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齊年在寸島上和陶思婭一起坐鎮培訓基地的時候,尺縣捷音快遞總經理辦公室裡田宏和樑朝雄正在愉快地聊天。
“齊年果然像你想的那樣,急不可耐地在春節前就開始試點在尺縣做集中派送啊。”樑朝雄把田宏的茶斟上。
田宏說:“因爲我瞭解他啊。這個人做事有些急吼吼的。集中派送的事情他已經延後了半個月,再不啓動就算別人不催他心裡也壓不住火。”
樑朝雄說:“是啊。看到現在的齊年就想到了我年輕的時候。那時候也像他這麼衝動。不過,這麼大的事情,他自己不盯着還跑到寸島去了。這不應該呀。是不是因爲陶思婭在寸島?聽說齊年那小子對那個陶思婭很感興趣。我倒是……”
“不可能!”田宏突然大聲說了這麼一句,嚇了樑朝雄一跳。
雖然迅電快遞的人都知道田宏傾目於陶思婭,但是捷音快遞的人對此一無所知。田宏長得帥追他的女孩多他們是知道的,田宏也對很多女孩有意思他們也是知道的。但他們不知道田宏單單對陶思婭是情有獨鍾。
樑朝雄奇怪地看着田宏。
田宏說:“齊年去寸島,是因爲他太自信了。因爲他在黃魚嘴區域做集中派送做得很成功,所以他就想當然地認爲做全縣的集中派送也沒有問題。你看他分管的人、車輛、設備、場地這些都安排妥當了,還有什麼可操心的呢?”
樑朝雄笑道:“那些死的東西是沒什麼好操心的,他需要操心的是我們。嘿嘿嘿。”
田宏笑道:“兵者,詭道也。齊年這一次把他的弱點毫無保留地擺在了我們眼皮子底下。大敵當前,他竟然跑到後方去了。你說他是不是太大意了?”
“也太傻了。田總,這一回有你坐鎮,一定會殺他個抱頭鼠竄。”
“必須的。”
齊年最爲重視的關山社區發生了一系列快遞包裹丟失、調包的事件。陶進、阿誠反應迅速,第一時間就趕到關山社區現場去處理。
等到陶進打電話向齊年彙報的時候,齊年對陶進說:“我馬上回來!”
“不用了。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我必須得回去。這個事情可大可小,我不放心。”
“還能有什麼不放心的呢?”陶進不解。
齊年向陶進解釋:“你還記不記得海灘分揀點門口的那個大坑?坑的問題好解決,但是之後引發的連鎖反應卻能把我們坑苦。關山社區包裹接連丟失一定不是一個孤立的事件。”
齊年果然猜對了。包裹丟失的事件看似不起眼,和客戶多溝通、商討補償方案就可以解決,但是之後引發的果然是一場聲勢浩大的事件——捷音快遞攜全縣之力全力進攻齊年的快遞網點和集中派送業務。
樑朝雄繼續在關山社區發難。把齊年的關注點引向關山社區之後,樑朝雄在捷音快遞的總經理辦公室召集全縣所有的網點老闆召開了一次秘密會議,要求各網點針對集中派送實施打擊計劃。這個計劃按照田宏的指示,並不是遍地開花,而是聲東擊西。
每一處打擊都要打到讓人心痛。
讓誰心痛?讓那個區域的快遞公司的老闆心痛,進而懷疑齊年的集中派送業務是否真能讓他們省心省力,最終讓齊年心痛。
恰恰也正如田宏所料,齊年確實是搶在春節之前就開始了集中派送的試點。
因爲齊年被排擠出快遞同盟之後,全身心在做自己的快遞。無論從時間還是精力上都遊刃有餘。至少碰到的問題能夠一一得到解決。所以齊年和縣公司的趙老闆、以及各個快遞公司及其網點的老闆進行了多方洽談,決定在春節前開始試點,春節之後再正式展開。
也確實如田宏所料,齊年看重集中派送的業務,但是並沒有全身心地投入進去。畢竟這個業務早就開展過,輕車熟路。按理來說不會出什麼問題。再說,田宏和樑朝雄正在和趙老闆、快遞同盟決戰,沒功夫理他們。
然而,齊年想得太簡單了。
田宏和樑朝雄在決戰中突然殺了個回馬槍,舉全公司之力瘋狂殺向齊年。首先就是從齊年的重鎮關山社區撕開了一道口子。
齊年得知關山社區有難,第一時間就帶着二十名寸島培訓基地結業的快遞員殺回尺縣,親自坐鎮關山社區。
齊年人在關山社區,但是心思卻放在灞上分揀點和集中派送業務上。他對田宏的套路也比較熟悉了,知道田宏一向實施的是連環計。小打小鬧只是吸引人的注意力。
灞上分揀點被陶進和田雙雙嚴防死守,家鄉的寸島也因爲陶思婭的個人魅力不給任何人以可乘之機,關山社區有齊年親自坐鎮,唯一的薄弱環節就在於集中派送業務。
因爲集中派送業務不是齊年的公司的直營業務,而是與各家快遞公司合作的。合作的形式在磨合中、合作的管理人員在磨合中、快遞員面對新的派送方式也在磨合中,田宏聲東擊西的手段起到了極佳的打擊效果。
也確如田宏所料,事情一開頭就陷入不利局面,令所有的合作者質疑齊年的能力與誠意——他自己負責的區域黃魚嘴怎麼做得那麼好,我負責的區域怎麼就亂七八糟。除了區域不一樣哪兒不一樣?你一模一樣地複製一套不就得了嗎?看來這個齊年還是有私心。
齊年不得不四處救火、四處公關,希望得到各家快遞公司的理解。
就在這個時候,捷音快遞又殺了一個回馬槍的回馬槍,重新組織兵力猛攻關山社區。田宏本來就是關山社區業主委員會的成員,再加上之前在業主中有一定發言權的夏舞葉離開關山社區,導致輿論風向完全逆轉。
齊年的迅電快遞黃魚嘴網點在關山社區建立起來的固不可破的業務網絡很快就被捷音快遞擊得七零八落。一切又回到了幾個月之前的模樣。
“你哥確實不可小看哪。”齊年對田雙雙說。
田雙雙點點頭:“他本來就預謀已久。花了那麼多時間精力還有錢,怎麼會善罷甘休呢?這一次絕對是榮譽之戰。”
阿誠問齊年:“那關山社區該怎麼辦?”
齊年說:“這也是頭疼的事情。不過,我總覺得阿宏哥這麼做有點兒沒道理。”
“爲什麼呢?”衆人不解。
“我們和阿宏哥在黃魚嘴沒有利益衝突啊。阿宏哥看我不順眼,也沒有必要花那麼多精力和代價吧?先是打集中派送、再來打關山社區。就算關山社區的業務都給他,他又能佔到什麼便宜呢?我只是一個小網點,他那可是一家堂堂縣公司啊。”
衆人也給不出答案。
齊年這邊沒有解題思路,縣公司的趙老闆同樣沒有。
不過趙老闆心裡好笑:一個堂堂縣公司,和自己打不過,又跑去打一個弱小的網點。田宏、樑朝雄這一對哥兒倆算是跟齊年耗上了。
和齊年耗上就好,我可以繼續高枕無憂,坐山觀虎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