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的面色淡淡的。
她看着顧荀,漫不經心地說:“要我說謝謝嗎?哎,好久沒被人欺負過,也好久沒欺負過人了呢。”
顧荀抿着脣,始終沒看孔慕晴。
“你出來的時候,身邊沒跟人?”顧荀問。
雲畫似笑非笑地看了顧荀一眼:“跟了啊,我助理兼保鏢,在看孩子呢。”
顧荀垂下了眼眸,“已經吃完了嗎,我送你們回去。”
“哦,吃得差不多了,不過我助理開的有車。”雲畫淡淡地笑着,“待會兒先送慕晴和糖果回去,我再回家,就是有些繞路。”
顧荀頓了頓,抿着脣,“我送她們回去。”
雲畫看向了孔慕晴,孔慕晴偏着頭,看向遠方,壓根兒沒有理會顧荀。
雲畫收回了視線:“不勞煩了。慕晴走吧,耽誤這麼長時間了,糖果一會兒該哭了。”
孔慕晴一言不發地推着雲畫往前走。
在跟顧荀擦肩而過的時候,顧荀伸手抓住了孔慕晴的胳膊。
孔慕晴緊抿着脣,整個人都冷到了極致,聲音彷彿帶着冰碴子一樣,冷得讓人的血液幾乎都凍住:“放開!”
顧荀的手握得反而更緊了。
可是片刻之後,她最終還是放開了手,任由孔慕晴推着雲畫,和他擦肩而過。
回到了座位上,唐末還在跟糖果玩,還笑着跟孔慕晴和雲畫說:“糖果真聽話,完全沒有鬧,總共吃了六個餛飩,我覺得差不多了吧?”
孔慕晴輕輕地點頭:“差不多了。”
雲畫頓了頓,伸手握住了孔慕晴的手:“別想太多了。他,不過是在利用我給你報仇。他知道利用我拉仇恨,那女人也不能對我怎麼樣。”
孔慕晴搖頭失笑,“畫畫,我怎麼可能怪你,我只是覺得,他沒有必要。”
真的沒有必要。
那個女人扇了她一巴掌,她完全可以自己扇回去的。
但是他卻不讓她動手,他攔住了她。
孔慕晴深吸口氣,最終也沒多說什麼。
吃過飯,雲畫和唐末先送孔慕晴回去,而後,才送雲畫回家。
路上,雲畫給顧荀打了個電話:“你這是什麼意思?”
“……”電話那端的顧荀沉默了一下,“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雲畫眯起了眼睛,“我幫你?”
“我不信你看不出我的用意。”顧荀說道。
雲畫抿了抿脣,“你已經弄明白你的心思了嗎?”
“明白了。”顧荀輕聲說道,“她,會成爲我剩餘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是嗎?那糖果呢?”雲畫問得有些漫不經心,或者說,她不是很相信。
顧荀的回答卻非常堅定:“她是第一位的。我也會愛糖果,但……這份愛,是基於她。”
雲畫沉默了許久,纔再一次問道:“你確定?你確定不會再讓你的初戀,來傷害她?”
“不會。”顧荀的回答非常認真,非常堅定。
雲畫深吸口氣,輕輕地點頭:“好,我答應你。不是因爲你,是因爲她。她應該獲得幸福。”
“嗯。”
雲畫掛斷了電話。
其實她早有預感。
顧荀拿了一份離婚協議書出來,條件那樣優渥的一份離婚協議書,看似是真的要跟孔慕晴斷絕關係,但實際上,根本不是的。
他是在,以退爲進!
第1307章
想通了之後,雲畫不得不承認,顧荀就是顧荀。
他跟孔慕晴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一個節點,如果沒有轉折的話,他們兩人只會越走越遠,永遠都不可能了。
孔慕晴要離婚,他若不肯的話,拖着,只會讓她對他更加怨恨,這個時候無論他做什麼,孔慕晴都不會領情的。
所謂不破不立。
離婚,未必就是結束,也可以是新的開始。
這一手以退爲進玩得真是相當厲害。
不愧是顧荀,商場上的老狐狸,在算計人心上,也一樣厲害,簡直厲害到了極點了!
原本雲畫對顧荀也是很失望的。
不過這樣看來,顧荀的確是費了心思,他的確是好好想過要怎麼跟孔慕晴繼續下去的。
而云畫也看得出來,慕晴是真的愛上了顧荀,即便是如今這麼怨,可也還是愛。
當初跟左檸分手的時候,顧荀趁勢走進了她的心。
如今,跟顧荀離婚,恐怕再也不會有人能夠走進她的心了,因爲在她心裡,恐怕很難把顧荀給踢出去。
如果顧荀想清楚了,如果他能一切從頭開始,從零開始,重新獲取孔慕晴的信任,那他們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結局。
雲畫會幫顧荀,但不意味着她會強迫孔慕晴接受顧荀。
她頂多是幫顧荀透露一點消息,或者是透露一點孔慕晴的心理情況,真正要做什麼去打動孔慕晴的,還是顧荀自己。
看着朋友幸福,她也會覺得很幸福的。
……
掛斷了顧荀的電話,雲畫回到家,躺在牀上,卻還是睡不着。
她想了想,索性坐起來打開電腦,寫會小說吧。
先把小說第三個案子失蹤的校草給寫完,纔有空去構思漫畫改編的事情。
她既然要參與,縱然不可能畫完全不鏡頭,但至少要畫出一部分的主線的,分鏡頭交給助理畫。
失蹤的校草,故事線已經很清晰了。
雲畫寫起來很順手。
接着之前在顧荀那裡寫的一部分,繼續寫。
失蹤的校草陸琛,暫時沒有什麼消息,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不過因爲學校發生瞭如此嚴重的校園欺凌事件,視頻證據確鑿,警方警告了學校方面,但是卻沒有辦法做更多的事情。
因爲沒人報案,學校也擔心公開批評那幾位學生的話,會造成不好的影響。至於說對誰造成不好的影響,學校也沒說。
一同跟進案子的小警察說,就算是沒有報案人,也應該把那羣欺凌同學的學生叫來警局,好好警告一番。
男主江寒汀不說話,女主凌霄卻搖搖頭:“不合適。這件事情的根源在受害者身上,你們發現了嗎,她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就像是麻木了一樣。我們可以狠狠地嚇唬那些欺負她的學生,但他們回到學校,只會變本加厲地欺負受害者衛笙。”
“你不是心理學家嗎?”
“我是,可是對這種現狀,我也無能爲力,除非有明確的法律條文來規定這一塊,否則,只是口頭上的教育並不能改變現狀,甚至會讓現狀變得更加糟糕。”凌霄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