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日光浴事件,田雙雙有好一陣子沒有理睬齊年。誤解消除後,田雙雙特別愧疚。再加上齊年雷厲風行地解決了伴隨着快遞件量增長而出現的種種問題,田雙雙確信自己沒看錯:阿年哥的確是一個優秀的人才。
爲了彌補之前的小家子氣,田雙雙對齊年更是身體力行地好。經常親自做拿手好菜帶給齊年吃。
阿婆身體不好,有一半時間都是齊年在做飯。不知道阿婆怎麼認爲,齊年對自己的廚藝已經是深惡痛疾了。現在常常能吃到田雙雙做的美味佳餚,實在是無比幸福。
田雙雙看到齊年吃得那麼開心,心裡也笑開花。
“阿年哥,你還想吃什麼菜?我做給你吃。”
“雙雙,這不是你在家做多的菜拿來讓我幫你消滅的嘛。”齊年塞了一嘴的菜,一邊說。
“那你還想吃什麼菜?我多做些帶給你吃。”
等齊年吃完飯,田雙雙收拾好飯盒就回去了。
田雙雙前腳走,陶思婭後腳就來了。
“思婭姐,你找我?”
“嗯嗯,有空嗎?我們去散散步。”
“散步?”
散步這事兒在城裡倒是正常事,但是在這個島上卻有些突兀了。村民們每天都要走三萬步以上,有閒功夫的話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散什麼步?吃多了撐的。
不過,現在不是散步合不合適的問題。自從上一回穿着比基尼的陶思婭拉着他曬日光浴以來,齊年對陶思婭懷着深深的警惕。
散步?不會又是後面跟着上百個男青年吧?
自己的命只有一條。日光浴事件後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菩薩、上帝、真主保估的結果了。等步散完了,自己還能不能活到下一集都難說。
“怎麼啦?不敢?怕我把你吃啦?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陶思婭笑咪咪地帶着挑釁的表情。
“什麼敢不敢的。我不是不敢去,我是怕又被那些人說。”
“又說不死人。怕啥?”
“那好。我去換雙鞋。”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齊年再拒絕也太不男人了。
“喲,你成天打着赤腳滿島到處跑。現在還要換什麼鞋,真矯情!”陶思婭在院子裡拿腳踢着一棵草等着。
過了一會兒,齊年穿雙球鞋出來了。
“走吧。”陶思婭走出去了。齊年跟在後面。
出了院子,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着陶思婭的男青年並不在附近。現在正是飯點兒,守着美女重要,吃飯也重要啊。看來陶思婭是特地安排這個時間來找齊年的。
一路無話,陶思婭只在前面帶路,一直往太平山的方向走。齊年在後面看着陶思婭婀娜的背影,心想:陶思婭不愧是村花。
陶思婭扭頭看到齊年正盯着她的背影看,說:“該你走前面了。你走我後面我不放心。”
“不放心啥?怕我把你吃啦?”
陶思婭笑笑,身子一扭就讓到了路邊。齊年走到前面去,陶思婭在後面跟着。只聽陶思婭說:“該我看你了。”
齊年聽了只覺得背上涼嗖嗖的。
走了不久就到了山頂上。陶思婭停下來開始看海,齊年也陪着看。
島是小島,可海不是小海。晚霞將天空和大海映得通紅,就像一把烈火燃到了天際。場景非常壯觀。
“坐坐吧。”陶思婭揀了個大石頭坐上去,然後又擡身讓了讓,給齊年留個位置。
石頭上面是圓的,坐了兩個人,只能靠得很近。
這是要談戀愛的意思麼?齊年一面坐一面想。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那時候經常光着腳丫到山頂上來玩。現在長嬌貴了啊,還換鞋。”說着笑了。
“沒以前皮厚了唄。”
陶思婭接着說:“那時候大家一起玩,有點兒什麼爭執,很快就忘了。不像現在,出點兒事就跟仇人似的。”
夜幕低垂了,蚊子也多起來。齊年在自己腿上拍死了好幾個蚊子。陶思婭突然想起來似的,拿手往兜裡一掏,掏出一瓶蚊不叮遞給齊年。
她一面看齊年到處噴,一面指着遠處說:“你看到那裡的航標燈沒?”
齊年擡眼一看,遠處隱隱約約有一點亮光。那裡有個航標燈,他是記得的。小時候視力好,看得很清楚。現在眼睛有點兒近視了,看過去一片模糊。得把視線稍微往旁邊移一下才能看到一點兒若隱若現。
陶思婭說:“正對着那個航標燈的天上,有一顆星很亮。”
齊年繼續擡眼,天上亮的星有好幾顆,不知道她說的是哪一顆。
“就是有些帶紅光的那顆。看到沒?”
齊年現在的眼神是分不出星星的顏色了。只好胡亂地點了下頭。
陶思婭說:“那個時候我學着電視裡的樣子,向那顆星許了個願。希望到外面去看看。看看埃菲爾鐵塔、看看自由女神像。那時候覺得這就是個永遠也無法實現的夢。沒想到這個夢很快就實現了。”
齊年靜靜地聽着。
陶思婭接着說:“以前一直以爲夢想實現了一定會非常非常開心。現在才發知道完全不是這樣。當我仰望埃菲爾鐵塔時,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興奮,也沒有激動。只不過是一座鐵塔而已。阿年,你有過這樣的感覺沒有?”
齊年點點頭:“這大概就是人家常說的,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實現了夢想你不興奮你不激動,只說明一件事。”
陶思婭問:“說明什麼?”
齊年說:“說明你新的夢想遠比以前那個更宏大。”
陶思婭“嗯”了一聲,點點頭。想了想說:“說不定正好相反。興許是已經沒有夢想了。”
齊年問:“思婭姐,那你還有夢想嗎?”
陶思婭說:“不知道。所以看到你們幾個做快遞,還挺羨慕的。”
齊年笑着說:“羨慕我們每天可以給人送快遞?”
陶思婭也笑:“當然不是。我纔不去送快遞呢。我是羨慕你們有激情、有衝勁。”
齊年說:“思婭姐,你纔多大啊。這麼快就沒激情、沒衝勁了?”
“不是沒激情、沒衝勁。而是空有一身力氣不知道往哪裡使。”
“哦,明白了。沒有方向,迷茫了。”齊年說着指了指航標燈的方向說,“看不見航標燈了。”
陶思婭點點頭。
兩人在山上聊了一個小時才下山。山路有些看不太清了。齊年拿出手機打開閃光燈給陶思婭照亮。陶思婭說:“不用照了。這段路我們還不熟悉嗎?”
聽陶思婭這麼說,齊年又把閃光燈關了。本來齊年就怕別人撞見,開着閃光燈太招人了。
這一次陶思婭找齊年倒不是爲了做給田宏、田雙雙看的。而是在島上呆久了,東想西想的鬱悶了,想找個能懂自己的人出來散散心。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找齊年比較合適。
這個天聊下來,陶思婭覺得沒有浪費時間。她發覺這個齊年至少比島上的其他人靈光一點兒。是個傾談的好對象。
這個天聊下來,齊年對陶思婭的印象也好了很多。原來這個村花不是個胸大無腦、只會秀身材、成天吸引男青年的花瓶。還是有些頭腦、有些想法的。
兩個人心情都不錯。
不過,沒多久這兩個人的心情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