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
過了今日,郟致炫便不用再禁足了,他翻閱書架上的書,已翻閱了一大半了,也沒找到他想要的那本書,估計也只有他父皇的御書房纔有吧!
沒想到,他一找又是一整天,飯也不吃,覺也不睡的。
可把孫宥急壞了,卻又無可奈何,就只能這麼一直陪着他了,熬了好久才熬過了這一天。
第四天……
辰時。
趁孫宥還在睡夢中,悄悄地跑了出去。不過,門口處還有御軍呢。郟致炫沒多想,就直接衝了出去。
還沒等牧將軍開口,郟致炫道:“本王去御書房,你們不必跟來了。”
“可……”
御軍們看禁足三日已過,便沒再理會。
到了御書房,有兩位侍衛在外面守着,郟致炫急匆匆地跑過來。
侍衛還沒來得及開口呢,郟致炫“噓”了一聲。
郟致炫特別吩咐了他們,“不要告訴父皇,本王在裡面,本王只是去找書而已。”
兩位侍衛也沒問他來做什麼,便點頭答應了。
郟致炫衝了進去,只見正面看書架,似乎只有一排書架和兩列書架,其實,橫排的後面還隱藏着三排呢,所有的書架加起來,形成了一個“目”字。
而御書房的書架,都是不透光的。若在站在同排書架前,即便兩人皆面對着,也仍然看不到對方。
書架上的書,都是有一個一個小標籤的。
郟致炫想找到那本,關於怎麼恢復他自身玄力的書籍,就得一個標籤一個標籤地找。
他先是翻閱那兩列書架上的書,然後,再找找關於玄力修煉的書。
可是,翻來覆去都找不到。
郟致炫想了想,那本抄錄本上的內容。突然,他想到了綺羅家族與皇上之間的事。
像這種書籍,好像只有雲羅帝國中的史籍纔會有吧!
郟致炫依稀記得這種書籍,好像是後兩排纔會有,也曾記得皇上跟他講過,御書房中的其他書都可以隨便拿,唯獨史籍決不能拿。
因史籍關乎重大,關乎着整個雲羅帝國的事情,所以,唯一的辦法,那就是抄錄,只有抄錄纔可以隨意拿出御書房。
郟致炫走到倒數第二排的書架上找小標籤,但是標籤上並未說是史籍,所以,他只能往後走一排。
就在最後一排時,郟致炫找到了那本史籍,且翻閱到了關於綺羅家族與皇上所生的子女,如何修煉玄力的方法?
郟致炫走到了父皇的書桌上,到處翻找,竟就是爲了找到一張白紙,好不容易找了一張白紙,然後,隨手拿了一支手筆與一個硯臺。
他把這些東西,都搬到了最後一排的書架處,然則放在了地上,親自磨了墨,用筆壓在要寫的白紙上。
翻閱到那頁內容時,剛好見到與郟致炫自己相似的情況。
書中記載,像看似生下來就沒有玄力的人,其實他的玄力,是被經脈自封住了,需要以藥浴,這種特殊的修煉方式,才能解封。
藥浴所需的藥材有無骨花、赤焰瑰、魔炎草、巖爐石、炎漠藤、赤炎魔荷、焱魂炎穀草、爆經散,這七種藥材。
方法則是先服下赤寒丹後,將用這七種藥材,依次放入高溫的熱水之中。等七種藥材與熱水融爲一體,水溫不會降低之時,便可以下水。
在水中浸泡時,會感到滾燙,還會感覺到疼。但不會死,是因服赤寒丹的緣故。
趁着浸泡高溫熱水的同時,需讓自己適應溫度後,想象自己是一個巨大的空洞,試着讓高溫熱水中的熱氣,凝聚于丹田之處。
當丹田之處的熱氣,讓自己感到疼痛時,便讓它來衝擊自己全身的經脈,讓它把身上的經脈,盡數打通。
此時,全身上下都會疼痛難忍,甚至讓自己感到無力。
這時,需讓全身浸泡在水中,浸泡時長爲九個時辰。
郟致炫看完後,暗道:除了無骨花還有爆經散,其他的五種藥材,一起放入池中,豈不會炸了不可?
再往下看時,書中記載的是需浸泡兩日,過後,便可恢復玄力。
這等方式修煉,要讓皇上知道了,肯定不會讓郟致炫冒這種危險的,可現在,已經沒有方法能讓他的玄力恢復了呀!
況且,如今郟致炫與皇上已鬧翻了,即便他用了,皇上也無法察覺。
郟致炫拿起毛筆,沾了沾墨汁,便跪在地上,纔剛抄寫了一句話,就聽見似乎有人進來了。
好像是他父皇,與沐喜子的聲音。
皇上走進了御書房,並不知郟致炫也在御書房中,沐喜子跟隨其後,手中還捧着一堆奏摺。
原來,是皇上進御書房批奏摺來了。
皇上坐在龍椅上,隨手拿起一本奏摺,翻開纔看了看,沐喜子本來正想幫皇上磨墨來着,卻意外發現硯臺不見了,便到處張望。
“怎麼了?”皇上看沐喜子到處張望的樣子,似乎在找些什麼?
沐喜子道:“硯臺不見了?!”
“什麼?!”皇上突然龍顏大怒起來。
外面的所有人都紛紛跪下來了,沐喜子道:“陛下息怒!”
其實,硯臺就在郟致炫這裡,他正在此抄錄史籍中恢復玄力的方法呢,所以,皇上大怒之時,郟致炫也正好聽到。
之所以他不出來見他父皇,是因他想知道在他父皇心中,到底還有沒有他?
“這硯臺爲何會不見?”
皇上大怒,是因這個硯臺,是先皇后與他初遇時,贈給他的,如今不見了,他當然會發怒啦!
“三日內,必須給朕找出來,是何人所爲?”皇上怒道。
郟致炫即使聽到了,也當做沒聽到似的,繼續抄錄史籍。
沐喜子在身旁安慰皇上,這下,他的火氣才慢慢降了下來。
“他怎麼樣?”皇上問道。
“他?”
沐喜子不知道皇上問的是誰,還以爲是問御王呢。
郟致炫聽到此時,以爲皇上是問他如何了,就放下毛筆,正想衝出去。
不料,皇上問的竟是“卿王如何了”。
頓時,郟致炫停下了腳步,他萬萬沒想到,問的並不是他,而是卿王,是與他爲敵,還是惡人先告狀的卿王。
他的情緒,瞬間低落了下來,平日裡父皇的心中只有他,而這次,卻變了。
“老奴,還以爲您要問的是御王。”沐喜子提到了郟致炫。
“不要再給朕提那個逆子,若不是他,卿王也不至於這樣,整整吐了三日的血,今日纔剛剛稍有了好轉。”
一提郟致炫,皇上就立即暴怒了起來,“這次,他實在做得太過分了。”
這時,他的心“撲通撲通”地狂跳不止,又猶如萬箭穿心般的刺痛,狠狠地紮在了心頭,暗道:你方纔叫我什麼?逆子?!父皇,在你心裡當真如此不堪嗎?
“那今日還去御王府嗎?”沐喜子問道。
皇上喘着他那口老粗氣,道:“朕的氣還未消呢,這幾日,不去了!”
皇上說這話也太狠了,虧得郟致炫等了他整整一個晚上,還兩日不吃不喝也不睡,就是爲了等他。
而他,二話不說的,說不去就不去。
在書架後的郟致炫,暗自神傷地流下了淚水。
突然,不知何故,就如火燒般的刺痛,像錐子一樣往心頭裡扎,他緊緊握住拳頭,壓在心臟處。
突然,一股熱勁直衝喉嚨,就好似堵了塊石頭在喉嚨裡,讓他難以呼吸。
他的臉被逼得通紅,青筋也一條條的凸了出來,眼白處的一根根血絲,全都露了出來。
喉中似乎要了咳出什麼東西,郟致炫怕被他父皇聽到,就使勁用兩隻手捂着,他“咳”了一聲。
不過,聲音極小,皇上並沒有聽到。
這會兒,御書房外來了一個奴人,跪道:“陛下,陸王突然間暈倒了,醫師說他的病,又發作了。”
皇上聽了立即緊張起來,道:“什麼?!去陸王府看看。”
“擺駕陸王府!”沐喜子說道。
皇上與他們走了之後,郟致炫有餘氣而力不足,用喘氣聲道:“皇兄~咳!”
他慢慢攤開手時,發現自己手上捧着的竟是血,是自己吐的血。
突然,心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了,他手掌使勁地壓着他的心臟處。
因太過疼痛,郟致炫全身無力地趴倒在地,暈了過去。
巳時過半……
郟致炫纔剛剛恢復神智,當他甦醒過來時,精神恍惚,眼神迷離,緩慢地爬了起來。
拖着他那沉重的身軀,即使手再顫抖,也要硬撐着,把史籍中的內容抄錄完。
好不容易抄完了,郟致炫扶着書架站起來,慢慢地走向皇上的書桌,把毛筆與硯臺都放回原處。
看來,皇上的話顯然對郟致炫影響很大。
剛走到門口時,侍衛發現原來是郟致炫拿了皇上的硯臺,還放了回去,見郟致炫那般低落的模樣,看來是遭受了不小的打擊,便不再去打擾他。
郟致炫自行走了回去,身邊沒有一個人跟着他。在這一路上,什麼奴人婢女啊,都這麼看着他。
有人議論說他失寵了,有人說他是惡人,有人說他的是幫兇……
什麼說法的都有!
郟致炫一直這麼走回了御王府,牧將軍看到他這般模樣,立即過來扶着他。
“殿下!您的衣服?”牧將軍發現郟致炫的衣服沾上墨汁,以及紅色的汁液在心臟前的衣服上,以爲他是受傷了。
郟致炫卻急忙解釋道:“這是硃砂,不知從哪沾上的,方纔本王正抄錄一些書籍,所以不免會沾些吧!”
這時,孫宥聽見郟致炫回來了,便立即從御王府裡跑出來,道:“殿下!你回來了。”
孫宥見郟致炫的衣服上,沾染了紅色的……像血的東西,他急忙問:“殿下,你怎麼了?”
“沒事,進去吧!”郟致炫不想說什麼,便走進去了。
牧將軍將孫宥拉到自己的身邊,悄聲道:“方纔,殿下說他身上的是硃砂,但我在殿下身上,卻聞到一股很濃郁的血腥味兒,這事兒,我懷疑……殿下是否……”。
這番話言之有理,孫宥比他更清楚郟致炫是個什麼樣的人,就臨時留了個心眼,囑咐道:“我知道了,回頭我會好好查查,你先不要將此事說出去。”
“是!”
這牧將軍,本就是皇上專門派來保護郟致炫的,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當然清楚,自然也不會說出去。
隨後,孫宥走進寢室,趁郟致炫將衣服脫下來之時,偷偷地將其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