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年輕女孩的照片,還不止一個,是很多個,十幾歲,二十來歲的女孩,她們看起來熱情洋溢,充滿活力。
莫問像是有一瞬的慌亂,隨即也只是沉默着蹲下來收拾。
“這些是誰?”
林晚腦子裡第一反應是不能瞎想,第二反應是跳出來一個小人,小人說,莫問這麼大的老闆,肯定有人給他使過美人計的。
既然是美人計,那肯定要有照片的。
越想越亂,越想越偏。
好在她自己及時剎住車,轉念一想,莫問的爲人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所以就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蹲在地上撿照片的莫問聽到這一聲含糊不明的問話,一回頭,看着還傻站在一邊臉上不知道帶着什麼表情的林晚,估計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有點懵。
自己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家裡的書頁里居然夾着陌生女孩的照片,還不止一個人,這足夠讓人浮想聯翩。
莫問把照片和書撿起來,一手拿着這些東西一手牽住身邊的林晚坐到沙發上,手裡的照片被攤到茶几上。
“這些是我資助過的女孩們,她們中的有些人在升學的時候,就會給我寄一張這樣的照片。”
說着他把書頁裡所有的照片都拿出來,一張一張攤開,有的大一點,有的小一點,慢慢佔了半個桌子。
“資助?你是去助學了?”
林晚這下更懵了,她沒料到莫問和她做了一樣的事情,而且看樣子對方比自己開始的早得多。
“嗯,做了有幾年了,一開始是因爲你。”
他的目光從茶几上的照片滑過,最後目光和林晚對視。
林晚無意識的擡起手指指向自己:“我?”
“對,因爲你我纔想到要做這些事。之前在清江鎮大河村見到你家裡那種情況,我當時就想要是能早一點幫你,或許你的高中就不用那麼辛苦,或許就不用擔心被迫輟學這樣的事情。所以我就拿出了一些錢去幫扶一些山區的女孩,幫她們讀書。”
莫問既不邀功,也不覺得自得,只是平靜的把事情說出來。
“這樣子。”
林晚不知道怎麼回事,看着他的目光有點想要熱淚盈眶的感覺,雖然他們兩個人的出發點不同,但他們的確又做了一樣的事情。
“其實我也捐了一點東西,因爲害怕直接捐錢落不到那些女孩身上,所以現在我就每隔一段時間就買一些東西寄過去。”
林晚挪了挪,坐到莫問的身邊,和他一塊分享彼此的體溫。
聽到這個話,莫問側臉看向靠在自己肩膀的女孩:“所以我們這樣算是心有靈犀吧。”
“嗯。”
林晚悶悶的應了一聲,突然發覺自己似乎遠沒有莫問愛自己一樣愛他,這種他人爲自己付出很多,但是自己給的回饋很少這樣的不對等或許會有一些些開心的瞬間,但是更多的會覺得有些惶恐。
“我感覺你付出的太多了,我對你好像沒有你對我這麼好,怎麼辦?我感覺心裡有點不舒服。”
她下巴搭在莫問的肩膀上,整個人軟乎乎的倚過來,或許是情緒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隻受了委屈求抱抱的小貓咪。
莫問不禁笑出來,把這個軟乎乎的貓咪摟進懷裡:“怎麼傻乎乎的突然這樣想,是覺得剛纔那樣我做飯你洗碗的分配不好嗎,還是覺得我對你這麼好,不如早點答應嫁給我?”
“哎呀,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覺得兩個人之間,你對我太好了,我沒辦法同樣的對你好,就覺得有點不安。”
林晚窩在他懷裡,聞着他身上香皂和一點點薄汗的味道覺得很舒服,整個人都有點飯後的睏倦感。
“本來每個人對對方好的方式就會不一樣呀,比如說你要是送我一個剃鬚刀,我也不能送個一模一樣的剃鬚刀做回禮呀,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我對你好,你對我好本來這些東西就是沒辦法量化的,只要三觀契合,生活在一起足夠舒服,這樣就很不錯對不對?”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她披散在自己腿上綢緞一樣的長髮,這樣的午後,兩個人窩在沙發上着實有幾分催眠。
“你說得對,我着相了,哈~啊~~我有點困了,咱們睡午覺吧。”
林晚坐起來,揉揉臉,讓自己不至於迷迷糊糊撞到沙發角,平時在公司和園區總是一身套裝職場麗人的模樣,現在這樣在家裡慵懶的卻像只貓咪一樣可愛。
“嗯,但是房間的空調還沒開,要不你先在客廳再坐一會,待會房間涼了你再去?”
莫問站起來準備去把臥房的空調打開。
“不用啦,我其實還是更喜歡吹電風扇,自然風的感覺。”
雖然空調真的很舒服,但是吹電風扇的自然風也是一種享受,那種涼風從身上吹過的感覺真的讓人覺得很安逸。
她一進房間就一頭睡倒,天氣熱,牀上換成了竹編的涼蓆和竹枕,莫問抽過一邊的小毯子給她蓋上,坐在牀邊看了一會她的睡顏。
退出臥室之後,莫問坐在沙發上把剛剛拿出來的照片和書一塊整理好重新放回書架,午後的蟬鳴就在耳邊,自己的心上人在一牆之隔酣睡,這樣的平靜讓人有些微醺。
林晚午睡起來的時候就看到莫問正在茶几上整理公司的公文,一疊一疊的材料在茶几上鋪展開。
“睡好啦,要不要喝點水,廚房裡我燒了水你把它端出來好不好?”
莫問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就繼續處理手上的工作。
公司的事務實在太忙,想要和林晚多一點相處時間,不可避免地就得把一些文件帶回來在家裡辦公。
“嗯。”
林晚揉着臉走到廚房把水拿出來,咕嚕咕嚕,給他和自己倒了兩杯水。
結果坐下來,剛端着杯子喝了兩口水,還沒開口和莫問說話,家裡的電話就響起來。
“你好,哪位?”
林晚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接起來。
接電話的過程中,她臉上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嚴肅起來,手裡的杯子叮的一聲放回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