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安趴在牀上,翹起兩條腿看電視,看到高興處時兩條腿樂的一顛一顛的。
原本家裡的電視是放在客廳裡的,無奈,客廳裡沒有地方可以供李安安趴着,可是李安安又想看電視,李崇寵着李安安,二話不說就把客廳裡的電視移到了李安安的房間裡,爲此,丁容沒少罵李崇,“都是你慣着她,看看把她都慣成什麼樣子了,整天不是吃就是睡,就是養條狗都比她強。”
李安安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她反問道:“狗能給你養老送終啊?”
這話給丁容氣的差點一巴掌抽她屁股上。
一集動畫片看完了,李安安意猶未盡的關了電視,準備下牀去衛生間,這時,在客廳裡的李宓宓叫李安安,“安安,你們班班長打電話找你。”
李安安一聽班長兩個字,心下疑惑不已,班長?要記得沒錯的話,李安安自從轉到六班之後,和六班的班長說話絕對不超過十句,他找自己幹什麼?
疑惑歸疑惑,李安安還是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接過李宓宓手裡的電話,剛說了“喂!”字,電話那頭傳來歐陽奈淡淡的聲音,“爲什麼請假?”
“歐……歐陽奈?”因爲太過震驚,太過意外,李安安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電話那頭的歐陽奈道:“聽你的語氣,似乎並不太想接到我的電話。”
李安安忙搖頭,“不是,當然不是!我想聽你的聲音想的都瘦了……”見旁邊的李宓宓一臉疑惑的盯着自己看,李安安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道:“我知道了,這些都是期末考試的重點是吧?行,我待會就看,謝謝你啊班長,真是太謝謝了……”
直到李宓宓抱着李想去了外面的院子裡,李安安才鬆了口氣,她壓低聲音道:“你怎麼冒充我們班班長啊?我記得上次你還冒充我的老師來着!”
歐陽奈沒有回答,而是又問了一次,“爲什麼請假?”
李安安支支吾吾道:“因……因爲……我生病了。”
歐陽奈一聽生病這兩個字,身體瞬間就緊繃了起來:“生病?”
李安安嚥了咽口水,有些心虛道:“不是什麼大病,就是感冒了……”
李安安話還沒說完,就被歐陽奈打斷,他說:“你在撒謊!”
李安安嚇的手裡的電話差點掉到地上去,“沒,沒啊,我真感冒了,真的,你不信我讓你聽聽。”說着,李安安對着話筒用力的咳嗽了兩聲,又使勁的擤了擤鼻子。
歐陽奈說:“我說過了,不要試圖對我撒謊,看樣子,你並沒有聽進去。”
李安安生怕歐陽奈生氣,忙道:“我說,我說還不行麼,那個,我,我得痔瘡了!”
說完這話之後,李安安緊緊的閉上雙眼,拿着電話的手也在發抖,似乎在等待酷刑一般。
可是李安安等了好久,似乎有十秒鐘那麼長,電話那頭都沒有回話,甚至,連呼吸都沒有。
李安安慢慢的睜開眼,小心翼翼的叫了聲,“歐陽奈?”
電話那頭的歐陽奈“嗯!”了一聲。
李安安問:“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歐陽奈:“沒有。”
李安安又問:“那你爲什麼不笑?”
歐陽奈問:“這很好笑嗎?”
李安安不說話了。
半響,歐陽奈問:“是不是很疼?”
李安安點頭,發現電話那頭的歐陽奈看不到,才道:“挺疼的。”
歐陽奈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李安安說:“有,有半個月了。”
歐陽奈的聲音雖然依舊淡淡,可是卻帶着一種涼氣,他問:“這麼長時間了,爲什麼一直不和我說?”
“我怕你笑話我,你之前不讓我吃火鍋,我非要吃,我後悔死了……”李安安越說聲音越小。
電話那頭的歐陽奈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他道:“你記住,我永遠不會笑話你,我只會心疼你!”
聽了這話的李安安高興的蹦了起來,結果,悲催了……一蹦一起一落,腳着地的那一刻,後庭那疼的直髮顫……
她興奮的完全忘記了她得了痔瘡這回事了!
*
李安安沒想到,兩個小時後她又接到了歐陽奈的電話,歐陽奈說:“五分鐘後出來,我在你家屋後的那片橘子林裡等你。”
李安安張大嘴巴,驚訝的下巴差點掉了,“啊?”
歐陽奈笑了,他說:“見面了我再幫你解惑。”
丁容和李崇出去串門了,李宓宓帶着李想在房間裡睡覺,李安安悄無聲息的一瘸一拐的出了門。
五分鐘後?纔不要!她現在一秒鐘都等不了了!
李安安站在竹林裡,想着那天歐陽奈送她回來的那個晚上,那個不管是力度還是舒適度,都剛剛好的吻,想着想着,李安安不禁有些陶醉起來,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歐陽奈了,滿心的歡喜就像是要溢出來一般,止都止不住。
大約兩三分鐘後,歐陽奈過來了。
一看到歐陽奈,李安安立馬衝過去將他抱了個滿懷。
愛情的力量有時候真的是很偉大啊,得了痔瘡的李安安剛纔連走路都費盡,現在卻能跑了。
歐陽奈彎起嘴角,問:“還疼嗎?”
李安安擡起眼,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映射下來,打在歐陽奈的臉上,令歐陽奈的臉部輪廓顯得格外的深刻而優雅,李安安的心臟不禁跳的更厲害了,她眨着那雙亮晶晶的丹鳳眼看着歐陽奈,搖搖頭,“不疼了。”
歐陽奈輕輕的皺了皺眉,“嘴硬,都請假了,還不疼?”
李安安沒羞沒臊道:“一看到你,我就哪裡都不疼了。”
歐陽奈低下眼眸,李安安將自己的脣迎上去,兩人便順理成章的接了個吻,脣涼舌暖,你攻我進,說不上來的纏綿愜意……
吻過之後,歐陽奈一隻手撫摸着李安安的後背,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捏住李安安的下巴,他說:“以後不準。”
什麼不準?不準什麼?不準吃辣的?不準對他撒謊?還是不準得了痔瘡的時候跑?
李安安悟不透這聲“不準!”到底含着幾重意思,只點點頭說:“好。”
現在不管歐陽奈說什麼,她都答應,更何況只是一個不準。
相反,這不準兩個字讓李安安聽着很窩心,她咧開嘴,露出潔白精緻的兩排牙,孩子一般開心。
李安安問:“你剛纔打電話說五分鐘就到,你怎麼真的五分鐘就到了啊?難道你是從學校裡飛過來的?”
歐陽奈脣角上揚,他說:“中午和你打完電話之後,我就請假過來了,剛纔的那個電話是在你們村的小賣部打的。”
李安安恍然大悟,她面帶擔憂道:“都要期末考試了,你請假會不會不太好啊?你還是趕緊回去上課吧!”
歐陽奈說:“無礙!”
李安安急道:“怎麼會無礙呢?萬一因爲缺課你期末考試沒考好怎麼辦?”
歐陽奈道:“沒考好也是第一名。”
李安安:“……”
好吧,她的擔心貌似確實多餘了點!
李安安抱着歐陽奈膩歪了好一會兒,而後,她戀戀不捨的拉着歐陽奈,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學校吧,我走慢點就是了。”
歐陽奈卻不同意,他說:“既然醫生建議你休息,你就應該休息。”
李安安鼓着雙頰,一臉的不樂意!
歐陽奈說:“聽話!”
李安安捂着耳朵說:“我不聽!我不聽!”說着,李安安重重的一轉身,結果因爲動作太大了,一不小心,她的額頭被一根樹枝彈了一下。
這一彈,李安安徹底的沒了氣焰,嚎了一聲“痛!”,就軟軟的癱進了歐陽奈的懷裡。
歐陽奈大笑,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撫摸着李安安的額頭,另外一隻手將剛纔彈到李安安額頭的樹枝“咔吱!”一聲折斷了。
*
剛進學校,李安安就發現有好些目光刷刷的投在自己的身上,有的跟看怪物似的看着她,有的捂着竊笑,有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外加對她指指點點……李安安的每根神經都很詫異,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腿,又扭頭看了眼自己的臀部,雖說痔瘡還沒完全好,可是相比較前幾天,已經好太多了,那個長的很帥的常醫生開的藥還是很有用的,再加上這三天裡,她完完全全的戒掉了辣,每天不是大白菜燉豆腐,就是清炒土豆絲或者水煮蘿蔔……她覺得她的嘴裡都能淡出個鳥來。
昨天晚上,李安安還對着房間的鏡子練習了好久,走路姿勢並沒有什麼不妥啊!可是爲什麼這些人看向她的反應都這麼怪異呢?!
帶着一顆不解的心,李安安先去了宿舍,一進門,宿舍裡的幾個室友全都大張着嘴一副震驚的不得了的樣子看着李安安,李安安忍不住後退一步,問:“怎麼了?”
一個室友問:“你不是去做手術了嗎?”
另外一個室友說:“對啊,怎麼這麼快就好了?”
還有一個室友上下打量了下李安安,問:“還疼不疼啊?”
李安安被她們三個人的目光盯的後庭一緊,她故作輕鬆道:“不疼啊,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做什麼手術啊?”
一個室友說:“你別騙我們了,我們都知道,你請假的這幾天去做了一個手術。”
另外兩個室友齊齊點頭,均表示她們都知道此事,李安安被她們充滿同情又斬釘截鐵的態度弄的心下更加發慌,她說:“我沒騙你們,我真沒做手術。”
另外一個室友問:“那你這幾天到底幹嘛去了?難道你沒去醫院?”
李安安有些欲哭無淚,“我是去醫院了,可是我根本就沒做任何手術啊!我要做手術,我能這麼快來學校嗎?”
三個室友見李安安不像是說假話,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室友道:“那爲什麼全校都傳開了,說你這幾天去醫院做了割包皮的手術?”
李安安:“……”
幾秒鐘之後,李安安忍不住咆哮出聲:“賤賤,我絕對饒不了你!”
*
李安安氣呼呼的去簡踐所在的宿舍找簡踐,此時,宿舍裡只有簡踐一個人。
簡踐看到李安安,又驚又喜的問:“安安,你沒事了啊?”
李安安咬牙切齒道:“本來沒事的,被你這個大嘴巴一說,我就有事了!”
簡踐不解的問:“怎麼了啊?”
李安安便把剛纔她進學校那些學生看她的奇怪的目光以及她室友說的那些話大概的說了一遍,末了,李安安質問簡踐,“我得痔瘡這事我就跟你和歐陽奈說了,你怎麼就這麼大嘴巴呢?”
簡踐笑的前俯後仰,“哈哈哈哈哈!”
笑完了,簡踐問:“那你爲什麼不說是歐陽奈說出去的?”
李安安道:“歐陽奈纔不是這種人!”
簡踐白了眼李安安,“不帶你這麼重色輕友的啊!”
李安安問:“那你說,我得痔瘡這事你還和誰說了?”
簡踐攤了攤手,“除了暮暮,沒別人了啊!”
李安安摸着下巴思索,“以暮暮的性子,她也不會往外說的。”而後,李安安伸出手對着簡踐一指,“所以,就是你!”
簡踐的白眼翻的更大了,她說:“拜託,我要說也不會說你割包皮啊,你一個女生,割什麼包皮?嘖嘖,這種話說出去誰信啊?”
李安安再次咆哮,“可是學校裡的很多人都信了!你讓我以後怎麼見人啊?”
簡踐:“哈哈哈哈哈!”
簡踐安慰李安安,“沒事的,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流言會不攻自破的!”
李安安垂着腦袋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問簡踐,“你是不是放屁了?”
簡踐:“我草,我才放一秒鐘你就聞到啦?”
李安安隨手拿起桌子上一本書打簡踐,一邊打一邊說:“我看到你崴腚了,以後放屁不準再往我這邊撅!”
*
單以風被王雪凝的一個電話召回了帝都,電話裡王雪凝哭哭啼啼,她邊哭邊說:“兒子,媽不想活了,你爸在外頭有人了!”
單以風一聽這話,當即心裡一沉,他問:“怎麼會?”
單以風的印象裡,單明傑雖然因爲太忙的緣故很少回家陪伴家人,可是單明傑卻是一個對家庭挺有責任感的男人,除了每年匯點錢給那個一直沒有再嫁人的前妻外,單明傑從未和其他女人有過任何瓜葛,就連身邊的秘書助理都是男人。
王雪凝道:“是真的,你張阿姨親眼看到的,看到一個年輕的騷狐狸上了你爸的車……昨天晚上,你爸凌晨兩點鐘纔回來,我問他兩句,他就不樂意了,說我沒事找事……”說到這,王雪凝的哭哭啼啼變成嚎啕大哭,“兒子,你快回來吧,你再不回來媽一個人真的撐不住了,媽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了啊!”
安撫了王雪凝好一會兒,單以風思來想去,還是訂了張第二天回帝都的機票。本來他想去找李安安的,因爲他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對李安安說……現在看來,只能等從帝都回來後再說了。
*
晚自習後,李安安去了圖書館,發現歐陽奈還沒到,不僅如此,她和歐陽奈常坐的那個位置居然被一個長的又黑又高的男生佔去了。
不是沒有其他的空的座位可以坐,可是李安安就是習慣坐這個靠窗的位置,因爲她和歐陽奈每次來圖書館都會坐在這裡,在她看來,這個位子就是她和歐陽奈的專屬座位,雖然這個想法很霸道,很強勢,可是李安安就是忍不住這麼想。
於是李安安走過去朝那個長的又高又黑的男生道:“同學,你坐了我的座位了。”
男生擡起頭,不悅道:“爲什麼說是你的座位?”
李安安從桌子上拿起一根長頭髮,道:“看到了沒?這根頭髮是我的。”
男生:“……”
李安安又伸手“啪!”的一下打死了一隻停在桌子上的蚊子,“這隻蚊子是我養的。”
男生正欲開口說話,李安安又道:“再說下去,連你都是我的!”
男生滿臉驚恐的看了李安安一眼,而後拿起桌子上的書本,起身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