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破舊的小屋內,凌雲緩緩睜開眼睛,昏暗的空間看不清什麼,但隱約能聽到旁邊的人說話。
“既然醒了就別裝死,害得我一晚上沒睡覺。”
他一開始還有些擔憂,但是聽到這聲音有些耳熟。試着扭了下頭,當他看見衛壬坐在自己身邊時才鬆了口氣。
“今晚是月圓之夜,比較難熬,你最好先起來幫忙,否則……嗐……”衛壬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救了我?”凌雲有氣無力地道。
“不,你是被一位少女送出來的,她要我告訴你她是人類。”衛壬大聲說道,“也不知道你的運氣怎麼就那麼好,不僅有美女請客吃飯,還沒有把你送入狼口。”
“確實挺幸運的——痛!”正當他試着起來時,脖子一陣刺痛使他又倒了回去,“我是不是脖子多了兩個洞?”
“不,對不起,這得怪我。你的脖子只是被玻璃劃到了而已,一釐米的樣子,沒事。”
“沒事就好,”凌雲重新坐好,也沒有在意傷口,“對了,差點忘了要事——我這次沒有發現,你那邊呢?”
“喏。”說着指了指四周的牆壁,幾乎都是冤魂鬼影,使人倒吸一口涼氣。這些鬼影似乎都在看着他們,與之前所看到的幾乎一樣,表情十分悽慘,像是這個老宅中藏着無數只老冤魂一般。
“有共有七面,都是附着在石塊上,掛在這個房間,目擊者應該是看到了這個。”衛壬接着道,“其實門外還有一面,幾個小時前新增的。”
“看來你比我成功……”
“聽我說,”衛壬接着道,“其實和你分開之後,除了幾間一模一樣的破舊老屋,再往前走就是一片荒地。我一開始想放棄,回去找你,但我遇到了襲擊。”
“襲擊?”
“沒錯,沒辦法,只能往後撤退,對方的速度很快,加上房屋掩體,對他更有利,我跟本就來不及還手,只能撤退。但是沒有看到路,掉進了一個窟窿——之後的最關鍵,裡面除了一個生鏽的鐵鏟什麼也沒有,地勢如迷宮,但我也只能硬闖,誤打誤撞居然就出來了,到了這老宅附近。這一過程中花了五個小時,我看到了對方紅色的眼睛,我敢斷定他是一個吸血鬼,同時想到那位老人說的話——我還以爲你死定了。”
“但我足夠幸運。”凌雲笑道。
“我哪知道,那時的當務之急就是趕去找到你,但對方像是想要了我的命。你應該知道此時的危險,你幾個小時前就遇到過。”
“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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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功了!”
“什麼成功了?”
“殺了那個該死的吸血鬼。”
“你是怎麼做到的。”
“當然,一開始無論如何也打不過他,而他隨隨便便就能把我打出內傷,即使那時太陽還沒落山。但這得感謝組織的佩刀外層是銀質的,那個傻蛋居然敞開手讓我砍,就這麼荒謬的被自己的愚蠢害死了。死後我還發現,他居然在燃燒,旁邊的地板上出現了鬼面,似乎也在冒黑煙,我立刻用自己的黑色外套擋住了。雖然我不會相信吸血鬼死後會留下鬼影,而且鬼影似乎遇到陽光會爆炸,而這確實是發生了。”
“你是說爆炸的不是某種化學藥品,而是那種鬼面?”
“不知道,機率甚小。爆炸,炸平了一樓以及二樓,這是可以確信的。”
“看來謎底似乎要解開了。”凌雲自信地說道。
“你真的認爲世界上有吸血鬼麼?”
“你不是都說過襲擊你的是吸血鬼。”
“假設而已,說不定是眼睛壞了,也許是剛好被赤焰金龜咬了,發生自燃,剛好旁邊有個鬼面造成了錯覺。”
“確實都有可能呢。”
“這件事哪有這麼簡單。”衛壬說着從旁邊拿出一本日記,翻了起來,上面的灰塵像是剛纔才被擦掉的,因爲書邊都是厚厚一層灰,書頁變得有些黑,但還是可以看清裡面的字,隨意就能看到恐怖、鬼魂之類的詞。
“通過這本日記的時間能看出是十年前的東西了,在你睡覺時我翻了下,發現這本日記的主人是一位基督教神甫,而且這周圍在之前是一片墓地,但是在六七年前,這裡的屍體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我在組織的資料看到了,如果排除吸血鬼這一條件,這就不可能了。”
“是啊,這跟本不可能,但這上面還寫了——大地的轟鳴驚醒了沉睡已久的惡靈,剝靈、噬血、喰肉,使安息之地殘破不堪,死者無法昇華。撒旦重反夜空,地獄移入人間,那些自喻爲神靈之魔盜用了神權。——這是最後一張日記。”
“教徒的話,只能信一半,我就覺得都不是真的。”
“嗯,可能那位神甫知道這一切,可惜了。最重要的地方,房間出現四面鬼影,可能是也許那裡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沒有發現易燃易爆物質,怎麼想也不對。”
在他們思考的同時,手機響了,但只有衛壬的手機。傳來一陣低沉男人的聲音——“R,成爲目標的是穿白色T恤及白色牛仔褲的女性,目前爲止,三名受害者的身體都被撕裂成兩半,S、D、K特工三次攔截未成功,嫌疑人正往你們方向走去,時速約爲二十千米一時,保護民衆安全。”
“這裡除了幾名老人還有誰?”凌雲笑道。
“不一定,”衛壬起身道,“那個少女送你出來時穿得好像就是一身白。”
“如果排除吸血鬼的可能……”凌雲突然反應過來,向門外跑去。
“等等!”衛壬及時拉住他,“如果我的假設是錯的呢!”
“隨機應變!”說罷甩開他,跑出門外。沒辦法,衛壬只好跟上。
房間中的鬼面依舊不變,還是同樣悽慘的面孔。
十分鐘後,Y已經能看到街道盡頭的燈光,但向後看去,卻不見R的影子。而此時,衛壬則跟他相差了四棟房子,而衛壬並沒有反應過來,四處拐彎,看來他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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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這邊,他以從橋下走到橋上,終於看到一處燈光,雖然看起來有點遠,但終於找到了。正當他準備走去時,一個穿灰色斗篷的人擋住並趕上了他,似乎並沒有在意R。衛壬朝他走的方向看去,本能告訴他這個人絕對有問題,而等他反應過來,那個人已經走遠了,非同尋常的步行速度。
衛壬決定改變方向,迅速跑了過去。街道變得越來越窄,很容易就會被發現,這也使跟蹤更加困難,但幸運的是,衛壬成功跟上了他,尾隨入一條小巷。又是一道樓梯,灰衣人進入了盲點,待衛壬上去以被弄得氣喘吁吁,昏暗的月光下看不到一個人的影子。他四周看了看,打算放棄,但好像又聽到了什麼,走入了一道狹窄的小道。
那個灰衣人正背對着他。R也是一驚,手機瞬間變形,槍口指着對方腦部。
“你是誰!”衛壬大聲道。但無人迴應。
“喂!國家安全部九局,就算你不信也麻煩你把頭轉過來。”衛壬繼續道,但還是無人迴應。
慢慢靠過去,手上的槍眼沒有改變位置,依然對準他的頭部。陰森的環境使衛壬不想出什麼亂子,但還是避免不了。當他輕輕拍下那個人的肩膀時,那個人動了,並不是移動,而像是散了架一樣倒在了地上。
不知情況的衛壬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掀開了斗篷,一開始有些困難,當他看到掉落出一根白骨時,心中一驚,迅速拉開——一副蒼老的白骨赫然於眼前,頓時流出冷汗。
慘白的頭骨側在一邊,卻又突然看向了他,脫臼的嘴居然張開了——“被耍了……”幽幽一句,嚇得他靠在牆上。等他回過神來,頭骨依舊側在一邊。
“幻想,一定是由驚嚇導致的幻想。”說罷伸出手中的槍,放射出的高壓電使頭骨開了個洞,便迅速離開了。
然而在他轉身的一剎那,骷髏不知受到什麼外力瞬間便成一灘粉末被風吹散。
在一段路中,衛壬停下了腳步,在他面前,破舊的鞦韆隨風擺着,鞦韆上,一個外表奇怪的雙孔望遠鏡擺放在那裡。
在他右側牆壁後,莫妮卡往前走着,時不時停下往後看看,像是在有誰跟蹤他,白色的衣服十分顯眼,很容易暴露位置。此時,她加快了步伐,
衛壬舉起望遠鏡,試着能看到什麼,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試了試,他看到的是——一幢被花包圍的別墅,看起來是很久以前的了;一位端莊典雅的白衣女子;一灘被截肢的屍體,周圍都是血;最後是一副血紅的日全食……。當他看到第五幅景時,表情突然麻木了,望遠鏡順着手摔了下去,發出過分清脆的透鏡破碎聲。
“啊!!”一聲女子的尖叫從前方傳來。
Y在第一時間跑了過來,但他並沒有攻擊,因爲他看到癱坐在地上的居然是莫妮卡,讓他來不及反應。R及時翻過圍牆趕了過來,毫無顧慮地開了槍,表情似乎很憤怒。
Y扶起了莫妮卡,白色的衣服因摔跤而撕破了,露出了白嫩的手臂,靠在Y身上,脖側還隱隱留着似乎被刀片劃過的血印。
灰衣人逃跑了,衛壬沒有管莫妮卡,而是往前追着。莫妮卡依然昏迷在那裡,抓着Y的袖口,嘴邊一直在重複着一句話。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