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真不是故意吊胃口。
她忍不住看了薄司擎一眼,又看向一臉焦躁的顧淮一。
頓了頓,雲畫才低聲說道:“我似乎聽到背景還有一個人的聲音,男,像是被捂着嘴發出的那種嗚嗚聲……具體的我也不確定。”
顧淮一愣住了。
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
會是誰?
“你看這個畫面。這裡有一個影子,乍一看像是這個黑人的影子,可再仔細看的話,不太對。你對比一下黑人從牀邊繞過去抓住夏沁言腳時的影子,等他走到這個位置之後,往下看……還有一團比較淡的影子!”
雲畫說,“我覺得應該是燈光角度的問題,黑人的影子看起來非常明顯,遮住了那個比較淡的影子,你看他走開之後,鏡頭移動的時候……這裡,這一團比較淡的影子就明顯了些。我覺得在鏡頭後面,除了掌鏡的攝影師之外,還有一個人……那個人蜷縮成一團,在動,可從影子上看他的肢體一直都不曾神展開,所以大約可以猜測,這個人是在被綁着的?”
顧淮一愣住了。
片刻之後他連忙重新去看視頻,一點點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看,專門去看影子。
不光是剛纔這一個鏡頭,還有好幾個鏡頭都能看到這一團蠕動的影子。
再往後面檢查……
有了更加重大的發現!
在其中一個鏡頭中,出現了一雙不屬於鏡頭中任何人的腳!
“這腳,這……這鞋!張新錄!”
顧淮一瞬間站了起來。
他震驚得無以復加,“我記得這個鞋,張新錄拿着錄像帶來的時候,整個人亂七八糟的,他腳上穿的就是這雙鞋,顏色也一致!”
顧淮一飛快地跑了出去,又去取另外一份卷宗。
等他回來的時候,手裡就多了一份卷宗。
卷宗裡是很多張現場照片,張新錄自殺現場的照片!
趴在血泊中的張新錄,他腳上的鞋子,赫然就是錄像中只出現過一個鏡頭的那隻腳上穿的鞋子!
顧淮一攥緊了拳頭:“是我的錯,我當時沒有認真研究錄像,我……”
他伸手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夏沁言受辱的錄像中,張新錄也在現場,從影子的蠕動情況和這雙腳來看,他當時應該是被捆綁,行動受限,嘴上可能也被貼了封膠……”
顧淮一雙眼猩紅:“這意味着,張新錄是在現場親眼看着夏沁言……被折磨被……欺辱的!”
顧淮一仰起頭,不斷地深呼吸,“難怪張新錄言辭鑿鑿地說錄像拍攝地點是在繁星酒吧的客房裡,還說就是孔元傑和嚴洪斌乾的。他爲什麼那麼確定?因爲他就在現場!”
雲畫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在隱約聽到一個男聲的嗚咽聲後,就已經想到了這個可能。
那羣畜生,那般殘忍地對待夏沁言,卻還要讓張新錄親眼看着!
張新錄眼睜睜地看着夏沁言被折磨被……
卻無能爲力,什麼都做不了!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也莫過於此了。
雲畫的眼睛很酸,她眨了眨眼睛,努力讓自己不要流眼淚,她低聲說:“你們看,在錄像中,夏沁言再痛苦都始終不看這個方向,她一次都沒看過這個方向……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