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晨看着列作涅夫，笑了起來。
“我不同意。”
“爲什麼？這可是我們毛熊國的頂尖技術。”
“很簡單，交換是建立在同等價值的基礎上，現在我們這套設備不管從哪一個技術參數上都比你們好，爲何還要交換呢？傻子纔會幹這種事吧，我們華夏人雖然忠厚善良，可還沒這麼傻吧。”
列作涅夫羞怒不已。
黃傑纔不管這傢伙呢，隨他自便，反正留下來就管飯，至於想要靠近實驗室，沒門兒。
拉着劉晨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兩人坐定之後，他還顯得有點侷促不安。
“黃首長，設備都開發完成了，接下來的完善工作有諸位教授在，肯定沒問題，你這還有什麼爲難呢？”
看他這幅樣子，劉晨率先問。
“這個……這個……之前我也一直沒好意思說，現在總要談談這個事了。”黃傑很不好意思。
“我的首長，不要婆婆媽媽啦，大男人有話就直說唄。”
真夠墨跡。
“小先生，按說你在本次技術攻關中起到了關鍵作用，可是我們也沒什麼好獎勵，研發經費確實比較緊張，這些教授們都是所在單位給予高額的補助，我們這邊出個工作證明的條子就行了，你還是個學生，這可怎麼處理呢？可真把我難住啦。”
這話說出來多少有點卸磨殺驢的意思，是以黃傑才這麼糾結。
原來就這事，劉晨輕鬆地回道：“沒關係，雖然我的覺悟確實沒幾十年前那些淡泊名利的前輩們高，能跟諸位領域內的專家合作一把，爲國家盡點綿薄之力，我也很高興，報酬的事不提也罷啦。”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這一點表示都沒有，心理上也過不去呀，國家總不能虧待了有功之臣，我準備跟總部彙報這次攻關的過程，涉及到你的功績都如實反應，再給你申請五萬塊錢的獎勵，這恐怕是最大限度了，可是跟你的功勞比起來，還是太微不足道了。”
哎，黃傑心裡也嘆口氣，國家的制度就是如此，他也愛莫能助呀。
說完，他都不好意思看劉晨。
“小先生，你還有啥要求儘管提，我保證都向上反應，儘量爭取。”
劉晨腦子轉得很快，心想這次倒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道：“俗話說，國家有難，匹夫有責，能做點貢獻，這是我的榮幸，黃首長怕是要高升了吧？”
這一問，黃傑更尷尬了，好像好處都被他拿了一樣，總覺得對不起人。
點了點頭，吱吱嗚嗚道：“應該會回總部了，也還說不準。”
哪還說不準啊，十拿九穩。
劉晨想了片刻，技巧地提出了他的要求，黃傑皺着眉沉思，一會兒又看了看他，笑了起來，道：“你還真是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小天才呀，好吧，你這事我一定盡最大努力從中斡旋，想必問題不大，不過時間上可能會曠日持久。”
“沒事，我等得起，現在也只是一個初步的想法，未雨綢繆，呵呵。”
“行，能爲你做點事，我這心裡就舒服多了，哈哈。”
他說着，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一看是四門子總裁許虎，他心情大好就接了起來，爽朗地笑道：“許總裁，你好呀，今天是颳了什麼風又想起給我老黃打電話啦？”
“哎呦，黃首長，看您這話說的，我拜訪您還不應該嗎？”電話那頭也笑了起來。
“我可不敢當，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麼事？”
“還能是什麼事，國家大事唄，上次您跟我說了國家的困難之後，我是夙興夜寐，一個整覺都睡不着，就想着怎麼爲國家出把力呀。”
黃傑心裡嗔了一句，老子要是信你這張嘴，母豬都能上樹了。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好意思打斷他。
“許總真是高風亮節，身在曹營心在漢呀。”
“呵呵，黃首長說笑，我是身在漢心也在漢，告訴您一個好消息，經過我艱苦卓絕、一遍又一遍地說服，那幫子軸得不行的德國佬總算是降低了些要求，不過嘛，我這能力有限，也沒法做太多讓步，您那邊也再努努力，達成一樁美事，如何？”
黃傑一聽這話就心裡有氣，耐着性子道：“哦，許總那邊肯降低條件了？說來聽聽。”
一聽他說完，黃傑就火大道：“這跟之前似乎沒什麼區別吧？”
“區別大了，您聽我解釋一番就明白了。”
口生蓮花，瞎白活，腦子都快被繞暈了，劉晨還在，黃傑不想跟他瞎扯淡，打斷了他，道：“那個，不好意思，你們就是任何的要求都沒有把設備拿過來，我們也不合作了。”
許虎一時也沒轉過彎來。
“啊？黃首長，您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不跟四門子合作了，我還有事，先掛啦。”
嘟嘟嘟……，電話那頭，許虎好一會兒也沒反應過來，罵了一句，“我草，黃傑咋怎麼硬氣了？跟芬利浦達成合作了？”
黃傑這邊笑罵道：“四門子的總裁，媽蛋，整個就是一個華奸，就知道坑自己人，要不是你從天而降解決了困難，真要跟這傢伙妥協了，搞不懂一家企業爲啥對火箭發射那麼感興趣。”
劉晨笑而不語，他當然知道什麼原因，不便說出來罷了。
兩人又說了一陣，劉晨就告辭了。
他對搏克和騎馬更感興趣，難得來一趟大草原，眼看沒幾天就要開學了，可要抓緊時間。
謝絕了黃傑派人送，獨自一人漫步回去，也就七八公里的距離，蒼茫的大草原，綠草如茵，牛羊成羣，目光逐漸地悠遠，心胸似乎一下子開闊了很多，想得不太透徹的事也豁然開朗。
他也託武澤查了一下近些天到阿二山來的遊人，發現卓苓並沒來，可能是臨時改變了行程吧，既來之，則安之，再次見到卓苓後的激動慢慢也消減了下去，他還是他，卓苓還只是個單純的小姑娘，沒經歷過感情挫折和親人離去的傷痛，依然帶着夢想和憧憬，這時的她要遠比跟他在一起時快樂，現在纔是真正的她自己吧，無憂無慮，勇敢地追求興趣和愛好。
或許，這纔是她最快樂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