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
從家裡拉了一個行李箱出來的時候,徐夢澤覺得他近來脾氣越來越好了,特別的,平和包容!
不過,周越說的有點道理。
他近半年都無所事事,日子過得清閒又懶惰,的確有那麼點要廢了的感覺。得,爬山就爬山吧,誰規定只夏天能看日出,秋天就不能看日出了?
難得這人興致高漲,他潑冷水也不太好。
一番自我心理建設之後,徐夢澤將行李放進了後備箱。
關上後備箱,他走到駕駛室,拉開車門剛坐進去,聽見周越說:“忘了讓你幫我拿內褲。”
徐夢澤:“……”
深吸一口氣,他說:“我拿了。”
“你讓我穿你的?”
徐夢澤:“……我從你行李箱裡給你帶了兩條。”
出去兩天,又要爬山,兩個人身上的衣服自然得換。周越穿的本就休閒,預備山上下來再換掉,因而剛纔徐夢澤上樓去換了身衣服,順帶幫兩人拿了點東西。
他是在幫周越拿東西的時候,隨手幫他多拿了內褲。不過,眼下這問題被明明白白給拎出來講,讓他有一種特別無語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是賢妻良母。
真特麼見鬼……
收斂思緒,徐夢澤嘆口氣,專注開車。
邊上,周越的亢奮在持續,這麼晚了也沒有一點睡意,反而饒有興味地開始打量徐夢澤了。徐夢澤回家換掉了西服,穿了一身黑色運動衣,立領的上衣,拉鍊沒拉,就那麼掛在身上,讓他顯露出幾分年輕的朝氣。
腦補帝·自以爲自己特別攻·越相當中意這人這副樣子了。
隨手拉好安全帶,徐夢澤自然也感覺到了他直勾勾的目光,心裡只覺得無奈,並且再一次確定,這人今天是真的吃了興奮劑,嗨的不行。
事實上,周越興奮的這緣由吧,他心裡蠻清楚。
嘴上嫌棄,心裡無語之餘,有那麼點被他給取悅到,至於這情緒到底是爲何發酵又變質,他懶得去多想深究,總歸,眼下這種狀態還挺好。
黑色寶馬駛出翡翠園,徐夢澤放了車載音樂。
是一首英文歌,有點勁爆的搖滾風。
而且……周越會唱……
不僅會唱這一首,一路上他放的歌曲,十之七八他都能跟着唱出來,大衆的流行歌,小衆的民謠,男聲的女聲的,國語的粵語的英文的……這人,每一首都能給哼出來。
聽着聽着,徐夢澤沒忍住給笑了起來,問他,“你這當初怎麼沒當歌星?”
“總得給別人留碗飯。”
徐夢澤怔一下,又笑了,“你這自戀是天生的?”
“……老子不帥?”
周越轉過臉,狂妄的眼眸在昏暗光線裡發光,有點欠扁,又很勾人。
徐夢澤懶得和他說了,車速飈起來。
周越身子往後顛了一下,回過神一下子抓住了頭頂的扶手,大罵:“操操操!慢點!”
快炸毛的樣子,惹得徐夢澤脣角越挑越高,最終,不到一點,兩個人抵達清瀾山景區。因爲這邊算是雲京郊區挺有名的看日出地點,夜裡各處都還有人值班。
徐夢澤將車子開進了停車場,兩個人下了車。
一個很意外的狀況是:天氣不怎麼好,灰濛濛連個星子都沒有。
與之相應的,路上也沒有幾個人。
徐夢澤用手機軟件查了下天氣,半晌,擡眸看向周越,有些哭笑不得地說:“明天好像有小雨。”
“……不是吧?”
周越拿過他手機,自己又確認了一遍。
頓時有點蔫了……
“還要不要上?”
拿回手機裝兜裡,徐夢澤問了一句。
“上啊,來都來了。”
聞言,徐夢澤也沒有再說什麼,邁開大長腿,往售票處走。
售票處,有三兩個遊人,不過,夜晚昏暗,也壓根不會有人想到,周越這等人會在這個時間點跑來這種地方,所以哪怕有人發現了他們倆,也沒有盯着看。
從山腳往山上,路很好,大部分都是打磨的很平整的臺階,偶爾有些石板路。兩個人經過了售票處,反而都沒有了路上的亢奮張狂,變得內斂安靜,並肩走着,都沒什麼話說。
特麼的,真的有點傻啊……
徐夢澤從沒想過,他會有這麼一天,跟着一個男人(還是爆紅國內的大明星)一起,在這種應該窩在被窩睡覺的時間和天氣中,跑出來爬山……
看日出?
怕不是腦子有坑了?
周越也沒有想過,他會有這麼舉動出格的一天。
難不成,真像玲姐這幾天一直說的那樣,他叛逆期到了?
從小,他基本算沒人管的那種孩子。
父母倆個都是甩手掌櫃,各玩各的,常年都見不上人影。他和爺爺奶奶一起長大,奶奶是街道管委會的,整天忙着管別人家各種事,對他是放養政策。至於爺爺呢,教書育人一輩子,全身心都奉獻給學生了。他當年入行很意外,被去他們學校附近拍戲的一個導演看上,給了他一個小角色出演。
這件事,在他們家形成了小小一次轟動,體現爲:那對兒父母也回來了,爺爺奶奶也聚齊了。
最終,四人達成一致,表示出“拍戲可以,不能退學”的意思,這意見一度讓他覺得非常可笑,家裡這幾個人,就屬他規矩懂事好嗎?
眼下這一個兩個,教他規矩?
不過,當時他年齡小,思考完覺得,他就是要按部就班活出一個漂亮的人生,將來讓他不着調的爸媽睜大了眼睛瞧:你們儘管飛你們的好了,沒有你們,誰還不能長成小樹苗咋的了?
這世上,誰離了誰都能活下去,沒什麼大不了的……
眼下回想,那會兒的他,其實也一身反骨,挺叛逆,不過這叛逆是針對那一對兒叛逆的父母而言,彼此負負得正,以至於,他這二十年都活得十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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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四更。
不過就很晚了,十二點的樣子。
建議大家可以明早看哈,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