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夜總會。
莫問提着酒杯:“張總,來,小弟敬你一杯,小黃是我公司的職員。”
他客客氣氣的笑着,說完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喝完還把杯子反過來點點,話裡點到即止。
“原來是莫總公司的員工呀?莫老闆你魅力大呀,這公司裡的女孩一個賽一個漂亮。”
說着客氣的鬆開手讓黃小小退到莫問的身後。
本來今天莫問是讓助理送談生意用的企劃書,不知道怎麼就成了黃小小過來。
她長得漂亮一進來就被張總拉到一邊勸酒,就有了開頭的一幕。
“謝謝莫大哥。”
黃小小揉着手腕躲在莫問的身後,一雙水眸裡含着眼淚,身上規規矩矩的職業裝和夜總會的環境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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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格格不入的氣質讓幾個喝多了的老闆肆意的把目光放到她身上。
“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莫問偏過頭低聲交代,然後站過來幫她遮住其他人窺探的目光。
“嗯,好。”
她看似倉皇的從包廂裡退出去,但是當包廂門合上的時候,嘴角得意的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她當然不會走,特意找了藉口替助理過來送東西,怎麼可能就這麼簡簡單單的送完東西就走。
包廂的側邊就是樓梯道,她坐在樓梯的臺階上緊盯着包廂門。
上一回碰上林晚在家沒得手,這一回林晚都回老家了,可不就是好機會嗎?
回想着剛剛站在莫問身後,對方幫她擋住那些窺探目光的樣子,寬肩窄臀,塊狀的肌肉蟄伏在襯衫裡,渾身都是力量感。
這場應酬結束的比想象的更晚,莫問出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路上已經看不見什麼車和人,只有昏黃的路燈映照着白日裡繁華現在卻寂寥的街道。
他倚着夜總會門口的路燈緩了一會,胃裡因爲酒精而翻涌的噁心感被壓下去,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或許是因爲喝了酒,打火機第一下沒對準,等他要點第二下的時候,一直跟在身後的黃小小湊上來笑顏如花的點着手裡的打火機湊上前。
莫問凝神看着眼前的女孩,認出來是之前林晚介紹過來的她室友。
他沒有順着黃小小的火點菸,而是將脣邊的煙抽出來:“怎麼這麼晚了還在這裡,打個車回去吧。”
他說着就要招手攔路上的出租車,黃小小見莫問不肯用她的火點菸,憤憤的熄掉手上的打火機,伸手去拉他:“我先送莫大哥回去吧,上一回我跟秦助理兩個人送你回去,這回我記想着你要是喝多了,不好回去,我就一直在這邊等着來着。”
她說的懇切,彷佛真的時候熱心腸的普通員工。
但是莫問這些年見過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這樣的環境,她要是個男人,這樣的話還有幾分可信度,可她是個女人,要扶一個喝醉的人回家,哪怕是跟她身材一樣嬌小的恐怕都困難,何況是扶他?
酒精讓他沒有了白日裡的嚴肅高冷,帶着匪氣微眯着眼睛打量的樣子讓黃小小有點心慌:“不早了,咱們走吧,打個車我先把莫大哥你送回家。”
她站到路邊伸出手開始攔路上的出租車,特意化的淡妝和夜風吹拂下流露出來的窈窕身姿在夜色裡試圖挑動着莫問。
但是莫問壓根沒注意她的這些心思,一聲冷笑:“你自己早點回去吧,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黃小小還要反駁,回身就看到莫問正用烏黑的目光看着她,這一瞬間她知道對方完全看穿了她的打算。
這樣的認知反而讓她放鬆下來。
她放下要攔出租車的手,攏着被夜風吹亂的長髮偏頭笑出來:“怎麼樣,要試試嗎?我今天穿了黑色蕾絲的內衣。”
方纔在包廂裡那種穿着職業裝無措的樣子完全消散,她用手解開襯衫最上面那顆釦子,整個人的神色都變得魅惑起來。
當勾引的話說出來以後她的心裡的某道牆似乎一下就被推倒。
她站在路邊看着對面靠在路燈杆上的莫問,對方高大的身軀放鬆的倚着旁邊的燈杆,刺啦,方纔沒有點着的煙重新回到他的脣邊,一口濃濃的煙霧吐出來。
“你可是華清的學生,你知道嗎?你這樣做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國內頂尖大學的天之嬌女,未來還有幾十年,卻要在現在出賣自己年輕的身體。
“爲了錢唄,我將來就算工作能掙幾個錢?你們這些人一段飯的工夫或許能吃掉我好幾個月的工資吧?”
想要聽故事的話,黃小小有的是故事等着跟這些偶爾問她爲什麼的人訴說。
但事實上,那些人總覺得是物質,是奢侈品,是包包衣服鞋子,是那些摔在臉上的鈔票讓她這樣的女人屈服,那她就說這樣的理由。
尼古丁順着肺部的細胞進入血液,二氧化碳加速酒精在身體裡的血液循環,莫問如果是清醒的時候根本不會和黃小小這樣的人說話,但是或許是她是林晚的室友,或許是她華清大學生這樣的身份,或許她實在太年輕了。
他曾經身爲軍人的正義感讓他說了方纔的話,但是也只是一句,商海的浮沉已經教會他這樣的人有時候你拉不回來,不必費力氣。
莫問倚着路燈杆打量着眼前這個將自己的想法赤裸裸展現在他面前的黃小小:“你要怎麼樣的生活我不管,但是我恐怕不是你的獵物。”
一支菸到了盡頭,他把最後一點菸屁股在一旁的垃圾桶頂上碾滅,站直身體伸手攔車。
不再看對面盡力展現自己魅力的黃小小。
莫問走後黃小小一個人站在夜風裡,眼淚終於從眼眶裡滑落下來,她目光凝視着路面,憑什麼,憑什麼有人能夠輕而易舉就獲得那麼好的生活!
一輛黑色的車在她旁邊停下來,車窗降下來,剛剛在包廂裡爲難她的張總坐在車裡:“這不是莫總公司的小姑娘嘛,怎麼啦?太晚了,打不到車嗎?我送你回家吧。”
他臉上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慾望,而黃小小擦擦眼淚,眼眶紅紅,她知道什麼樣的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她無措一般點點頭。
黑色的轎車向前,消失在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