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狼刀爲什麼平白無故要拿走四川唐門的信?
他跟唐門又有什麼關係?
伍城風的腦子裡很亂,實在是沒有頭緒。
七狼刀雖然是個喜歡惹事生非的人,但他沒有理由偏偏要跟唐門作對。
四川唐門雄霸一方,連溫柔莊只怕都惹不起,更別說區區一個七狼刀。
他這個人真的很有點毛病。
伍城風只好對唐青道:“你們去桃花集不一定就找得到他。”
唐青道:“聽人說,他這幾天都在桃花集,他跟金麻子比武的時候受了傷,好像在一個叫葉隨風的人家裡。”
伍城風一驚,想不到他們的消息來的這麼快:“可我好像聽人說,他今天剛離開桃花集。”
黑衣人在旁說了一句:“他既然受了傷,一定走不遠,說不定他還在桃花集。”
他盯着馬車看。
伍城風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我很樂意載你們去桃花集,但是人這麼多,只怕是坐不下的。”
唐青和二人商量了一會,道:“既然這樣,就讓孟先生跟你們先去,我還有事在身。
待過幾日,便去桃花集找郭兄。如何?”
伍城風道:“那是最好。”
唐青告辭離去。
伍城風扶刀奴上了馬車,黑衣人就坐在郭震身邊。郭震愛理不理,調轉車頭就往桃花集回去,黑色人卻是閉目養神,一句話也不多說。
馬車就快到葉隨風家。
阿娥和葉隨風應該早就準備好了午飯。屋內飄來一陣飯香。
葉隨風已經開始吃了,許是已等不及。
阿娥沒好氣的坐在門口等,一個勁的嘆氣。葉隨風也不理她,只顧喝自己的酒。
等馬車在門口一停下,阿娥就縮回屋去,跟葉隨風在屋裡大聲說話,裝作已經吃了很久的樣子。
伍城風進了屋,嘿嘿笑道:“你們吃得真開心。”
阿娥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道:“你覺得肚子很餓是麼?好像神仙是用不着吃飯的,噢?”
她是問葉隨風。
葉隨風只知道點頭,看見了那個黑衣人,皺着眉問伍城風:“這個人是誰?”
伍城風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葉隨風道:“什麼?你不知道他是誰?那你爲什麼要把他帶到我家裡來?你以爲我家裡是客棧?”
黑衣人“哼”了一聲,道:“在下姓孟,叫孟煙雲。”
葉隨風道:“名字很好聽,就是有點胭脂氣,一個大男人怎麼取個女人的名字?”
阿娥“呸”的罵了一聲:“放屁,男人就不能叫煙雲了?我告訴你,有些女人也愛取個男人的名字,什麼刀啦劍啦的,好聽不到哪裡去!”
刀奴臉色一紅,笑道:“其實只不過是個名字,名字是給別人叫的,又不拿來聽。”
“不對。你不聽怎麼知道是在叫你?”
“那你不叫我就不會聽。”
兩個女人鬥起嘴來,沒有人知道到底是哪個有道理。
伍城風道:“孟先生晚上就在這裡住一宿,等明日再去找七狼刀也不遲。”
孟煙雲道:“有勞郭兄了。”
葉隨風一怔,聽得是一頭的霧氣,搔着頭望着伍城風。
伍城風沒有理會,只招呼孟煙雲和刀奴吃飯。
葉隨風張大了嘴巴,一句話也不說不出來。
伍城風問:“你是不是吃過飯了?”
葉隨風點點頭:“看見你我現在就吃不下了。”
伍城風道:“你若是吃過飯了,不如在集上去找一找那個神經病。你告訴他,這幾天不如到別處看看有沒有活幹,人生地不熟的,小心給人家騙了。”
葉隨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把搔頭的手放下來,狼吞虎嚥的扒了幾口飯,一聲不響就出去了。
阿娥看了看伍城風,又看了看孟煙雲,笑道:“那個傻瓜又找到事做了麼?”
伍城風道:“找了一個大戶人家。”
刀奴有點莫名其妙,問:“你們在說什麼?”
伍城風和阿娥相視一笑,沒有說話。
吃完了飯,伍城風領孟煙雲去住的房間,房間雖然不大,住一個人是沒有問題的。
孟煙雲說了一聲謝謝之後,把房間關上,就再沒有出來。
伍城風到了前屋,阿娥跟郭震正在收拾碗碟,刀奴已經回房了。
伍城風偷偷的朝阿娥使了一個眼色,阿娥點點頭,收拾了碗碟又去幫郭震整理馬車。
郭震連忙攔住,似乎不願意阿娥幫她幹活,阿娥討了個沒趣,乾脆出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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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城風過去對郭震道:“你去一趟香滿園,告訴柳老闆說我有事找他幫忙。”
郭震應了一聲,將馬栓好,徑直往香滿園去了。
阿娥身子一晃,又竄了回來。
伍城風將阿娥拉到一邊,輕聲道:“這孟煙雲是來找七狼刀的,他以爲我是溫柔莊的人。等一會兒柳老闆來了,我就去找葉隨風,要是刀奴問起,你就說我跟柳老闆喝酒去了。”
阿娥張大了眼睛看着伍城風,似乎沒有聽明白。
伍城風又道:“你不要讓郭震跟孟煙雲說話。”
阿娥問:“爲什麼?”
伍城風道:“你不要問爲什麼,如果你想幫我,就照着我的話去做,七狼刀雖然不是我的朋友,但是我救過他一次,就不在乎這第二次了。”
阿娥問:“爲什麼男人都這麼愛多管閒事?”
伍城風笑道:“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柳之歡果然來了。
伍城風道:“好久沒跟你在一起喝酒了,我今天是心血來潮,柳兄弟一定要陪我喝幾杯!”
柳之歡笑道:“好說好說。怎麼沒見葉大哥?”
伍城風道:“他已經早去訂位子了,我是特意在這裡等柳兄弟的。”
柳之歡像是有些受寵若驚,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那怎麼過意得去?走、走,今天我做東。”
柳之歡拉着伍城風就往街上走。
到了酒店。
葉隨風卻還沒有來。
柳之歡叫了幾碟小菜,開了一罈女兒紅。
伍城風朝街道上望望,笑道:“其實今天請你來,是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柳之歡道:“什麼事比喝酒還重要?來來,先幹了再說。”
伍城風道:“這件事跟七狼刀有關。”
柳之歡奇怪的問:“七狼刀又惹了什麼事端?”
伍城風嘆道:“這次是個**煩,今天我去桃花江,遇見了散花手唐青。”
柳之歡吃了一驚,“散花手唐青?難道說七狼刀敢對四川唐門的人挑畔?七狼刀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但話又要說回來,七狼刀跟你非親非故,犯不着爲了這麼一個有毛病的人而去得罪四川唐門。”
伍城風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我真的把他當作朋友了。”
柳之歡道:“你把他當朋友,人家也許並不領情,你以爲你是救苦救難的大菩薩?”
伍城風不吭聲了,或許他說的有道理。伍城風把今天的在桃花江碰到的事情跟他說了一次。但當伍城風告訴柳之歡,葉隨風家裡住着的這個人的名字叫孟煙雲時,柳之歡卻嚇了一跳。
他突然臉色大變:“孟煙雲?他……他怎麼會跟唐青在一起?”
伍城風道:“是唐青託我帶他先來桃花集。至於他們是怎麼認識的,我是一點都不知道。”
柳之歡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七狼刀這次真的是惹了**煩。”
伍城風不明白他的意思。
柳之歡接着道:“你知不知道那個孟煙雲是什麼來頭?”
伍城風搖搖頭。
柳之歡道:“你記不記得當年你殺了飛鷹七劍之後,就一直沒有過上好日子?”
伍城風瞪大眼睛看着柳之歡,額頭滲出少許冷汗。
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當年,伍城風的脾氣跟現在的七狼刀沒什麼兩樣,爲了出名,就千里迢迢的趕去大漠找名勝一時“飛鷹七劍”比試。
一場惡戰。
“飛鷹七劍”六死一傷。
受傷的是“飛鷹七劍”之首孟長安。伍城風一時心軟,不想殺他,決定放他一條生路。不料,孟長安竟受不了這般奇恥大辱,他將劍刺進了自己的心窩。臨死前在伍城風面前發了一個毒誓:你今日不殺我,我偏要死給你看!但我飛鷹堂的千萬名弟子總有殺得了你的一天!
從此,惡夢就一直陪着伍城風。
驚魂動魄的追殺就從那時候開始,沒有停過。
伍城風后悔爲什麼要去找“飛鷹七劍”,他萬萬想不到“飛鷹堂”的勢力這麼龐大!
不管他走到哪裡,莫名其妙的人都會向他攻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沒有享受過安靜的生活,整天精神緊張,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他開始東躲西藏,隱名埋姓,再也沒在江湖上露過臉。總算被“飛鷹堂”淡忘,結束了這場永無止境的厄運。
孟煙雲既然姓孟,他是不是跟孟長安有某種關係?
如果孟煙雲真的是“飛鷹堂”的人,他怎麼會跟四川唐門的人在一起?
伍城風想到了那封信。
七狼刀拿走的那封信一定跟“飛鷹堂”也有關係。
他們兩家這麼急着找回那封信,這其中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伍城風喃喃道:“那種日子我差不多快忘了。”
柳之歡又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你當年的惡夢又將發生在七狼刀的身上。”
伍城風道:“怪不得我一看見七狼刀就想跟他做朋友,原來我與他是前世有緣。從他的身上我能看到一點我從前的影子。”
柳之歡道:“就不知道他有沒有像你這樣的運氣。”
他倒滿了酒,又要伍城風跟他乾一杯。
伍城風想起了“飛鷹堂”的事,哪裡還有心思跟他喝酒,看了看街上,不知道葉隨風爲什麼這麼久還沒有來。
柳之歡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笑,道:“我看你還是不要惹這種麻煩。飛鷹堂雖然已忘了你,但若是知道你叫伍城風的話,他們只怕又會記起你的模樣,記起他們的仇恨。”
伍城風的頭痛了起來。
他突然對孟煙雲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甚至再也不想回葉隨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