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發生在六年前,與特工的故事還相差很遠,卻又近得離奇。
這個故事發生在六年前的鷹城國際機場,我們找到了一份這樣的通訊記錄——
晚間七點整——機長:“這裡是空客A330,親愛的乘客,我們將準時到達目的地,與登機時不同的是,到達後記得穿好防寒衣物,小心着涼——聖誕快樂!”
晚間七點十分——機長:“……準備降落……感謝搭乘本次航空……”
晚間七點十一分——機長:“如果今晚沒有云的話,將是一個完美的夜晚,希望在今晚大家能過得愉快。”
晚間七點十二分——“飛機降落。”但艙門久久沒有打開,通訊斷開,客機所有供電癱瘓,客機所在的航道一片死寂,沒有呼喊,沒有求救,沒有人。
“把主管叫來,快!還有救護車,聯繫消防部門,反正需要的都叫來,可能得話順便聯繫安全局!愣着幹什麼,快去啊!”一位中年人在這架飛機旁焦急地踱步,速度愈來愈快,大口大口得喘氣,看得出他十分焦慮。要知道,這一架飛機裡可是裝有兩百多條人命啊,即使飛機平安降落,但要是沒有了供電,打不開門,乘客就得在這狹小的空間中窒息。
“有收到求救電話麼?”
“有。”
“那太好了,聽到了什麼。”
“這纔是最恐怖的,”一位年輕人說,“我們收到了無數條求救,但與其說是接到,不如說是沒有。因爲……因爲根本沒有一個人說話,廣播安靜得很,就算我們調到最大音量,還是什麼也聽不到。”
“俄地個神啊!把所有人都叫來,我們來把這該死的棺材切開,把裡面的人救出來。”中年人接着道:“在此之前,我要先去看看,你去忙吧。”
男子仔細看了遍客機,便朝它走去。一個個可能性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但沒有一個好預感,他的心臟怦怦直跳,皺着眉頭,小心翼翼地捱過去,跨過引導燈,什麼也沒有發生,沒有聞到什麼,也沒有聽到什麼,唯一能聽到的就是自己的心跳。他繼續小心翼翼走過去。而離飛機還有一段距離時,他的腦海中萌生出了一個不好的預感,這個預感像是在告訴他再走過去可能就一命嗚呼了。但是他終究沒有相信,繼續走過去。
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透過玻璃,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就像極度冰寒一樣澀人。他真的什麼也沒有看見,再次觀察,走近一點,他突然發現,玻璃一角,一隻木偶般無神的眼睛正盯着他。男子一怔,慌張地向後跑去。
“來人!快來人!想辦法把這玩意打開個口子,快!”他焦急地喊着,一雙雙疑惑的眼睛盯着他。
“經理,工作人員已經在路上了,再等等吧。”一個人走上前道。
“你沒聽懂嗎!快去,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就算是拿AK47,也得儘快把門打開。”
死寂充斥着整個機場,人愈來愈多。
在塔臺。主管已經接過國家同意封閉了整個機場,取消了任何員工的休假時間,休息時間,甚至是晚餐時間。一次次的呼叫使他厭煩了,那沒有聲音的呼救,已經快速減少了,他不知道那個該死的匣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反正沒有好消息。
“爲什麼沒有打開門呢?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不是嗎,爲什麼沒有打開門,一個人都沒有走出來。就算是劫機也要打一個恐嚇電話不是嗎?”主管趴在桌子上喝道。
“說不定是故障,機長讓乘客等等也有可能啊。”一位穿着藍色羊毛衫的男子說道。
“你是說那些乘客麼?他們會乖乖坐在那裡?拖延時間而造成的暴動我見多了,今天真是見了鬼了。”
“我不這麼認爲,中國人的耐心都不錯,他們在飛機上無聊時會唱紅歌或者跳廣場舞助助興什麼的。”
“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聯繫不到飛機,我有個不好的預感,你看着些電話,已經沒有幾個響的了,說不定……不是劫機,而是我們還沒想到的更恐怖的事。”
航道上,泡沫滅火器、二氧化碳滅火器擺成一堆,一臺臺抽水機圍着客機。這裡堆滿了人,該想到的辦法已經想完了,門不能隨隨便便就打開。
“您是經理麼,我給我兒子打了很多電話但是他都沒有接,爲什麼?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呀!”一位老婦人含着淚誠懇地詢問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阿姨,說實話,我們也不清楚,我們現在就準備進去,別擔心。”
“先生,你打算幾時開始行動,裡面說不定已經有人死了,你怎麼還能這麼淡定。”中年人轉過身接着道。
“別急,着急完不成任何事,我們已經想到對策了……”一名消防員回道。
“那還不快去做!”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
說罷,那名消防員揹着氧氣罐隨着雲梯爬上了機翼,他走得很慢,像是一點也不在乎,他的任務只是打開這架飛機而已,這樣就能領到自己加班的獎金了。
那名消防員小心翼翼走過去,顯得有些慢了,那名中年人一直在下面催促着,而那名消防員像是故意與他作對,更慢了。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那名中年人差一點就要倒下去,消防員終於到達了那扇應急窗口。
“是開這個嗎?”那名消防員大聲問道。
“沒錯,就是那個,快點,已經沒時間了。”
“別急別急……”他懶散道,但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聽到一絲聲音,如死寂一般,這讓他有點怕了。看了看裡面,玻璃上的水珠擋住了他的視線,不得不把目光轉向門把。擡起來阻力板,順着箭頭的方向轉動,用力一拉,們很快就開了。消防員朝裡面看了看,臉色很快就變了,想逃跑,卻從飛機上滾了下來,幸好落在一張墊子上。
“死人!死人!全都是死人!”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目光在同一時刻聚集在飛機上。只是過了一個小時啊,怎麼可能呢。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個消息,滑行道亂成一團,不少人或哭或暈倒在地上。機場外,媒體、人羣雜亂不堪。他們的家人或是朋友就在這飛機裡,恐懼與淒涼悲痛填滿了這個聖誕夜。
一隻小隊正在緩緩進入飛機內部,每個人都帶着夜視儀,而小隊前後跟有幾名武裝人員。每個人都揹着氧氣罐。在一片綠光下,飛機的內部結構變得清晰起來。沒有一個聲音、沒有一個動作、沒有一個表情,手臂,雙腿,身體都平靜地靠在座位上,沒有出血,沒有傷口,乾淨的地板,像是他們同一時間突然沒有掙扎地猝死一樣。這是他們所看到的。每一位乘客如同木偶般地安靜,雙目無神,蒼白的臉色,一雙雙顏色看着這些進去的人,像是抱怨着,那些活着的走在過道的人,都感到一種不寒而慄。
而也有些閉着眼睛的,一部分帶着一絲微笑,像是在夢中死去,沒有一絲掙扎的跡象,穩穩地坐在座位上。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應該屬那一次次不間歇的來電鈴聲,如針一般插着他們的心。
“太恐怖了,到底是誰幹的,簡直是禽獸不如!”
“收集氣體,檢查屍體,確定誰死了誰沒死,仔細點,別漏掉一個倖存者。”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說道。
但結果大家應該猜到了,沒有一個人是活着的,瞳孔沒有變化,他們只能無奈地嘆息,向這些人祈禱。
“走吧,告訴他們來擡走屍體。”
“等等,快看,快看那個人,他好像在動。”
在過道盡頭,一個人躺在地板上,抽動着嘴角,沒錯,他還活着。
一把把槍指着那個人,那個唯一的倖存者。
“喂,你們這是做什麼,快把他擡出去。”
“不,他說不定就是兇手,你要想想,爲什麼只有他是活着的。”
“我懶得想,我們的任務和你們不一樣,我們是醫生,你們的任務只是保護我們,而不是隨意殺人,讓開!”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說着,甩下了一名士兵的槍,便小心翼翼走了過去。他清楚地聽見了倖存者那脆弱的呼吸聲,這讓他堅定這個人一定還活着!
很快,他們帶着那個人離開了飛機,送進了救護車。
“只有一個人麼。”中年男子低聲道。
“是的,他很幸運,把他擡出來時還可以感覺到他的脈搏,其他人都死了,從外表看不出什麼,可能是中毒造成的。”
“你們檢查了駕駛艙麼,那裡也沒有幸存者麼。”
“是的,都死了,但機長看起來死得很痛苦,與其他人不一樣。”
“他給我們的乘客留了全屍,他是個英雄。我要去聯繫國防部,再檢查一下,我需要更多的倖存者。”
第三天,這三天內一條條白色的擔架離開了機場,沒有其他倖存者。那些負責搬運屍體的工作人員也由於精神上的問題進了醫院,機場還是封鎖的,其他飛機都只能降落在城市另一邊的老機場,毫無疑問,這是這個城市的人見到的最大的航空事故。恐怖籠罩在城市之中難以散去。
當那位中年經理看到這一具具屍體,癱軟在地板上,泣不成聲。
同樣泣不成聲的還有那些受難者的家人。那段時間,是城市最蕭條的一段時間,誰也不會想到自己身邊會出現這種事。
國家安全部十八局派來了特工協助調查,但在這一架飛機上,卻檢查出了件不得了的東西。
在貨艙,在一個角落。
“這裡我們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什麼有毒物質,可以完全放心。”一位員工道,一旁站着兩位大約二十三四歲的男子,一位穿着白色西裝,另一位則是黑色。
“我不這麼認爲,你妹聞到什麼怪味麼?”穿黑色西裝的男子道。
“那應該是飲料發酵的臭味,應該沒什麼關係吧。”員工道。
“不!是血,那東西放在哪?”白色西裝的男子道。
“什麼?哦,就是那個貨艙末端的長方形箱子。”
兩人走了過去,那是一個木製箱子,黑色中帶着一點紅色,有兩米多長,看起來不輕。箱子上刻有着奇形怪狀的雕紋,以及正面那蝙蝠狀的雕刻,怎麼看也不是一個箱子,而像是一個棺材。
放在飛機機艙,而且還是一個棺材,無論如何也無法讓人相信。
“不對啊?”員工道。
“怎麼了?”
“飲料箱應該是你們旁邊那個,而不是這個,這個東西我這裡沒有登記呀。”
“你們有動過它麼?”黑衣男子道。
“沒有。”
兩個人漸漸打開了那個棺材,也就是那打開的瞬間,血腥味撲面而來。仔細看去,整個箱子滿滿的都是血。
“你真的不知道這東西?”白衣男子道。
“真的沒見過,今天是第二次檢查貨艙。”
“找個人把它蓋回去,我們走吧,去見見那個倖存者。”黑衣男子說道便走了出去。他叫J,一級特工,那名白衣男子叫K,同樣是一級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