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泉之發揮三寸不爛之舌，向吉迪塔中將宣傳殲10E的各方面性能時。
布歇爾機場上空。
備受矚目的飛行表演環節也已經拉開了序幕。
實際上，在傳統的航展日程安排中，一般不傾向於把飛行表演環節安排到專業日裡面。
一來是觀展人數太少，特地起飛一次比較浪費。
二來，最開始，參加專業日的人員真的都比較專業，很少會因爲飛行表演這種淺顯的性能展示而影響到最終決策。
但是後來，越來越多的主辦方發現，某些國家買飛機真的跟買菜差不多草率。
而且，最終拍板決定的人也未必真懂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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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飛行表演這東西還真就能起到一定的宣傳效果。
最後乾脆就每天都設置不同的表演內容了。
而這一次，既然是在巴黎舉行的航展，那麼首先升空的，當然是屬於東道主的型號。
那架通體黑色的陣風C01。
由於資金問題，陣風的B型和C型都只製造了一架原型機，只有艦載的M型按照原計劃完成了M01和M02兩架。
從飛行測試到參加航展，所有任務都只能由這寥寥四架飛機來完成。
好在M88-2發動機如今經過了常浩南buff，雖然性能指標未必有多先進，但穩定性方面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即便在這樣高強度的連軸轉之下，仍然保證了標準線以上的故障間隔。
看着接近服役狀態的自家飛機在半空中閃轉騰挪，位於貴賓席上的塞爾日·達索總算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陣風戰鬥機採用了近距耦合鴨翼佈局，其鴨翼和主翼之間距離很近，側重於利用近距耦合效應提高非定常渦升力，推遲主翼的失速。
這種設計讓陣風在低空低速下的性能，尤其是敏捷性更加優異，也因此而更適合承擔對地攻擊任務。
當然，這也是達索產品的老傳統了。
法系戰機在動力層面歷來存在短板，因此更擅長，或者說，不得不擅長差異化競爭。
“陣風戰鬥機安裝了湯姆遜公司生產的REB2無源相控陣雷達，在掃描頻率、探測精度和多目標跟蹤能力上都強於颱風、JAS39和F16上面的機械掃描雷達。”
這種直接diss對家型號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由身爲老闆的達索親自說出口。
因此，是由艾德斯坦納負責給旁邊幾名分別來自埃及、希臘、韓國、奧地利和新加坡的參展代表介紹陣風戰鬥機的具體情況。
“但是我聽說，洛克希德·馬丁已經有了給F16C/D升級有源相控陣雷達的計劃？”
旁邊一名來自希臘空軍的中校放下望遠鏡，對艾德斯坦納說道。
“那畢竟只是計劃。”
後者聳聳肩，回答道：
“而且也只是升級相控陣天線，無法更換雷達後端的底層設計”
“另外，我們的陣風在機動性，以及載彈量方面也要遠遠超過F16C。”
艾德斯坦納很熟悉宣傳套路，在談及自家飛機的缺點時就一筆帶過。
比如受氣動設計限制，陣風的雷達天線面積幾乎是三代機當中最小的。
這導致RBE2作爲一種更先進的電掃描雷達，在探測距離和抗干擾能力等硬指標上反而不如同行們裝備的末代機械掃描雷達。
而且很難通過簡單升級來規避這一問題。
不過，幾名聽衆畢竟也都出身空軍，還是很快有人問出了與之相關的問題：
“相控陣雷達工作時的發熱量和所需功率要比機械掃描雷達更大，你們的型號能否保證工作狀態下的穩定性和可靠性？”
開口的是一名來自奧地利的上校。
實際上，艾德斯坦納心知肚明，這位過來就是搗亂的。
因爲奧地利實際上已經在一年前決定加入EF2000的研發計劃，根本不可能再去購買陣風。
但航展是開放的，他也不可能把人從觀禮臺上趕走，只好硬着頭皮解釋：
“陣風戰鬥機使用兩臺最新的M88-2發動機，在提供最大7600kg推力的同時，還能兼顧最大25kw的發電能力，因此這方面無需擔心……”
又是典型的避重就輕策略。
由於機頭本來就已經很小，所以陣風沒有像殲11B和蘇27SM那樣在設計時就保留了大量燃油管路用於對雷達進行液冷。
這導致RBE2的故障率確實偏高。
所以，艾德斯坦納只回答了奧地利上校的一半問題。
好在這個時候，第一輪空中表演已經結束，觀禮臺上隨之響起陣陣掌聲，打斷了幾人之間的對話。
實際上，陣風戰鬥機應該算是整個90年代的航展常客了。
幾乎就沒怎麼缺席過。
但今天這次亮相的意義顯然非比尋常。 在99年盟軍行動破裂之後，斯奈克瑪和通用電氣之間的關係一度陷入冰點，而M88也因爲失去了後者提供的技術支援以及重要零部件而陷入了進度停滯。
到2000年，四架陣風原型機都已經進入了事實上的停飛。
於是很快有流言傳出，說陣風有可能像幻影4000那樣被直接取消項目。
至於斯奈克瑪找華夏合作的事情……
至少在當時，大家基本都是當笑話看的。
因此，幾個本來有購買意向的國家，也紛紛轉向了其它型號。
而這一次，達索集團說服法國航空航天工業協會，專門將航展推遲到8月舉行，就是爲了讓陣風能以接近服役的全狀態亮相，打碎所有關於這一型號的質疑。
從結果來看，應該還算是成功。
……
而在觀戰臺上的另外一邊，BAE系統公司的團隊代表安迪·萊瑟姆，則佔據了全場視野最好的一個位置，此時正舉着一部長焦相機，對準那架正在向停機坪滑行的陣風戰鬥機尾部一陣連拍。
“所以說……難道真是華夏人幫斯奈克瑪解決了M88發動機的可靠性問題？”
萊瑟姆放下相機，轉頭向旁邊的羅傑·埃立諾教授問道。
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
華夏人確實在1999年就公開展示了自己的第三代渦扇發動機沒錯。
但自己研發一個型號，跟幫別人把一個不成熟的型號給完善起來，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前者可以在一張白紙上隨意發揮，而後者則相當於戴着鐐銬跳舞。
可以說難度反而是更高的。
更何況，如今距離斯奈克瑪和華夏合作才過了一年半左右。
就算不考慮雙方交接過程中的互信問題，這個效率也有點太誇張了。
“我在好幾年前就說過，華夏在航空發動機設計領域的水平，很可能遠遠超過我們的預期。”
埃立諾教授卻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
“之前我在給EJ200發動機擦屁股的時候，無意中審稿審到過一篇華夏學者寫的論文，關於非結構化重迭網格生成的，那時候我就知道，他們手裡肯定藏着不少好東西。”
“所以……是那篇論文啓發了您？”
萊瑟姆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不是。”
雖然已經時隔多年，埃立諾甚至都忘了那篇文章的作者具體是誰，但聽到這個問題時，還是露出了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
“作者恰好在寫到最關鍵的地方之前……停筆了……”
說到這裡，埃立諾稍微緩和了一下心態，然後才繼續解釋道：
“我之後花了大概一年時間，還是沒想到如何在工程層面上實現那篇文章裡提到的網格形式。”
“好在後來我們實驗室搭建了一臺全新的超算，計算速度比過去快上千倍，所以即便用老辦法，也還是把問題給解決了。”
“啊這……”
萊瑟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劇情，但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對方，只好話鋒一轉，換了個話題：
“所以……如果陣風項目的推進一切順利，會不會在國際市場上對我們的EF2000產生威脅？”
“可能性不大。”
埃立諾的回答非常乾脆：
“雖然陣風和我們的颱風在設計上算是各有所長，但總體性能受發動機的拖累太大，我前兩天專門看過他們M88-2展板上面的數據，相比EJ200的差距非常明顯。”
“這樣一來，就算是在陣風更擅長的低空低速領域，我們也能佔據明顯優勢，只有機械掃描雷達算是個隱患，所以你們BAE得加快進度才行……”
彷彿是爲了驗證他的說法一般。
埃立諾這邊話音剛落，一架編號爲DA7的EF2000原型機就從遠處的跑道上開始了加速。
相比於剛纔競爭對手的輕柔動作，這架飛機的起飛可以說是暴力程度拉滿——
幾乎只需要前者一半長度的跑道，就憑着遠距耦合鴨翼帶來的氣動力矩，以及兩臺EJ200總共18噸的推力，以幾乎垂直的姿態完成了起飛。
甚至還是帶着三個副油箱的轉場構型。
真正的強者，根本無需進行口頭宣傳。
當颱風的表演進行到大概一半的時候，另一邊的艾德斯坦納就意識到，今天這場隔空較量，自己這邊恐怕要輸的徹底。
中型機的體量，搭配兩臺推重比接近10的高性能中推。
即便在並不擅長的低空低速區間，同樣帶來了極其逆天的敏捷性和機動性。
顯然，要想跟老對手正面對抗，只靠當前技術狀態的M88-2，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