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連鎖陣,在封臺門是一個比較厲害的合擊之陣,是困陣的一種,十人一營,兩人一組,可將整體威力放大五倍之多,凝聚衆人之力將敵人困死其中,非常厲害。不過,此陣在人數上的限制比較死,不夠靈活以致缺一不成陣,從某種角度來看比較雞肋。
所以封臺門的弟子出行時一般都是十人一小隊,就是爲了以此陣應付突然出現的危險。
玄器一指間,拓跋流雲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攻向鑿山豬,其他人配合着他從四面攻去,兩人一組,分層依次前後夾擊,不給鑿山豬任何反擊的機會。
鑿山豬眼中閃過一抹謹慎之色,兇威不減絲毫,粗壯的蹄子對着大地用力一踏,腳下“咔嚓”一聲裂開數條深達幾尺的裂痕,而它的身體猛地直線升高,這一躍足有十幾丈高,向包圍圈外快速掠去。
它的身體還沒落地,粗壯的蹄子對着其中一個靠得最近的青年踏去,“砰”的一聲濺起一片血霧,那人的腦袋被這一擊踢得粉碎,變成一具無頭屍體轟然落地。
在鑿山豬攻擊那人之時,其他人冷眼旁觀,竟然沒有一人出手相救,眼中全是狠色,隨後抓住人豬錯開的短暫空隙,幾十道形態各異卻滿是殺傷力的玄氣刃同時攻來,刀光劍影間,一陣血肉綻開的“噗嗤”聲連續響起,只此一個瞬間,鑿山豬的身上就出現了數十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四濺。
鑿山豬帶着一身重傷對着地面一點,巨大的身體像彈簧般向後跳出數十丈,頂着玄氣流衝到了安全距離。
現在十人已去其一,十方連鎖陣被鑿山豬以傷破去,合擊之陣威力大減,已經無法對它構成威脅。
其他人知道情況非常危急,心急火燎,卻不敢轉身逃跑,將背後留給動作迅速的鑿山豬無異於送死行爲,誰先退誰先死,他們只能硬着頭皮再次圍攏而去。
鑿山豬看着這些青年的舉動無動於衷,前肢對着地面連踩了數下,同時身體帶着幾分輕鬆之姿緩緩後退,此時它的眼中竟然出現只有人類纔會出現的蔑視之意,殘忍而又瘋狂。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人獸之間數次攻擊下,他們已經漸漸接近到沒有離開的少年們,現在的距離已經不足百丈遠,而那些看得熱血膨脹的少年們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這點距離對於對戰中的雙方而言根本不算距離,武象境的高手,無論是人類還是玄獸,一個縱身就能輕鬆跨越而過,如同瞬移般一步百丈。
鑿山豬殘忍一笑,一股猛烈的氣勢爆發出來,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打破身體束縛再進一個境界。
武象之境第五個境界,盛象境,已經完全高出拓跋流雲數倍之威!
拓跋流雲心頭一顫,立刻察覺到了危險,身體猛地後退避開,還沒待他跑出多遠,無數道如同實質般的玄氣刃以鑿山豬爲中心閃現而出,像無數把鋒利無比的飛鏢一樣在方圓一里之內綻放。
拓跋流雲只感覺身體一痛,幾十片玄氣刃從身體中穿過,餘勢不減,將遠處的參天古樹都摧毀了一片,轟隆的倒地聲不斷響起。
在他倒地死去的瞬間,只看見一里方圓都被漫天飛旋的玄氣刃撕裂得狼藉一片,空中綻放着無數血花在塵土飛揚中散落,除了驚懼,還有深深的後悔定格在他蒼白的臉上。
現場一片死寂,寒風捲着一片枯黃的落葉在地上打着轉兒,在滿是血液的地面停留了一小會後再次飛起,它的上面沾着粘稠的血漿掉進那個小潭,緩緩地沉了下去。
鑿山豬全力爆發消耗很大,滿是傷痕的身體踉蹌着走到拓跋流雲的身邊,鼻子狠狠地嗅了幾下,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胸口上。
那裡掛着一枚非銅非石的徽章,邊緣處是一頭形似椒圖的兇獸,只是幾筆線條就勾勒而出,活靈活現,猙獰恐怖。
中間是一對古樸小字,隱約可見拓跋兩字,鑲嵌在兩個凹槽中,乍看像人臉上一對深陷眼窩的瞳孔,閃爍着奇異的幽光,這個徽章便是儲物徽章,稀少無比。
鑿山豬“嘟嘟”地低吼幾聲,舌頭一卷,那枚徽章便進入了嘴中,接着將所剩不多的玄氣注入其中,沒過多久便閃過一道青光,一頭不到一尺長的小豬仔在地上出現,肥嘟嘟的樣子甚是可愛。
鑿山豬一口嚥下儲物徽章,垂下腦袋對着小豬崽拱了拱,眼中閃爍着並不奪目的母愛之光,與之前發怒時的狂暴似乎不是一獸。
小豬崽酣乎乎地大睡着,身子翻轉了半圈,身後短短的尾巴左右晃動了幾下表示着不滿,發出幾聲“嘟嘟”的輕暱,似乎不知道它已經在獵人的手上走了一圈,猶在流着口水沒有醒來。
鑿山豬似乎微笑般裂開了嘴巴,四周看了一下,眼中滿是警惕,隨後一口銜住小豬崽向北獸嶺內部走去,它現在雖然有些筋疲力盡,邁出的步伐卻十分輕鬆,偶爾發出“嘟嘟”的哼響,似搖籃曲般在密林中迴盪,慢慢消失在遠方。
……
楊風帶着七、八個少年還沒跑出多遠,身後便爆發出一陣海嘯般的巨響,轟隆震耳,就連他們這裡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天地動盪。
楊風的心中一下輕鬆起來,知道危險已經過去,連忙叫住衆人停下,道:“現在危險已經過去,我們現在立刻回頭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很有可能留下來的人全都遭到了襲擊!”
“老弟,不會吧,他們離得那麼遠應該不會有事吧?”楊霄對楊風強自將她拖走的舉動有些不滿,撅着嘴巴不確定道。
“我也不清楚,大家快些回去!”楊風一馬當先往回趕,留下幾個少年面面相覷。
“小斐這是唱的哪出啊,這還沒走多遠就要回去,若是危險還在怎麼辦?”一個少年不滿道。
“小子,你欠收拾了吧?在我的面前就敢說我老弟的不是?”楊霄揪起那人的耳朵威脅道,雖然她的心裡同樣不滿,卻不允許別人來表達。
“沒……大姐頭,我錯了還不行嗎?”那人脖子一縮求饒道。
“好了,大姐頭,我們還是跟上去看看吧,我想小斐不會無的放矢。”寧俊走上來勸道。
“說得是,老弟也真是的,這到底唱的哪出啊,讓我錯過一場精彩的對決,要是沒有危險看我怎麼收拾他!”
幾人匆匆追去,留下楊霄的抱怨聲和幾個少年的滿心無語留在原地打轉。
還好走時沒有跑出多遠,幾個少年只花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尋了回來,還在數百丈之外他們就聞到一股撲鼻的血腥味,看着被玄氣刃掃平的大片樹林,衆人臉色大變。
楊風站在他們不遠的小石坡上,一臉蒼白地對着衆人揮手示意不要過,隨後慢慢地向那片狼藉的戰場走去。
還沒走進,楊霄已經帶着恐懼並着好奇的衆人追了上來,還沒靠近楊風就小聲問道:“老弟,怎麼回事?”
楊風無奈地看着他們,指着前方說道:“你們看吧,希望你們別叫出聲了。”
大家一看,神色難看的同時都沒能忍住嘔吐出聲,楊霄一邊吐一邊指着楊風怒道:“老弟,你……你給我……我不會輕饒……”
“我不是讓你們不要過來了嗎?你們就停在這裡吧,我去看看。”說完,楊風一臉凝重地跳下石坡。
現場已經不能用狼藉來形容,數不清的樹木,還有那些一路說笑而來的少年們,全部化了碎末,就是那些青年男女也沒能倖免。
地面上蠕動着數不清的螞蟻在血漿中爬動,黑壓壓一片,噁心異常,這個場面比雪山飛鷹襲擊時還要慘不忍賭十倍。
在雪山飛鷹襲擊時,他們作爲當事人,害怕佔據了精神主導,所以沒有感覺當時的場面如何血腥,但是現在,只是以一個純粹的看客來看待這一切,心情已經截然不同。
楊風也不敢走得太近,這些拇指大小的螞蟻被血腥刺激得眼睛發紅,指不定會對他發起攻擊,他站在十丈遠的地方沉默不語。
五百多個少年,如今就剩下他們幾個,連十人都不到,這樣的慘況簡直是望獸城千年來頭一次遇到的慘況,楊風不知道他們將這個消息帶回去將要面對怎樣得震盪。
“咦?”楊風眉頭一皺,驚訝出聲。
他感覺他的身體在這逗留的片刻中,似乎多了點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只是純粹的一種感覺。
楊風摒棄心中所有的雜念凝神感受,過了很久,他才感覺到一絲絲肉眼看不見的奇妙能量正在滲透進身體之中,似乎是在彌補身體上的缺陷一樣,身體的構造也慢慢地趨向完美。
“吞噬?還是融合?”
久久沒有音訊的命老終於有所迴應,他發現楊風的異狀後這才醒來,看着楊風身體上的奇妙變化發出疑惑之聲。
“命老,你醒了?太好了!”楊風發現命老醒來總算放下心中的擔心,隨後連連問道:“你剛纔說什麼?吞噬還有什麼融合?是我身體上的變化嗎?”
“對!小斐,老夫來助你一臂之力,你靜心體會,有什麼話過會再說!”命老說完,對着血腥的地面一指,緊接着一股股血紅的能量形成一個漩渦向楊風匯聚而來。
楊風嚇了一跳,忍住心中的不適,任憑那股能量進入身體,雖然有了命老的幫助,吸收的數量增加了不少,卻還是不足其中的百分之一,其它的力量都被身體自主排了出去,似乎不被身體所容納。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楊風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多了幾分生機,還有一些比較隱晦的能力,因爲太少的緣故,感應得模模糊糊,並不真切。
命老停止了動作,思索了片刻才道:“是融合!太奇妙了,這樣的情況老夫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難道這就是空空體質的特殊之處?”
楊風聽得不明所以,好奇道:“命老,怎麼回事?融合是什麼?”
命老總結了一下心中猜測,問道:“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待吞噬和融合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