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年和田雙雙正在聊着,他的手機響了。電話是一位久違的朋友打來的,仞市電視臺的於菡。
電話很簡短,幾句話就說完了。
掛了電話,齊年對田雙雙說:“走,我送你回宿舍。”
“嗯?上班時間回宿舍幹嗎?”田雙雙不解。
“換套衣服。於姐讓我們倆下午去做一期節目。”
“不會吧。上午通知下午就去做節目?電視臺不是很嚴肅的嘛。”
齊年笑道:“是很嚴肅,所以提前幾個小時給我們準備的時間啊。哈哈哈。是有人點名要讓我們去上節目的,臨時安排。”
田雙雙無語,只好跟着齊年上了他的車。
車剛開到地下車庫附近,就見到一輛亮黃色的寶馬Z4敞篷跑車開進來。
這輛敞篷跑車本來就很顯眼,再加上那個顏色,在街上開一圈,十里八鄉的鄉親們都知道這是誰又出窩了。
“思婭姐?去哪兒了啊?”齊年搖下車窗問。
陶思婭一個急剎車停住了,摘下墨鏡對齊年說:“嚇我一跳。去黃浩那裡面試去了。你是要去哪兒?”
“去電視臺上一個節目。哦對了,於姐還問起你呢。要不要一起去?”
“我去幹嘛呀?”
“上回不是有個廣告公司說對你有興趣嗎?於姐和那個廣告公司的老總很熟。過去混個面熟唄。”
“那行。你等我一下,我先掉個頭。”
陶思婭開車的技術那可謂是一流的。一流的爛。掉個頭都可以花半個小時。
齊年沒時間等她,就說:“我先送雙雙回宿舍換一套衣服。等下我們小區裡見。”
“喂,我也要換衣服啊!”
齊年一腳油門走了。留下陶思婭在敞篷車裡獨自零亂。
進了市電視臺,於菡帶齊年等三個人一起見了幾個人。那幾個人是香港的一個慈善基金會派來的,考察大陸的慈善項目。
聽說仞市的扶貧大使有獨特的故事,所以臨時決定邀請齊年和田雙雙跟他們一起上節目。
原來節目的安排是拍外景。由基金會的人去扶貧項目參觀,說明項目的進展情況,並與項目受益方一起交流。一方面對慈善基金進行宣傳,另一方面也可以鼓勵更多有愛人的人士、企業參與扶貧。
現在把拍外景的計劃提前了,臨時安排了一個對話類的節目。由基金的負責人與齊年、田雙雙兩個人在於菡的節目“與菡對話”中互動。
“與菡對話”現在已經是仞市電視臺的重磅節目,在經濟類節目中收視率排第一,在全省也排在第二位,僅次於省會城市電視臺的一個名叫“現場追蹤”的企業調查節目。
說起自己節目當前的熱度,於菡對齊年還抱有感激之情。在那個引人關注的“雙11”節目中,齊年的表現爲於菡的節目拉來了不少流量。而之後與田雙雙的直播互動中,又爲於菡拉來了不少年輕人粉絲。使得於菡的這個以前爲企業家、公司管理人員、白領定製的節目,竟然變成了連學生、家庭主婦、離退休老人都關注的節目。
於菡也沒有在“與菡對話”的基礎上固步自封,而是嘗試性地引入了一些非商業的熱點對話來。最終使得這個節目的收視率直線上升。
節目因爲是臨時安排的,所以只花了十幾分鍾溝通節目上要交流的內容。
好在齊年經常當衆發言,而且還上過於菡的節目,對於這些套路已經十分有經驗了。而田雙雙因爲一直做直播,所以對上鏡頭也並不陌生。
基金會的人一直以爲坐在齊年和田雙雙身邊的陶思婭是電視臺的人,最後才知道是齊年他們帶來的。
一問,陶思婭便回答說:“我是齊總、田總的秘書。”
那幾個人不再說話,但表情儼然是——這個秘書好優秀!長得好優秀!
陶思婭本來就相貌出衆,而且自帶氣場。今天來這裡雖然是個跟班,但是氣場明顯比齊年、田雙雙強很多。能得到“優秀秘書”的光榮稱號自在情理之中。
節目做得中規中矩。
齊年和田雙雙這幾年做扶貧可謂是小有成就。他們兩個人雖然是仞市的扶貧宣傳大使,並不僅僅只是因爲他們金童玉女一樣的長相和氣質,而是因爲他們是實實在在地在做扶貧,而且還有實實在在的成果。
光是解決了數千貧困人員的就業問題,就把尺縣的貧困人數下降了二十個百分點。寸島所在的那個鄉一舉全部脫貧。
在節目中,齊年一再提到自己的觀點:“光給錢,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除非是失去了勞動力的鰥寡孤獨和殘障人士,都應該從授人以漁而非授人以魚的角度來考慮扶貧的問題。這與國家關於扶貧扶智的號召也是一致的。
基金會的人又問齊年對於基金會的建議。齊年說:“我對慈善基金會的管理方式不太熟,我只瞭解慈善基金會的一些項目。這些項目我覺得都很好,對項目當地貧困人口下降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基金會的人等齊年把這短短的幾句說完,問道:“你應該接下來會有一個‘但是’吧?”
齊年笑道:“有‘但是’,不過這個‘但是’是有條件的,而且還是有難度的。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就斗膽提一提我的設想。還是之前我提到的自救的思路。其實很多地方有貧困人口出現,並不是這個地方人口結構的問題,而是這個地方經濟本身就不強。經濟是基礎。如果連經濟基礎都沒有搞好,那政府就沒有餘力來做扶貧,人們就沒有餘力來幫助他人。所以根本在於經濟問題。”
“聊經濟問題,那這個話題就太大了。”於菡說。
“是的。所以我不是想聊經濟問題,而是想聊其中的一個點。比如:慈善基金可不可以拿出一部分資金投入到優質企業的經營上。也就是說把慈善基金變成投資基金。發掘需要扶持的那些地方的優質企業進行投資,同時附加一些由企業進行扶貧的條件,比如:優先僱傭貧困人員等。這樣不僅能夠起到扶貧的效果,而且基金還可以從企業的經營中受益。我知道很多慈善基金需要靠善款維持扶貧項目。但是如果慈善基金本身可以做到授人以漁,能夠從項目運營中獲得收益,這不是一個良性循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