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微微一怔,旋即淡然的一笑,與閻辰對視着,目光無限溫柔,輕聲說道:“他對我如何,那是他的事情,與我又有何干?”
閻辰嘴脣翕張了幾下,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因爲他不知該說什麼,柳妍說的是實話,影子對她如何,那都是一廂情願,與柳妍又有什麼關係呢?
片刻之後,閻辰才吐出一口氣,搖頭說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況且他還是我的兄弟。”
柳妍面容之上的笑容不減,狡黠的看着閻辰,問道:“你是君子嗎?”
“不是。”閻辰如實的搖了搖頭,他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假惺惺的正人君子,況且他還真沒有遇到一個真正的君子,閻辰也的確真不認爲自己是個君子,君子能做出背後敲悶棍的事情嗎?閻辰能做出來,而且做的也極爲熟練,所以閻辰不認爲自己君子。但對於目前的問題,閻辰絲毫不退讓,開口說道:“但他是我的兄弟,況且我心中早已容不下另外的人了。”
柳妍正要開口說話,但聽到閻辰最後一句話,目光驟然一暗,看着面前的閻辰,第一次如今近的距離看閻辰,心中只有不捨,緩緩開口問道:“她很好?”
“不好。”閻辰如實的搖頭說道:“她欺騙了我,她爲了權力和地位而欺騙了我。”
柳妍點了點頭,若是閻辰說穆清婉有多好多好,那柳妍心中反倒不會難受,可閻辰明明知道穆清婉欺騙了她,可閻辰心中依然還有她,那隻能說明她對閻辰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原本以柳妍平時所展現出的柔弱性子,此時應該含淚而放棄了,可此時她與閻辰對視的目光依然沒有收回,口氣極爲堅定的說道:“終有一日我會取代她。”
“不會。”閻辰緩緩的搖着頭。
“會。”
“不會。”
“會。”柳妍聲音加重了幾分,一臉堅毅神色。
“不……”
閻辰的話再次被打斷了,只是,這一次柳妍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直接用柔軟的嘴脣將閻辰的嘴堵住了……
閻辰被柳妍這突然的舉動驚住了,雙眼瞪得大大,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反應了。感受到柳妍的雙臂狠狠的抱着自己的腰,彷彿要將她那令人垂涎的身軀擠進自己的身體內一般。可閻辰的雙手卻始終是半舉着,抱住柳妍吧,那事情就變得嚴重了,若是不抱,那雙手放在何處?
片刻失神之後,閻辰的表情竟然變得柔和了,雙眼微眯,看着雙眼不知何時已經閉起,俏臉之上浮現一抹緋紅的柳妍。
在這一刻,閻辰的毅力消失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況且還是個沒有碰過女色的雛……
閻辰雙臂環住了柳妍,卻清晰的感受到柳妍嬌軀微微一顫。閻辰此時腦中一片空白,什麼穆清婉,什麼影子全都消失了,有的只是嘴脣之上傳來的冰冰涼涼的柔軟感覺……
良久,脣分。
“等我回來,好嗎?”微微有些喘息,胸脯輕微起伏,俏臉一片緋紅的柳妍笑看着目光不敢與自己對視的閻辰,再次開口問出之前的問題。
窗戶紙其實就是那麼薄,被
窗戶紙隔開的男女只要動動手便能捅破,只是誰先動手誰就在這場溫柔的戰鬥中落敗了。
可是閻辰沒有動手,卻依然敗了,敗的徹徹底底。
因爲他心中有愧,他心中還想着穆清婉,還想着影子,所以他不敢與柳妍對視。
可是,無論閻辰有多麼的放不下穆清婉,多麼的愧對影子,但此時聽到柳妍的問話,內心也慌亂了,片刻之後嘆息了一聲,輕聲說道:“我等你。”
我等你。
一句話便包含了所有,其中的辛酸不言而喻。
等多久?
誰也不知道,但一句我等你,卻是一生一世的承諾。
柳妍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晶瑩閃爍,認真的看着閻辰,片刻之後卻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中很不好受,我也知道優秀的你不可能只娶我。我允許你三妻四妾,但只有你心中的她才能做大,若是換做他人,我必定會爭。”
閻辰一臉震驚之色,嘴巴越張越大,下巴險些掉下來砸在腳面上。
柳妍看着被驚到的閻辰,擡手摸了摸閻辰的臉龐,淡淡的一笑,並未言語,毅然轉身快步而去。
…………
東方破曉,鵝毛大雪停歇。
閻辰面色略顯疲憊的從柳妍房內走了出來,深吸一口氣,看向在門外守了一夜,此時正用擔憂的目光望着自己的雲雷二人,閻辰淡淡一笑,輕聲說道:“我沒事,你們去前鋪等我一會,我洗漱完了咱們去吃早飯。”
“真沒事?”青年有些不放心的看着閻辰,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閻辰眉頭一動,有些詫異的反問道:“就因爲柳妍走了?”
青年和雲雷對視了一眼,而後二人誰也沒有言語,皆是默默的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前鋪,不再理會死要面子的閻辰。
閻辰看着二人的背影,苦澀的一笑。緩緩擡頭向着南方的天空望去,目光之中有着幾分不捨……
昨晚柳妍從房間出去之後,閻辰並未跟出去,一直到此刻纔出了房間。
那個被束縛住的青年屍修被黑衣人帶走了,柳妍也一同離去了。閻辰一直就坐在房間內,心有不捨,但他卻始終沒有出來。
他怕,他怕出來後看到柳妍,他怕看到柳妍的目光,怕控制不住自己,怕臨時反悔,怕自己不讓柳妍隨黑衣人離去。
所以他不與柳妍相見。
這是一種逃避的行爲,也是閻辰的人生中第一次逃避。
柳妍必須離去,因爲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會很危險,柳妍絕對不能在跟在他身邊了,如今有了一個踏虛境武修做師傅,況且還是與自己的父親相識,只要柳妍跟隨在他身邊,這天下間便不會有人能傷到她。
這是最好的結局。
又不是不相見,只是短暫的分別而已。閻辰心中安慰着自己。
…………
閻辰昨晚一夜未睡,也未修煉,所以纔會顯得有些疲憊,但是簡單的洗漱過後,閻辰頓時精神煥發,精氣十足,疲憊之色一掃而盡。
來到前鋪,
早飯已經買回來了,雲雷二人正等着他。
閻辰淡淡一笑,並未多說什麼,招呼着二人坐下之後便率先開吃。
吃飽喝足之後,閻辰並未急着放下筷子,而是等着雲雷二人吃飽喝足之後,他才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溼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將昨晚黑衣人所說二人最佳修煉之地說了出來。
“你什麼意思?”青年待閻辰說完之後,沉默片刻,這才扭頭看向同樣沉默的雲雷,開口問道。
雲雷擡頭看了眼閻辰,沉聲說道:“我進荒原修煉。”
青年嚴肅的面色打破了,嘿嘿一笑,說道:“那我就去極北之地,等我回來後必定會超越你。”
雲雷沒有理會青年,而是看向閻辰,問道:“何時動身?”
閻辰昨晚已經想好了,此時聽到雲雷的問話,立刻就說出了心中的想法:“今日你們就回宗門稟報,以歷練的名頭外出即可,七日後掌教就會歸來,所以你們最好是今天就走,我怕書信來到宗門後你們就走不了了。”
青年有些不解的問道:“掌教回來就走不了?這是爲何?”
閻辰只能將雲霞宗的事情說了一遍,使得青年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之後纔算是清醒過來。
紫雲宗竟然是雲霞宗的設立在天羅城的分宗?這完全是不敢想象之事。
不過雲雷二人都有自知之明,並未要求留下去雲霞宗參加門內較技,因爲他們知道以他們現在的境界,去了也未必會爭到什麼,還不如抓緊時間去修煉,這樣將來纔不會成爲閻辰的累贅。
隨後閻辰將昨晚在李伯那裡要來的一份心法和一份武技分別給了雲雷二人。
青年的比較薄,只有四張紙而已,是一份心法,是李伯認爲最適合他修煉的雷電屬性心法,但只有五品而已。青年之前所修煉的心法並不是雷電屬性,而當他鼓盪起源力時,之所以會出現銀色電蛇是因爲他天生體內就含有雷電,但他並不是先天雷電屬性的體質,至於這一點,李伯也無法說明是爲何,只能說青年天生異於常人,活着幼年有過什麼奇遇。
雲雷拿到的是一份輔助性的武技,確切的說只是一套步法而已,同樣只有五品。但對雲雷來說,這卻是他最需要的東西。因爲雲雷隨着自己境界的提升,他漸漸的發現自己的下盤並不穩。這因爲他多年練劍而疏忽了下盤功夫。不過給他充足的時間,穩健的下盤也可以修煉出來,但現在所有人缺少的都是時間。如今有了這部五品步法,對雲雷來說便是如虎添翼了。
隨後三人聊了將近一個時辰,雲雷才和青年一同離開了錦繡坊,向着紫雲宗緩步而去。
沒有約定再見的時間,也沒有約定再見的地點,因爲所有人都知道,再見之時,閻辰必定轟動天下,那時閻辰必定威名赫赫,想要找他絕對不是難事。
閻辰沒有與雲雷二人一同回山,因爲他在等一個人,若是此時便回到宗門,那事情反倒會有些麻煩。況且這個錦繡坊內還有這閻辰的一些美好的回憶,他不捨,也不願就這麼離開。
閻辰知道,平靜的生活將不會再屬於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