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柴房伺候

“兒臣與五弟也是恰巧路過,不知二弟與七弟之間,發生了何事?”勤王立馬做出迴應。

突然,陸王發現在東北方向大概兩裡的小樹叢,有些異動,兩眼從左往右一晃,瞬而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的手微微地轉動了一下,其他人並未注意到這一點,伍子戚發現了卻閉口不言。

此時,郟致炫把拳頭用力地往身後一甩,眼神中帶有殺氣,惡狠狠地死盯着卿王。

“卿王,御王,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竟然都動起手來了。”皇上發現卿王的臉上,有着很明顯的拳印。

“方纔,我與七弟確實聊得好好的,可能是兒臣提到一些不該提之事,令七弟不悅,這纔打了兒臣,是兒臣之罪,兒臣甘願領罰。”

卿王裝作可憐乖順的模樣,爲此博得皇上同情。

“就會裝,你有本事當着父皇的面,把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啊!”郟致炫目光變得犀利,眼眶漸紅,但不至於顯露出來。

“郟致炫?!”頓時,氣氛也變得嚴肅起來,皇上怒道:“仗着朕平日裡對你寵愛有加,你就這麼無法無天了,是吧?”

放在從前,皇上可都是用“炫兒”的叫法,如今,竟連叫法都變了,還連名帶姓地叫。

而郟致炫的心裡,更是不好受,暗道:我從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但唯獨在意你的,如今,受屈辱的人是我,但你卻幫着他。

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種好似餓虎看見獵物想撲過去,而看到皇上,就如看到了獅子一般,不敢輕舉妄動。

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敢當着他父皇的面,當衆打卿王。

所以,郟致炫“哼”的一聲,轉身離去了。

“你……”

皇上看此場景也很無奈,認爲郟致炫是因被自己寵壞了,才變得如此嬌縱無理的。

“父皇,兒臣跟上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陸王見郟致炫離開了,就沒多想,待皇上點了頭,就立即跟着追了上去。

“孫宥,你身爲御王的侍衛,見狀卻不知阻攔,罰你監督御王抄寫聖賢之書十遍,若再犯,嚴懲不貸!”

皇上表面雖流露出嚴肅的神情,實則是在擔心郟致炫會做出讓他意想不到的事來。

“是!”

即使孫宥知道來龍去脈,也不能爲郟致炫辯解,更是知道在皇宮中要想活命,萬事以忍爲先。

“回去吧!”

皇上語音剛落,孫宥轉身就離開了。

另一邊,陸王剛走到皇宮的長巷時,卻停下了步伐,跟在身後的伍子戚,也停了下來。

“把那個人帶回陸王府,柴房伺候。”

說着,陸王露出詭異的微笑,且從金蝴蝶印中取出了一個小藥瓶,隨手拋給了他:“實在不行,這瓶藥也能撬開他的嘴。”

“是!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

伍子戚抿嘴憋笑,話音剛落就離開了。

看着伍子戚離開,陸王也朝御王府的方向奔了去。

在御王府內。

後院有一棵紅木棉樹,地上全是白色的石子,且有圍欄圍着。

這棵樹的另一旁有一大塊空地,這裡是個練武場,在中央處,有一個練拳的木人樁。

在邊緣處有一個落兵臺,是放着都是斧鉞鉤叉各式各樣的兵器;正對面的邊緣處,則是一個木製的劍架,放着都是一把把絕好的寶劍。

郟致炫走到木人樁面前,一來到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用起拳頭,就是一頓猛打,木人樁上的木頭都掉了好幾根,只見一個禿禿的木頭立在那裡。

最後,一拳狠狠地打在禿木上,整個木人樁都倒在了地上,同時他的手也破了,甚至掉皮流血了。

可還是消不了他的心頭之恨,更無法平息他的怒火。

郟致炫抽出劍架上的赤月劍,其劍身玄鐵而鑄及薄,且透出淡淡的微光,劍刃鋒利無比,劍柄刻有赤龍花紋。

唰!唰!唰!

將劍揮舞了幾下,劍身的幾道寒光如同游龍般的閃電穿梭,左右挪移。

瞬間,停住了步伐,腳尖點地,騰空而起,翻了一個筋斗,再將劍揮了上去,他猶如龍捲似的落地,迅速接回了劍。

這時,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好似一個人,那,正是陸王。

而郟致炫,卻將劍甩了過去。

突然,劍停留在陸王的面前,原來,是陸王用玄力控制住了劍。

咻~

隨後,陸王甩了一袖子,劍自動插回劍鞘,再重新回到了劍架裡。

“連哥你也來訓我?”猛地擦拭眼淚的郟致炫,質問陸王。

“嘿,爲兄又不知你跟他發生了何事,訓你做什麼?”

說着,陸王從懷中掏出一條手帕,遞給郟致炫,道:“不過,能讓你出手打人,倒是第一次見,恐是他觸到你的逆鱗了吧!不用猜都知道,快!跟我講講。”

與此同時,孫宥從外面跑回來,一直跑到他們的面前時,早已是氣喘吁吁了,只見木人樁倒在了地上,幾根木頭零零散散地撒在一旁。

而後,孫宥發現郟致炫的右手一直在滴血,就馬上衝了過來,拿起他的右手,道:“殿下,你的手,你怎麼受傷了?”

“本王沒事。”

郟致炫把手縮了回去,看似他的怒氣稍稍平息了許多,但他那要強的性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變。

其實,在打木人樁時,手早已打破了,不過是郟致炫過於憤怒,沒有在意罷了。

當他氣消了後,手會比之前還要疼。

陸王看着郟致炫那受傷的手,確實有些心疼,也知道他不是有意而爲。

“走,進去包紮傷口,順道給我講講他給你說了什麼。”陸王拉着郟致炫往寢殿走去。

孫宥知道郟致炫是最聽陸王的話了,所以,並沒有阻攔,反而跟隨着他一起去。

到了寢殿,陸王拉着郟致炫坐到牀上去。

而孫宥,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個木箱,打開了箱子,裡面裝的都是各種藥,有藥丸、藥膏、藥粉……等各種藥物。

原來,這只不過是,之前是皇上吩咐放置的木箱。爲了避免郟致炫受傷,從而準備的藥箱罷了。

孫宥從一個個小格子中找,想要找出能癒合傷口的藥膏,他翻箱倒櫃地找,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被他找到了。

“找到了!”孫宥拿出了兩個小瓶子,一個瓶子裝的是藥膏,另一個瓶子裝的是藥液。

藥膏內含有白及血餘炭,有化淤止血之效。而藥液,是小薊榨出汁,便是藥液,使用後,止血神速,傷口很快就能癒合。

孫宥準備好了要包紮傷口的布,就便拿着郟致炫的手開始包紮。他先將藥膏塗抹在傷口的邊緣,再將藥液滴了幾滴在血口之處。

血液迅速凝結,呈凝聚狀,果真是止血神速啊!

接着,用白布裹了足足兩圈,剩餘的用剪子剪掉。最後,再將其捆綁起來。

綁布之時,孫宥可能力氣稍稍重了些,疼得郟致炫在那兒大叫。

“疼!”

郟致炫在包紮傷口時,剛好在與陸王講起御花園所發生的事呢。

”你還知道疼啊?殿下,剛纔不還說沒事的嗎?算了看在你受傷的份上,就不跟你耍嘴皮子了,吶,您要是覺着疼,就咬着它。”

孫宥從懷中掏出一條手絹,疊成方塊,捲成柱形,遞給郟致炫,後又綁了一個蝴蝶結在郟致炫的手上,這次,郟致炫口裡咬着手帕,倒是沒那麼疼了。

“行了!包紮完成,估計今晚拆布時,傷口就自動癒合了。”

孫宥把藥膏藥液放回木箱中原來的格子裡,且走到房間的一個角落的木櫃處。

孫宥打開木櫃,把木箱放了回去,原來,此前他是從這裡拿出去的木箱。如今,他放回了原位。

與此同時,郟致炫也剛好講完,卿王當衆辱及他母后的事。

“他不就是仗着他母親當上了皇后,才如此囂張跋扈的嘛。”

看來,陸王果真是最瞭解郟致炫爲人的,能使他如此生氣,也只能是他的母親。

“我就是氣不過嘛,五哥,若不是父皇在,我真想把他狠狠地打一頓,以解我心頭之恨。”郟致炫說起卿王就來氣。

陸王道:“七弟,稍安勿躁,現如今,他母親是皇后,以後少招惹他,凡事要懂得忍,不可做衝動之事,不然,到時連哥也幫不了你。”

“忍?我如何能忍?莫非就這樣任由他這樣無法無天下去嗎?五哥,你和大哥都能忍,可我忍不了,他如此作爲,總有一天,他會反了天的。”郟致炫氣憤道。

陸王淡定道:“那就等他反了天的那一日,然後,再將他一網打盡,可好啊?”

“唉~”

郟致炫嘆了一口氣,果真是說不過陸王。

他們聊了好一陣。

陸王覺得有些無聊了:“不如我帶你出宮逛逛吧!”

說實話,兒時的郟致炫,曾出過一趟宮,因皇上覺得他怠慢學習了,之後不讓他出宮了。

原本,皇子達到十五歲纔可出宮的,可郟致炫卻是一個特例。

如今的他,已達十五歲,已然是可以出宮的年齡了。

陸王一提起出宮,郟致炫就想起與一位小女子相遇,以及落水後的情景。

郟致炫低頭,托起掛在他腰間的那塊鴛鴦紅玉,心道:落洋雨,你還好嗎?那日別後,你可有來皇宮找過我?

陸王見郟致炫完全定了神,便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哦~嗯,好吧!散散心也好。”郟致炫希望此次出宮能夠遇見她。

可如今兩人皆已長大了,他們不知對方的容貌,是否有所改變,或是長成何樣?都不得而知,算了,還是看緣分吧!能不能遇上還說不定呢。

郟致炫答應與陸王一起出宮去,孫宥也一道跟隨,孫宥不希望再發生,與他兒時那般衝動魯莽之事了。

噠!噠!噠!

剛走到大門時,一陣馬蹄聲響起,隨後,就發現有位車伕駕着一輛馬車停留在他們的面前。

待他們上轎後,身旁的車伕,將拴着馬繩及鞭子,一併交給了他孫宥,自己跳下了轎子。

陸王說了一句:“走吧!”

孫宥狠狠地抽了馬屁股一鞭子,那馬“嗷”地大叫了起來,隨後,迅速地向前奔去,車伕也朝轎子揮了揮手,便自行離去。

與此同時,伍子戚把一個奴人抓回了陸王府,關押在柴房內。

這個奴人,方纔正是他使得小樹叢出現異動的,而後,被陸王使了玄力讓他定在那處,且被隱去了蹤影,後又被伍子戚打暈。

此刻,他的手腳均被鐵鏈捆綁了起來,看似一個“大”字。

隨後,伍子戚命人潑了一盆冷水過去。

啊!

奴人被冷水給潑醒了,眼前的一幕,嚇得他的心裡直打哆嗦。

這柴房,看起來一點都像柴房,更像牢獄中受刑罰的地方,地上潑滿了鮮血,而在伍子戚的左側桌上放着是各種小型刀具,而右側,卻是浸泡在岩漿中鐵塊,還正冒着泡呢。

而在奴人的屁股下方,竟當放了一盆渾身帶刺的仙人掌,要是一屁股坐下去,可就由奴人變成真太監。

其實,那些撒在地上的鮮血,不過是些雞血、豬血、狗血之類的,小型刀具那些也是爲了嚇唬他而準備的。

“怎麼樣?招了嗎?”

伍子戚翹着二郎腿,手上玩弄着小型刀具,臉上卻露出詭異的笑容,看了着實滲人吶。

“你少拿虛假的玩意來嚇唬人。”

奴人滿臉汗流不止,腿腳早已打顫發麻,卻依然壯着膽子道。

“不怕啊?有膽識,不過,接下來,就沒有那麼好商量了哦!”

伍子戚放下手中的刀具,從蝴蝶印中取出一條鞭子,往右邊一抽,那木椅瞬間破裂,零零散散的木條碎了一地。

篤篤!

他剛站了起來,正想朝奴人走去時,一陣叩門聲響起。

“進來!”

一個下人走了進來,只見他拎着一個好似裝着頭顱的血袋子,還有幾根頭髮黏在袋子邊緣道:“不知這個如何處理?”

“扔了吧!”伍子戚毫不在乎道。

“是……是卿王讓我這麼做的。”

奴人一看,眼眸都出來了,瞬間秒招,話音剛落,立馬就暈了過去,就連褲子也早已溼透了。

“喲!都嚇尿了,早說不就完事了嘛!”說着,伍子戚把鐵鏈鬆開,將他放了下來。

“不會吧!就個爛西瓜,也能嚇暈,佩服!等等,他好像尿褲子了。”

下人走來一瞧,不禁地捂嘴偷笑。

連伍子戚都忍不住一笑,還道:“哎,下次能找個逼真點的?你那西瓜汁,顏色都變淺了,幸虧你站遠點,要再走近點,可就全露餡了。”

“哦,我知道了。”

下人連連點頭,繼續道:“哎,說實話,咱們的王爺可真是奇葩,既然能把柴房佈置得跟牢房一樣,而且每次進來都有種陰森森的感覺,別說他怕了,要不是我知道這是柴房,估計我也會怕。”

“這就說明咱們王爺聰明啊,不然,怎的做得如此逼真呢?”

突然,一張透明的藍符,飄停到了伍子戚面前,過了一會兒,他神情看起來有些焦急:“王爺跟御王外出了,我也得跟過去,這些就交給你了。”

“我知道了。”下人拱手示意。

伍子戚剛想跑出去,瞬而停下來,往後退了幾步,退到下人的身旁:“對了,把記憶除去,順便幫他易容,以免被他人察覺,記住了嗎?”

“明白!”

“我走了!”

剛走出柴房門口,伍子戚“咻”的一聲,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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