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姐。”
雲畫低聲開口。
姚熙熙繼續摘黃瓜,手上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真巧。”
她的聲音比往常低啞。
雲畫抿了抿脣,“姚小姐,我們都以爲你遇害了。”
“不包括你。”姚熙熙乾脆利落地說。
雲畫頓了頓,“何以見得。”
“別人或許真的都以爲我死了,但你不會。你這不是已經找到我了嗎?都調查清楚了?葉小姐的嫌疑已經洗清了吧。”
“雪松姐現在只是保釋,案件還沒了解,不過她的嫌疑的確不大了。”雲畫說道。
姚熙熙小心地吧手裡摘下的黃瓜放進竹筐裡,“是我對不起葉小姐。”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雲畫遲疑了一下,問道。
姚熙熙有些發愣,而後就轉頭看向雲畫:“以後?你沒有報警嗎?”
“……”雲畫無語了,“我爲什麼要報警?”
姚熙熙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她提着已經擺滿了青綠黃瓜的竹筐,跟雲畫說:“有興趣聽一個故事嗎?”
“有。”
“我把這筐黃瓜放在菜地外頭,還要再摘一筐西紅柿,幫我摘?”
“好。”
姚熙熙重新提了一個空的竹筐過來,又進入到旁邊的西紅柿園子裡,開始摘西紅柿。
“我爸媽是啞巴,他們對我很好。”姚熙熙的聲音低沉婉轉,很是好聽,“可就在我初中的時候,他們過世了。我家在臨市,就住城中村的棚戶區,髒亂差就是那裡的代名詞。但是後來,城市發展越來越快,城中村改造提上日程,我們那邊也要拆遷了。我們家小小的鐵皮棚,拆遷下來能賠幾十萬。”
“我爸媽不是意外過世的。”
“我爸媽都是啞巴,平日裡生活艱難,他們就靠在市裡賣菜撿破爛,維持一家人的生計。所有親戚都躲得遠遠的。”
“我小時候有一次發燒到四十一度,連續一週不斷髮燒,醫生說找不出病因,要住院做大檢查,我爸媽沒錢,跟親戚們借……可是哪怕他們下跪,都借不到一毛錢。”
“後來我爸媽去賣血,掙了一千多塊錢給我看病住院。後來確診是腦炎,如果不及時治療我可能就會變成傻子,或者是死掉。”
“那羣親戚從不肯跟我們家來往,可是當我家要拆遷的時候,就一個個都湊上來,說房子有他們的一份……”
“我爸媽是被他們害死的。”
姚熙熙冷笑,“他們以爲害死我爸媽,就能隨便拿捏我,呵呵,真是笑話。他們一個都別想好好活着!”
“那簡家是怎麼回事?”雲畫問。
姚熙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我爸媽過世之後,我不肯去福利院,一個人靠政府每月200塊的救濟金生活。有人覺得我好欺負……”
“那天下着雨,晚自習放學後,我收拾完東西出校門時,已經快十點了。我想捎近路回家,結果被堵在了一個巷子裡……”
“我掙扎求救,有人分明從巷子口走過,我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了,可沒人進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