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畫,這事情已經報告給薄處長了,薄處長也已經安排人去追查。”
宋辭低聲說道,“機場,碼頭,車站……任何地方都不會放過的。”
那又如何?
在偌大一個國度,在如此衆多的人口裡,想要找到一個人,簡直如大海撈針一般,太難太難。
更何況,周生北謙纔剛做完手術不到一週的時間!
雲畫簡直不敢想象,他中彈的位置,以及他手術後的傷口,那麼敏感的地方,怎敢輕易挪動?
在醫院裡怎麼精心護理都還嫌不夠,生怕傷口感染,生怕神經損傷被加重……
可如今,他卻被PN的人給粗暴地擄走了!
就算PN的人不會對他做什麼,可他本身的傷勢,已經足以要了他的命。
就算……
就算最終沒有要了他的命,可是那般折騰,得不到精心護理,他的傷口必然會惡化,他的神經修復必然難以爲繼……
如果說在醫院裡,他還能有站起來的希望的話,那麼被擄走了之後,就算是不死,他也絕對沒有希望再站起來!
雲畫只覺得非常難受,難受到了極點。
這個傻子。
就算是爲了報答薄司擎,這麼多年來,他做的已經夠多的了。
可是……
“畫畫。”秦墨的一隻手輕輕地搭在雲畫的肩膀上,也說不出話來。
他們都認識周生北謙,也都知道周生北謙的爲人,發生了這種事情,他們心裡都非常非常難過。
“周生教授之前當過調查小組的心理學顧問,他又被PN給擄走了,這件事情必須引起重視。我立刻向上級請求,擴大搜查力度,還有,把已經升級到最新的人臉識別技術給用上,只要周生教授出現在聯網的攝像頭中,就一定能夠找到他!”
秦墨輕聲說道。
雲畫卻毫無反應。
最新的人臉識別技術,其實已經非常先進了,可問題是,壓根兒就沒有方向。人臉識別匹配,以目前的技術來說,速度太慢了,而且攝像頭的覆蓋率也不夠高。
就算是能夠匹配到,還不知道要用多長時間,短則半月,長則半年……
這根本就是沒有譜的事兒。
雲畫壓根兒不敢把希望寄託在這上面。
她擡頭看向宋辭,“薄司擎出任務還沒回來,對吧?”
“……是。”
“他好像說過這次任務的時間會稍微長點,大概需要一兩個月?”雲畫又問。
宋辭沒有吭聲。
雲畫抿了抿脣,“爲什麼帶新人的任務需要這麼久?他們的任務不都是很快的嗎?他們是最後一步,怎麼就需要這麼久呢?還是故意要讓他帶着新人進行鍛鍊?”
“……”宋辭還是沒有回答。
他看得出來,雲畫也並不是非要他的回答,她就只是在自言自語。
……
三天後。
談少寧出來了。
整個人瘦了一半的感覺。
他本來就很高,這次待在裡面,又瘦了很多,現在一米八幾的人,才六十公斤重,瘦得可怕!
談鄭越、季長卿和雲畫一起,去接談少寧。
記者們也都知道談少寧會在今天被釋放,一個個早早地就扛着各種設備等在公安局門口了。
談鄭越、季長卿出現的時候,記者們立刻就像是聞到了腥味的鯊魚一般,一個個全部都圍了上去。
雲畫沒有跟着他們一起出現。
她不想出現在鏡頭面前,也不想面對那些言語刁鑽不斷設下語言陷阱的記者,因爲她現在心情很不好,她怕自己在聽到記者們某些荒唐且帶有引導性和攻擊力的問題之後,會控制不住狠狠地攻擊回去!
普通人在記者面前露出攻擊性姿態沒什麼,但是名人的話,他們在記者面前一旦失態,記者絕對會揪住不放,會把他們的這一點失態給放大一百倍!
雲畫知道自己不能任性,所以她還是不要出現在記者們面前比較好。
被顧淮一的人從其他入口接了進去,雲畫一直都沒有什麼表情。
見到顧淮一之後,雲畫的情緒還是很低落。
顧淮一拍了拍她的肩膀,“想開一點,或許……或許又老天保佑呢,好人有好報。”
雲畫苦笑。
這話,誰會相信?
“我們只能盡力,再盡力。”顧淮一嘆了口氣,“不過,我倒是覺得你也應該相信北謙,他本身就是搞心理學的,而PN是一個以控制人心爲主要手段的邪漖恐布組織,他們也是玩弄心術的,那你要試着想想,這種心理控制對於北謙來說,那就是老本行啊!或許……或許他能夠反過來,控制對方呢?”
“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在提一個真實存在的可能性。永遠都不要懷疑一個心理醫生的嘴。再說了,北謙如今的傷勢那麼重,他沒有武器,他本身的攻擊性完全等於零,那麼PN的人肯定不會對他太過防備。這種心理上的鬆懈,就會讓北謙有機可乘。”
“再說了,北謙可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心理學專家,被稱爲最有天賦的青年心理學家,他去參加國際上非常著名的心理學研討會的時候,其他那些大多是滿頭銀髮,要麼就是中年人,只有他一個人,年輕得不像話。PN既然就是靠心理學去控制信徒的,他們在心理學方面肯定也有很多專家,甚至我覺得PN的首領,都有可能認識北謙!”
“你想一想,一個毫無武力值的心理學專家被PN的人給帶走了,PN難道會直接殺了他?不會想着利用一下他的專業能力?”
顧淮一給雲畫倒了一杯熱水,“還是那句話,應該相信北謙。”
雲畫苦笑連連。
顧淮一說的是有道理,但那是最好的情況,最壞的情況是,周生北謙被帶走之後,很快就因爲護理不當傷口感染,徹底癱瘓或者死亡……
“我們依舊會傾盡全力尋找他。”顧淮一道,“你再傷心再難過,倒不如想想,怎麼把PN連根拔起。好了不說這事兒了,談少寧馬上就要過來了,前面太多記者,我的意思是你們悄悄地走,別面對記者了。”
雲畫沒有吭聲。
也就在這時,談少寧被人帶過來了。
他低聲說道:“我從正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