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怎麼都這副表情啊?”
興王雖有些不解,但從他們交流的眼神中,能看得出,其實,他們都是知道的。
陸王喘着粗氣,一手指着郟致炫,氣憤道:“大哥,你看!這小子,又趁我們不注意,偷溜出去。”
這時,伍子戚從陸王身後溜開,偷偷地走到興王身旁,附在他耳旁,告訴了他。
這回,郟致炫的病情,是瞞不住的了,三位皇子都知曉了。
同時的另一邊,卿王與邱王剛分開,準備去玄清宮,找他母后。
途中。
“剛纔明明就是他自己做的,卻還讓下人去誣賴是郟致炫,哼,他那般作風,我還不瞭解,殺伐果斷,今日,竟會有這等好心?”
“再說了,郟致炫今日連父皇的壽宴都沒來,怎會有心情捉弄我?”
卿王一手扶着腰,皺眉頭道。
玄清宮中。
這時,卿王扶着後背的脊樑骨,被墨澈攙扶着,走到了皇后面前。
一見卿王蹣跚的模樣,想他又同上回那樣,跟誰去打架,或是被誰給打了。
皇后捂着嘴,發出“嘻嘻”的偷笑聲,問了他,“你這回,又是搞哪出啊?”
“方纔閒來無聊,逛了逛御花園。那時,兒臣走得有些累了,便想在亭子中歇息會兒。”
”不料,剛要坐下時,便被人戲弄,害得兒臣摔成這樣,哎喲!”
瞧着皇后那般笑容,卿王低頭一邊微翹,立馬收回表情,嘆息道。
見他那般狼狽,皇后便讓宮女拿了個柔軟的坐墊來,放在堅硬而又冰冷的木椅上。
卿王坐了上去,雖沒有剛纔的那般疼痛了,但疼痛感依然存在。
“可查出是何人所爲?”皇后見卿王的那般疼痛,便着急着問道。
“查出來了,是七皇弟所爲,那奴人因犯了錯,七皇弟便要杖責他一百大板,在嚴問之下,竟不打自招,主動承認了,是七皇弟所爲。”
卿王暗道:七皇弟,你我如今已結下樑子,若不說是你,就太說不過去了,那我也只好把你當靶子了。
而讓皇后懷疑的是,郟致炫向來對下人心慈手軟,從不嚴刑拷打下人,此次爲何會這樣?這讓皇后有些不解。
“對了,母后,當時好像父皇也在場,兒臣感應到了。”卿王瞬刻想起了一件事,便告知了皇后。
“感應?哦……等等,你說感應?難道你已達到聖……”
起初,皇后還不太注意,當卿王說到感應時,這才反應過來。
卿王“嗯”的一聲,還點了點頭,迴應了皇后。其實,
卿王是想告訴皇后,他已突破了天玄境巔峰,到達了聖玄境。
“母后,他如此做法,已經很明確了,我們是不是該……”
卿王是想一不做二不休的把郟致炫的秘密,公之於衆。
但,皇后似乎有些顧慮,沉思道:“今日?今日可是你父皇的壽辰,怎麼也得過了今日再說?”
“不,母后,您誤會了,是明日!今日是父皇的壽辰,自然不可能是在今日的了。”
“讓兒臣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沒有來參加父皇的壽辰,倒是讓兒臣感到意外啊!不過,明日過後,他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卿王露出一副邪惡的奸笑,讓人捉摸不透。
“如此一來,他即便不被皇上趕出宮去,也會被那些長老們逼出宮去的。”
“而那兩位皇兄,遲早都會死的,到時候,這儲君之位,就得我兒莫屬了。”
皇后也露出同樣滲人的奸笑。
雖然卿王表面露出微笑,但他卻緊握拳頭,似乎心有不爽。
墨澈道了一句:“那麼,墨澈就要恭喜王爺早日登上皇位了。”
聽了這番話,兩人竟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一同奸笑了起來。
御王府內。
郟致炫迷迷糊糊地清醒了過來。
起身時,搓了搓眼,伸了個懶腰,一轉頭,就清晰地看到陸王、勤王與勤王妃,還有興王,都處在這個房間之內。
整個寢室中那凝重的氣息,讓人覺得煩悶。
每個人都保持沉默,話也不說地站着,目不轉睛地盯着郟致炫。
其實,郟致炫並不想他們把自己,當作對待病人一樣看待。
頓時,陸王激動起來,“我去告訴父皇,讓他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模樣!”
說完,他轉身就向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時,原本前進的步伐,變作後退的步伐,回到郟致炫牀前。
“你要幹什麼?”陸王知道是郟致炫在控制他。
“我的事,不用你們管。”郟致炫冷漠道。
陸王生氣而又擔心,“不用我們管,看看你現在都什麼樣子了,還不用我們管?”
郟致炫無奈地道了一句:“你們都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殿下,你就留孫宥在這兒吧!讓孫宥好好照顧你。”孫宥抓着郟致炫的手,哀求道。
望着孫宥的這副表現,無奈之下,便隨了他的意。可郟致炫卻說道:“是你們自己出去,還是要我助你們……”
一看陸王他們的模樣,就肯定不願自行離去的。
郟致炫便將一成玄力集中右掌上,輕輕地揮了揮手。
瞬刻,在場的人除了孫宥與玄火神靈,其他人皆紛紛化作一束光影,從寢室內一直飛了出去。
“他們會到哪裡去?”
那束光影,旋即,化作一團耀眼的光球,猶如猿猴般的靈動,胡亂跳動着,便迅速地從他們的眼前劃過。
孫宥不知他們究竟會飛往何處,便向郟致炫問了一句。
“御王府門口。”
郟致炫掀開被子上,剛穿好了鞋,站了起來,孫宥將木施上的披風給他穿上。
面無表情的郟致炫,又開始在書桌前,看起了醫書。
而那束光影,真如郟致炫所說的那樣,落在了御王府門口。
當光影慢慢地落在地上之後,旋即,成了好幾個人,正是陸王他們。
陸王不知自己是怎麼出來的,正想要回去呢,卻被興王攔住了。
“皇兄,我看,你就別進去了,現在進去也幫不了他什麼忙,倒不如好好讓他靜靜,更何況,有玄火神靈在,他不會出什麼事的。”
興王攔住了陸王,並安慰道。
“那我現在去告訴父皇。”
興王卻道:“就算你現在去找父皇,依他的脾氣,你覺得他會見父皇嗎?他最討厭就是,讓別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更何況還是父皇。”
聽了這番話,陸王嘆了一口氣。
就連勤王,也覺得興王說得在理,道:“對啊,五弟,你先彆着急,等他心情好了,也許病情,也會有所好轉,這段時間,還是讓他靜一靜,不要打擾他,我們走吧!”
說完,他們便一同離開了。
戌時。
突然,郟致炫偶感身體不適,便早早上牀睡覺了。
而孫宥,擔心他會出什麼事,便趴在圓桌上守候着。
一直睡到子夜之時,不知因何,覺得心臟之處跳動加快,全身還是抽搐了一下。
瞬刻,心就如同萬箭穿心般的刺痛,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
“啊!”
郟致炫雙眸一睜,手緊緊地抓住心口之處,疼得他滿臉通紅。
還時不時的爆出青筋,在眼白之處出現了幾根血絲,眼眶也早已被淚珠染紅了。
喊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
那聲音,徹底把孫宥驚醒了。當他起身時,正看到郟致炫緊抓着心口之處,疼得在牀上打滾。
瞧着郟致炫那樣,孫宥正想去幫他呢,可卻被玄火神靈攔住了。
“別去,你幫不了他的,非但幫不了他,還有可能會傷到你。”玄火神靈及時攔住了孫宥。
不管怎麼滾,還是同樣的痛。
滾着滾着,卻無意間跌下了牀,此時的郟致炫,已疼得全身乏力,連滾的力氣都耗盡了。
只能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淚珠從郟致炫的眼角處,慢慢地滴落了下來,流在了地上。
在他的下脣,有着很明顯的血漬。
可能是方纔疼痛之時,用上齒使勁咬着下脣的緣故,從而,出現了血漬的吧!
這種狀況,對於郟致炫而言,無疑是一種折磨。
這種折磨,讓他痛苦難耐。
而孫宥,望着郟致炫這般模樣,即便是有餘力,也束手無策。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卻半點忙都幫不上。
如郟致炫這樣的,任誰看了,都會於心不忍。
就連玄火神靈看了,雖表面阻止孫宥,但他也都心神不定。
快到卯時了,郟致炫的心痛之疾,這才稍稍減緩了許多。
疼痛慢慢地消散了,郟致炫累得昏睡了過去。
“疼痛過去了,快!把他扶上牀去。”
玄火神靈用玄火查了一下郟致炫的身體,好似沒什麼大礙了。
接着,孫宥將郟致炫扶上了牀,讓他平臥在牀上。
沒過多久,便聽到“呼呼”的呼嚕聲響起,便知道郟致炫是真的累了。
自病起至今,從未曾疼過如此之久,讓郟致炫真是徹夜難眠,無法安睡啊!
原本,孫宥一直守着郟致炫的,不料,守得有些久了,自己便也跟着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