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問道奮力直追,奈何他功力較之四人相差太遠,在搏鬥的時候還可靠血氣之勇和其一爭長短,到了此時,卻是全是靠功力深淺來評判。軒轅問道提起急追,先前還可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漸漸的就變成了一個黑點,要不是在雪地月夜中,空地廣闊,只怕早就跟丟了。
但就算是如此,軒轅問道也是十分爲難了,慢慢的那四人化爲了一個黑點,卻是距離更遠了。軒轅問道卻是不敢鬆懈,雖則感到胸口真氣滯澀,卻也是不敢停留下來,稍作調息,只得一路硬撐,向前追去。
就如此一般,追了直有一夜,到得後來繼續全憑一股意志硬撐罷了,卻是傷勢發作,腦袋也是暈暈乎乎的了,不知又走了多久,到了一個集市,在一家飯鋪門前,只覺得天旋地轉,卻是又餓又累,再加上腿上傷勢發作,卻是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軒轅問道睜開眼,只見一道雪白的窗幔,卻是自己已經躺在了牀上。軒轅問道心中好奇,試着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腿上的傷勢卻已然痊癒,心中大喜,暗道自己多半是遇到了江湖俠客,爲其所救。
軒轅問道跳下牀來,打開門,卻見到時一條長廊,長廊兩邊具是房屋,儼然是客棧之流。軒轅問道也不驚奇,他曾經在躲避仇敵追殺之時,也曾經在客棧之中居住,如今卻也是知道其是怎麼回事。
當下喊一聲小二,一個小廝跑了過來,仔細看時戴着灰布小帽,一身粗麻衣服,長得短小精悍,卻是一臉機靈市儈之象,聞得軒轅問道呼喚,趕到軒轅問道面前,打躬作揖不停,口中說道:“這位小爺,您老人家有什麼吩咐?我就是這個店的小二。”
軒轅問道也不究其他,看一眼小廝,問道:“你可知曉是誰送我來到此處的?”那小二做個揖道:“這位小爺,您是來到此處,暈倒在小店對面的飯鋪門前,有一位道爺好心,將您老人家送來此處的,算起時日,只怕已經有兩天了。”軒轅問道心中一驚,萬萬沒想到自己已經昏睡了兩天。
軒轅問道繼續開口道:“那哪位道爺現在何處?”那小二撓了撓頭道:“這小的可就不知道了,哪位道爺送來小爺之後,就離開了,卻是並未留宿。”軒轅問道神情一黯,心中暗惱,卻是軒轅問道料定對方是一位江湖俠客,欲結交以助自己共同對付金法王,怎料卻是一晃而過,未見其人。
摸了摸背後的神農尺,感覺腹中飢餓,一臉的不高興之色,道:“那你去幫我準備一桌飯食,送來我房中。”那小二點頭哈腰,滿嘴應道:“是,馬上就好,請小爺少待。”說着話就走了出去,卻是急急忙忙去準備酒菜了。
軒轅問道關上門,從背後抽出神農尺,理了理背後的揹帶,心中卻是暗暗感激,他知道自己出來時候神農尺乃是匆忙之中從外公手中接過來的,根本就沒有如此揹帶,如今看來就是那道爺吩咐店中小二所爲了。
看着眼前的神農尺,蒼翠碧綠,摸上去卻是凹凸迭起,卻是上面雕刻的奇花異草,飛禽走獸的緣故,想起那天慕容白祭出神農尺的情形,碧光沖天,龍吟風鳴,異香鋪天蓋地,最神奇的卻是寒冰城在頃刻之間全無了花開繁錦,草木蔭綠的景象,而是變成了鋪天蓋地的嚴寒而來,和城外無所區別,卻是神農尺護城大陣消失,寒冰城難以再維持以前的春城景象。
如此神兵利器,外公交給自己,同時也將救回慕容雪的重任交給了自己,自己追尋了一夜,卻是一無所獲,想到外公那晚雪衣帶血,一臉萎頓,在遞給自己神農尺之時,幾乎是無以爲繼,在自己追出去的一瞬間,撇出的那一眼,卻是看到董逸軒撲上去扶起了搖搖欲墜的慕容雪。
軒轅問道心如刀絞,撫摸着神農尺,心中五味陳雜:事情遠不止於發展到如此地步,自己在崖頂早就得知金法王等人的計劃,自己與道法禪師也是制定了禦敵之策,原本可保得慕容世家安然無事的,卻因爲自己自作主張,錯將表哥當作金法王的屬下,剛愎自用未將消息通知於外公,致使外公重傷,表妹被抓,寒冰城毀於一旦。
他恨自己,恨自己無用,他後悔,悔自己不該那般,摸着神農尺,碧光閃爍,映在臉上,如同鬼火般閃耀,淚水從軒轅問道的臉上流了下來。男兒情深之處,卻也是流淚的。這個遭受雙親身死都未曾哭泣的男兒,此刻卻是淚流滿面,淚眼朦朧處,父親遭受殺戮的一刻再次出現,遭受重圍卻一臉嚴峻,一臉正氣,兩道劍眉倒立如同要刺破青天一般,軒轅問道一震,父親遭受強敵,生死之間,都不曾哭泣,只有滿腔憤恨,只有殺不盡奸邪的憤慨,自己卻在這裡哭天怨地,相比之下卻是猶如雲泥之別。
軒轅問道不再哭泣,任憑滿臉淚痕,手中握緊神農尺,頑強意念頓生,將手中神農尺一揮,碧光射出,只聽得嘩啦一聲大響,卻是將屋頂劈開了一個大口子,軒轅問道毫不所動,低聲道:“我軒轅問道今日一定要達成所願,報得大仇,救回雪兒,讓爾等血債血償。”
一間客棧房屋之中,一個少年,一身雪衣,滿頭銀髮,手中握着一柄碧綠的戒尺,對着自己許下了自己的諾言。而一個不屈的傳奇也將從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