你腦袋曬壞了嗎。” 海星吐出一口氣,迎着電風扇的風,又靠近了一點。
“你把風都遮住了。”
“啊~哇~你~說~什~麼~”
“……”
在書店待到下午四點多,海星迴了趟家,將單車送回去,很快又過來了。
嗡嗡——
手機上接連跳出一堆消息,哪怕不看發消息的人的名字,兩人也知道又是結束了一天遊玩的尚子,在羣組裡分享今天的照片。
“真虧他們一天能跑這麼多地方……”
森見翻着照片,海星也在旁邊看着她的手機,“琵琶湖看起來真的好大啊。”
“因爲它實際上也真的很大。你猜日本最大的湖泊是哪個?”
“呃……琵琶湖?”
“真聰明。”
“……別把我當傻瓜啦。”
海星嘟囔一聲,注意力很快又被其他照片的內容所吸引。
“哇,這個鳥居怎麼在湖裡啊……看起來好有感覺。”
“這是白鬚神社的水上鳥居。”
森見看着照片,也頗爲驚豔,不過更驚豔的是拍攝者的手法,“拍得真好。”
“肯定是春海拍的……”
“嗯。”
“爲什麼要給一個拖鞋特寫啊?……就算是琵琶湖,水邊也還是有點垃圾呢。”
“應該會有人定期清理的。”
兩人翻了會兒照片,在各自在意的內容上感慨着。
森見也沒忘記之前所說的那件事,“照片回家之後再慢慢看吧,趁現在沒那麼熱了,天也還沒黑,先去他家收拾一下。”
“啊,好。”
兩人來到成瀨家,森見輕車熟路地挪開花盆,拿起底下的鑰匙,將門打開。
她們在這邊住了好幾個晚上,但實際活動的區域,其實也就浴室、客廳還有他的房間而已,要仔細收拾、消滅痕跡的也是這三處地方。
“我去樓上,海星去浴室看看,重點是地漏那裡有沒有你掉的金毛……金髮。最後一起收拾客廳這邊。”
“好。”
上樓來到成瀨的房間,森見打開窗,先將他和尚子的牀重新鋪了一遍。
爲了避免留下過多的味道,她和海星昨晚就沒在這邊過夜了,今天也同樣如此。
收拾着牀鋪,將被子枕頭一一放上去,最後拿起尚子的睡衣時,她忽然想起了她昨天的試探。
“他現在巴不得我離得遠點,哪裡會說‘你要來接我嗎’這種話啊……”
搖了搖頭,收拾完牀鋪這邊,森見又整理起他的衣櫃。
她和海星穿過沒洗的T恤和制服襯衫,混在他的一堆夏裝裡,分開掛着,單從外觀上並不能看出什麼異常。
這是挑釁,也是勾引。
將衣櫃的衣服都收拾整齊,她沉吟了一下,又覺得不太對。
“唔……衣櫃好像本來就是有點亂的。”
她又刻意弄亂了一點,結果把掛着的制服襯衫碰掉了。
她拿起襯衫,忽然摸到底下堆着的那些衣服底下,似乎有什麼硬硬的東西。
她摸索一番,將藏在衣服底下的東西拿了出來。
“……筆記本?”
她翻了翻,是一本筆跡稚嫩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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