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西園無奈地笑了笑。
“原本的確不應該跟你說的。不過現在,非跟你說不可了。不算泄密,上級已經通過了。”
聽到這話,雲畫更爲驚訝。
要知道,當初的案子,薄司擎都沒有跟她多說,因爲有保密條例,可是現在,薄西園竟然說上級已經通過了,跟她說不算泄密……
這意味着,她也成爲案件的知情人員。
可她的角色是什麼?
這種案子,是不會隨便牽連無關人員過來的,既然把她納入知情者,就說明這案子跟她有關。
但云畫怎麼都想不到,案子到底哪個地方跟她有關!
“我們調查顯示,鄭可馨跟你的關係,有些……難以解釋。”薄西園說。
雲畫一愣,心裡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鄭可馨跟她的關係?
不,她跟鄭可馨壓根兒就沒有多少交集,又何來的關係?
雲畫擡頭看着薄西園,她想,薄西園真正想說的應該是,她跟蕭如月的關係有些微妙吧。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雲畫就審視了自己和蕭如月的過去。
從重生開始,她就一點點地撕掉蕭秋慈和蕭如月母女臉上那僞善的面具,用重重不符合年齡的手段,揭露了蕭秋慈和蕭如月是怎麼樣的一對噁心小三母女。
她還設計讓媽媽跟雲從軍離婚,成功甩脫了渣男,也得到了部分財產,能夠維持生活。
還有什麼?
還有,她設計了蕭如月和當初南溪中學一班班主任賀明的苟且之事。
賀明是個該死的人渣,蕭如月在學校衆叛親離的時候,主動去靠近賀明,跟那個人渣做苟且之事……
雲畫算是順水推舟,一步一步設計,把蕭如月給逼上絕路,讓蕭如月不得不下手殺賀明……
至於說最終,到底是蕭如月殺了賀明,還是趕去的雲從軍在失控之下殺了賀明,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賀明這個禍害了很多女生的人渣死了,與此同時蕭如月、雲從軍和蕭秋慈這剛剛組建好的新家庭也都成了殺人犯,潛逃,被通緝!
雲畫以爲這樣就徹底解決了蕭如月。
的確,已經成了通緝犯的蕭秋慈和蕭如月母女下場更慘,不知道是被雲從軍出賣還是別的,這母女倆竟然落入了人販子手中,還被帶去了拐賣村。
從拐賣村人的審訊中得知,這母女倆長得太漂亮了,在拐賣村那羣泯滅人性的畜生手中,更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一般女人壓根兒就撐不過這一劫,可這母女倆撐過去了,被賣給南邊的老闆,說是要被送去著名的魔窟。
通常來說,這母女倆進了魔窟就別想出來了。可誰能想到,她們搖身一變,竟然成了鄭部長的老婆和繼女!
雲畫也不得不說,大概這就是命。
賤人,命長。
雲畫心中有些忐忑。
她跟這對母女的交集,從她設計讓他們殺了賀明,揹負殺人罪成爲通緝犯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所以薄西園要說她跟蕭如月之間的關係微妙,那也只能是指蕭如月他們殺人潛逃之前。
她設計讓蕭如月殺死賀明這件事情,她做錯了。
雖然她沒有動手殺人,雖然賀明是個人渣中的人渣,可歸根結底,沒有她的設計和逼迫,蕭如月和雲從軍他們,是不會殺死賀明的……
她做錯了,薄司擎狠狠地教育過她。
也是從這件事情開始,她心中的戾氣收斂了很多,她意識把自己這得來不易的新生用在報復上,太浪費了。
她真的已經改了,再不敢隨便觸動那根危險的線。
她不斷地約束自己,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可後來的這些,都無法抹去她的確設計讓蕭如月殺了賀明一事……
薄西園要說的,是這個嗎?
雲畫忐忑極了。
人就是這樣,在做事情的時候只顧着爽快,完全不考慮以後。
真到了以後,回想起來曾經的黑歷史,再後悔,已經晚了。
“鄭可馨對你,特別關注。”薄西園說,“我們在審訊的時候,各種手段都用盡了,可鄭可馨的嘴巴很嚴,包括她媽媽邱蕭蕭也一樣,嘴巴很嚴。但是唯獨在提到你的時候,鄭可馨的情緒會有波動。這一點讓我們覺得很奇怪。”
雲畫抿脣。
不奇怪,一點兒都不奇怪。
如果讓薄西園知道了她是怎麼一步步把蕭如月從天堂送入地獄的,他就不會奇怪蕭如月爲什麼會對她有情緒波動!
“我們準備以你爲突破口,撬開鄭可馨的心理屏障。”薄西園說道。
雲畫遲疑了一下,覺得有些奇怪:“那個PN組織到底是什麼組織?鄭可馨就算是那個組織的一員,她的年齡擺在這兒,以你們……咳,那個部門的審訊手段,竟然都無法從她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
薄西園點頭:“這就是PN組織最讓人忌憚的地方。這個組織說白了,就是邪漖,洗腦功夫一流。我們尚且沒有完全掌握它的行爲模式,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只要是這個PN組織的成員,都對組織特別忠誠,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我們從心理學角度分析過,這些成員都被下了暗示,進行過心理控制,他們已經被徹底洗腦……我們甚至都無法進行逼供,只能進行誘供。”
雲畫相當震驚。
但她也明白,如果真如薄西園說的這樣,那麼逼供的確不行,逼供只會不斷加深他們所受的心理暗示,更加無法解開她們的心理控制。
人的思想本來就很複雜。
你永遠無法解釋一個高學歷明事理的人,爲什麼在某件事情上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根本不聽你解釋。
其實這就源於心理暗示。
原本來自外部的心理暗示,一旦被接受之後,被暗示的人,就會不斷地自己在心底加強這份心理暗示……
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就是傳消,但凡見過被洗腦的傳消者,都會覺得對方真是太可怕了!而這,還是最普通的。
薄西園說:“PN組織在國內已經有了不小的勢力範圍,這次鄭家的事情,就是一個小規模的爆發,而我們對這個組織掌握的信息還非常少。所以我們希望能從鄭可馨身上打開一個突破口。但正如我之前所說的,鄭可馨對任何逼供誘供都沒有反應。”
“唯獨在提到你時,纔會有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