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呂樂如往常一樣打理着藥園,而宗門餘師叔所託付的藥園,他前幾日在他來時,已經與他說了,自己過幾日便會返回宗門,並將陣盤還予了他。
就在他剛剛忙完準備休息時,突然陣法禁制傳來一絲絲波動,呂樂猜測應當是接替他的人來了,當即就取出令牌打開陣法走了出去。
只見一手持調令,身着外門弟子服飾,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修士,站在大陣外。
呂樂上前仔細的詢問一番後,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後,方纔將他引了進來。
之後呂樂在花費了一天的時間,將任務快速的交接後,便拱手作別,並未與這人有過多的客套。
出了大陣,呂樂一拍儲物袋,宗門發下的制式飛劍“青鋒劍”便出現在手心。
隨着他輸入法力,眨眼間漲大到一丈大小,腳尖一點跳上飛劍,手上法訣一掐就化作一道青芒往離山宗方向飛去。
如今呂樂的修爲已到達練氣七層,遁速也之前快上了許多,幾乎便是眨眼睛間的功夫,他整人就消失在了崇山峻嶺之間。
直到天色微微暗下去時,呂樂才進入了離山宗的範圍內。
六年的時間,離山宗沒有絲毫的變化,將手中的令牌遞給守衛山門的執事弟子驗證身份後,呂樂這才繼續御使着青鋒劍朝着孤月峰而去。
一個時辰後,呂樂自孤月峰峰頂的執事殿述完職,便直奔自己的洞府而去。
穿過蜿蜒的小路後,呂樂來到了在山峰中部位置的洞府,見到這洞府前,一枚傳音符正漂浮在那裡,被洞府內的禁制阻擋在外。
當下便伸手將傳音符取了下來,神識往內一掃,知道了是柳叔發來的傳音符,裡面的意思大概是,知道呂樂會在這幾日回宗,若是回來後,看見此傳音符,便立即傳音給他。
並且裡面還說到,那姓陳的二世祖在尋找呂樂一番無果後,便不再將他放在心上,請呂樂放心,之後便是一番噓寒問暖的一些話。
呂樂仔細的看着傳音符內的消息,心中不由一暖。
柳叔的名字,呂樂曾聽他說過,叫做柳松仁,一生並未娶親,無兒無女,所以自將呂樂接過來後,便將他當做親生兒子般對待。
將柳叔的傳音符收好,呂樂便隨手從儲物袋內掏出一枚新的出來,嘴脣微動,幾息過後,便雙手一拋,傳音符便化作了一道流光向着遠方飛去。
這傳音符雖然能夠使用的距離不是很遠,但是在宗門內還是綽綽有餘的。
而呂樂剛剛所說,自然是一番關切的話語,並且最後還言明,自己明日會上門爲其請安。
拿出洞府的禁制令牌將洞府打開,呂樂邁着大步走了進去,洞府雖然不大,卻也五臟俱全,而且因爲洞府存在着禁制的原因,洞府內依舊是一層不染。
而他在石凳上坐了一會後,便脫下了自己的衣袍,並捏了一個法訣喚出一個水團,將自己的一身風塵清洗了乾淨,而後在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袍後,這纔在石牀之上慢慢的沉睡了下去。
一直到辰時,旭日東昇,萬物初醒時,呂樂方纔精神飽滿的醒了過來。
醒來後的他在清理了一番後,便出了洞府,直奔柳叔所居住洞府方向走去。
柳叔的洞府在距離山頂的不遠處,環境幽靜,呂樂腳踩着青石板路,一晃便是數丈之遠,不過片刻的時間,他人就出現在了一處被禁制包裹的洞府前。
見此,呂樂觸動了一番禁制,隨後便在洞府門前等候着。
果然,幾分鐘之後,洞府的禁制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同時洞府的石門緩緩的打開,不過奇怪的是,柳叔並未出來迎接呂樂。
呂樂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提步向着裡面走去。
洞府內光亮通明,呂樂緩步通過甬道後,見最裡面的石牀內,竟然躺着一人,呂樂心中不由一驚,趕忙大步走去。
而呂樂所弄出的動靜,也驚擾牀上所躺之人,只見他吃力的睜開緊閉的雙眼,口中低聲的喃喃道:
“你來了呀!”
說話間,伸出其顫抖的右手。
呂樂望着眼前,這氣息微弱,形容枯槁蒼白,明顯是到了彌留之際的柳叔,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趕忙是握緊柳叔的手掌的說道
“柳叔,你怎麼會?”
自己不過離開六年,怎麼柳叔竟然會變成如此。
感知着柳叔右掌傳來的冰涼之感,一時間呂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好在呂樂的到來,好似給了柳叔無窮的力量,此刻的他,臉色也漸漸的紅潤起來,藉助着呂樂的力氣,緩緩的起身,靠在石壁上,微微咳嗽了一聲後,便細聲說道:
“柳叔我早年受了一些傷你也是知道了,如今年歲大了,也就壓制不住了這傷勢,近些日子以來,這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好在走之前,能夠見到你最後一面,我也算安心了。”
“我這些年攢下了有五百五十塊靈石,還有三張靈符,一柄龍紋劍與一件攔雲盾,這些都留給你吧。”
“這,樂兒我怎麼能夠受的起,再說柳叔你......”
呂樂聞言,便想要推辭,然而話說到一半,卻被柳叔打斷,繼續細聲說道:
“你也知道,柳叔無兒無女,自受你父親囑託,便將你當做親生骨肉撫養,我這些東西不給你,又能給誰呢?”
“而且樂兒你自幼早慧,修煉速度更是比一般的修士要好的多,也許你將來或許有成就金丹的一天,甚至成仙得道也不能說沒有可能。”
“我感覺我要支撐不住了,樂兒我死後你就將我火化成灰,散落在俊秀山河之間,也不枉我來這人間走上一趟。”
柳叔話落,便伸手從袖口內拿出一個黑褐色的儲物袋,顫顫巍巍的遞了過去。
望着臉色再度變得蒼白的柳叔,呂樂一把接過給他的儲物袋,忍不住有些熱淚盈眶,他知道柳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這個時候他老人家有什麼遺願,都應該點頭答應他纔是。
望着呂樂接過自己的儲物袋,柳叔嘴角含着笑意,微睜的雙眼之中,光芒漸漸的定格,隨後逐漸的開始消散開來。
最終,柳叔還是與世長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