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邁出門檻,郟致炫將門板關了起來,轉身,就走到了院子中的石桌前。
坐在了石凳上,翹起了二郎腿,他面目猙獰,眉頭緊皺,露出一臉嚴肅的表情,透出了一股憤怒的氣息。
隨手一揮,就從金蝴蝶印中,取出了一個茶壺,以及一個茶杯。
只見他緊握茶杯,放在面前,聞了一下那淡淡的茶香,再輕輕地晃了一下,猛地一飲而盡。
突然,“啪”的一聲,郟致炫將茶杯,重重砸在了石桌上,瞬間就碎了。
他緊緊地握住了那些碎片,卻仍不願放手,尖銳地刺進了他的掌心,出現了一道傷口。
血液隨着尖銳的碎片,流了出來,滴在了地上,滲進了泥土裡。
可在他面容上,卻仍未有任何表情,反倒是透着一股憤怒之氣。
不料,這一舉動,讓孫宥給瞧見了,他趕緊走上前來,圓眸一瞪,慌張道:“王爺,你這是做什麼?快放手!”
說着,孫宥翻開了郟致炫的手,沾有血液的茶杯碎片,從郟致炫的手上,掉落了下來。
只見一道深深的血痕,刻在了掌心上,他臉上仍未有任何波瀾,眼神呆滯,手卻依然不停地顫抖着。
孫宥一瞧,立馬就不淡定了,他一揮手,從蝴蝶印中,取出了條紗布,一圈一圈地將郟致炫的手,包裹了起來。
內心一片慌亂,暗道:王妃還在裡面躺着,王爺現在又……,唉~
“孫宥,本王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回答。”
郟致炫拖着沉重的嗓音,緩緩地回過神來,直視着他的雙眸。
“王爺,你有何事?說就行了,何必要傷害自己呢?”
瞧着他的手顫抖着,還不停地流有血液,孫宥露出慌張的神情,擔心道。
“本王問你,之前讓你查落氏家族,查得怎麼樣了?”郟致炫面不改色地問道。
“這個……”
一提起這個,孫宥頓時無語了。
“別支支吾吾的,趕緊說!”郟致炫乾脆道。
只見孫宥低下了頭,視線往左下方瞟視,手不自覺地撓了撓後腦勺,露出了尷尬的神情。
“昨日,他就一直守在門外,今日,又跟了本王一天了,本王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郟致炫透着一股憤怒之氣,臉上還擺出一臉嚴肅的模樣,氣憤道。
乍一瞧,孫宥便不敢撒謊,把頭垂得更低了,拱手道:“屬下……只是讓一個家族,不跟他們有經濟來往而已。”
“我看不僅於此。”郟致炫一手捂着嘴,沉思道。
“屬下只是讓其中一個家族,斷絕與他們來往而已,可不知道其他家族,是哪裡聽到了風聲,幾乎所有家族,都跟他們斷絕來往了。”
“這……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他們告訴牧將軍說,只要是你下的令,就等同於皇上下令,所以……”
說着,孫宥直接跪了下來。
“罷了,既然做了,那就算了,只是我擔心,這事,要是鬧到父皇那兒,估計也不好收場。”
郟致炫長嘆了一聲,圓眸朝左下方瞟視,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揮手道。
一聽,孫宥緊緊抓着雙膝,露出一副慌張的模樣,眼角莫名的溼潤了起來,自責道:“對不起!王爺,是屬下給你添麻煩了。”
“行了,本王也不怪你,起來吧!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小雨她父親,已經離開落氏家族,對他也不會有過多的牽連。”
“只是最近,他們好像已經鬧到她父親那兒了……”
還沒等郟致炫把話說完,孫宥緩緩地站了起來,眼神一精,突然擡起了頭,直視着他,“你說他們鬧到了王妃父親那兒?”
只見郟致炫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絲邪魅般的笑容,卻沒有說話。
“那,需不需要屬下再去……”
郟致炫輕輕地揮了揮手,插話道:“不用了,你做的那些事,就當是給他們一個教訓了,剩下的,就由本王親自來擺平就行了。”
聽着這話,孫宥露出了一絲絲笑容,走到了石桌前,提起了茶壺,往另一個杯子中,倒入了七分滿的茶水,端到了郟致炫的面前。
“王爺,您喝茶!”
說着,就將手中的茶杯,遞給了郟致炫。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做了這麼點小事,還得本王來給你擦屁股。”
郟致炫拿過了茶杯,瞟了他一眼,撅着嘴,露出一副嫌棄的模樣,趁機錘了一下他的額頭。
他“哎喲”了一聲,撫摸了一下額頭,臉上卻流露出了尷尬之意。
“既然無事,我就回書房了。”
話音剛落,郟致炫便邁起了沉重的步伐,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剛沒走幾步,他突然頓住了腳下的步伐,停了下來。
“王爺,又有什麼事嗎?”孫宥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問道。
這時,郟致炫將包裹在右手上,那沾染着血液的紗布,一圈一圈地解開,丟在了地上。
那拳頭,稍稍使勁一擠,血液瞬間就從傷口處,順着掌紋,緩緩地流了出來。
他將左手,託在了右手下方,那血液,便緩緩地滴在了左手掌心上。
頓時,一陣如同刀割般的劇痛,出現在了右手上,同時,也開始發麻了起來。
而滴在左手掌心上的血液,卻莫名地漂浮了起來,郟致炫釋放出玄火,將玄力聚集在這滴血液內。
就在這一瞬間,血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變作了一個色澤如血液般的巨大光球,裡面卻暗藏了一股特殊的威力。
“王爺,你……你這是在做什麼?”孫宥疑惑道。
郟致炫並沒有回答他,隨後,就將雙手微微一擡,光球被舉了起來,雙手緩緩放開後,血紅色的巨大光球。
瞬間,消散而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結界,包裹着整個御王府。
“結界?王爺,你這是……”孫宥露出一臉迷惑的神情。
“是用來保護王妃的,本王可不希望,什麼人都能進本王的王府,哼!”
只見郟致炫冷着一張臉,露出了一副嚴肅的神情,揹着手,眼神中帶有一絲絲戾氣。
隨後,一揮手,就從金蝴蝶印中,取出了一個小瓷瓶,拔開塞子,遞給了孫宥。
再將裡面那些綠色的藥液,倒在了傷口上,那陣劇痛,如同刀子般的再次割在了掌心上。
郟致炫咬緊牙口,閉了下眼眸,但還是發出了“嘶”的一聲。
臉頰處,冒出了輕微的紅筋,額角卻出現了汗珠,順着發線,滑過了耳前,滴在了衣袍上。
乍一瞧,孫宥隨手一揮,從蝴蝶印中,取出了一條新的紗布,幫他包裹了起來,再輕輕地綁了起來。
稍稍一使勁,郟致炫便再次發出了“嘶”的一聲,緊咬着牙口,一手握着拳頭,面容上,卻已出現滿面汗珠了。
孫宥瞄了他一眼,一邊嘴角往上翹,哼笑道:“要是真的疼,就彆強撐着,喊出來嘛!”
“王妃還在睡着呢,本王要是喊出來,她不就知道了嗎?行了,本王沒事了,回書房吧!”
說完,郟致炫從孫宥手中奪回了塞子,塞在了小瓷瓶上,一揮手,便收進了金蝴蝶中。
隨後,朝書房的方向而去,孫宥也跟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