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楚沐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從楚沐雲離開窟寒山鎮之後,和楚連城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就算是整個窟寒山鎮楚家人搬到樓蘭皇城的楚氏宗族中,也不曾見到楚連城的蹤影。
據說楚連城很早就離開了家族,獨自外出歷練,爲的就是,在有朝一日能夠洗刷屈辱,將自己徹底打敗,以證他三千大道,絕後患之路。
“至今,還沒有放棄嗎?”楚沐雲打量着那身披黑袍的楚連城,未曾想到,這纔不到一年的時間,對方已經發生徹底的蛻變。
黑袍下的面目和那雙眼睛,充滿着危險,就像是鎖定了獵物的一匹叢林妖狼,即使是平靜的站在眼前,也是極具富有野性和殺戮的氣息。
楚連城從頭到腳,周身流溢着一種至邪之氣,這種令人不安的感覺,楚沐雲只在那劍柄和五禽扇上曾有過似曾相識。
一時間,無法想象這令人刮目相看的舊識,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曾經在窟寒山鎮,楚連城不過僅有悟靈境的修爲,元曦三境尚未紋靈,術者一途中,說白了也只是入門的境界,可現在看着眼前的連城,一身難以琢磨的實力,怕是已經超越藏劍宗核心弟子夜劍侍等人,起碼有着堪比銘紋境中期的境界。
如此驚人的蛻變,對於一名天賦軒轅術只能算普通的術者少年而言,簡直可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甚至,楚沐雲自己,都不得不爲之震撼。
而擁有不亞於三大劍宗核心弟子實力的楚連城,到底又是怎樣的遭遇,會以藏劍宗太上長老弟子的身份,前來參與三宗論劍,而且明顯心甘情願的被當做一枚任人擺佈的棋子,針對慕容雲裳。
按照楚沐雲的瞭解,這不該是楚連城的行事作風……
劍壇周圍所有人都是退到了外圍,三大劍宗彼此劍拔弩張的長老也是折回了道臺,謹慎地注視着場間。
只剩下剎那間出神,而猶豫
不決的楚沐雲。
慕容雲裳偏過美眸,黑寶石般的眼睛看着他,微笑說道:“這回,可不是混戰了哦!”
她示意楚沐雲退出劍壇,這關乎榮辱的一戰,還是需要她認真對待。
道臺周圍的御劍宗弟子也是有些不耐煩了,吵鬧着要將穆乘風哄下去。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滾回來。”
“六劍混戰難道還不夠礙手礙腳麼,如若不是你的累贅,慕容師姐早已輕而易舉地將那幾個廢物清掃了。”
“就是,不要以爲和代掌宗並肩作戰了一次,就顯得與衆不同了。不要忘了,你穆乘風只是個外門弟子。”
御劍宗三千弟子,並無人知曉六劍混戰的真實戰況,自然而然也不明白這位‘穆乘風’外門弟子,所隱藏的實力是怎樣的。
他們想當然的以爲,在方纔的那一場混戰之中,楚沐雲無疑只是一個毫無用處的累贅,連陪襯都算不上,更別談能夠有任何能耐手段,可以輔助慕容雲裳。
斜倚在攔腰斬斷的一株擎天竹旁的半城紅綃,對楚沐雲此時的行爲也無法理解,最起碼,他不是無理取鬧而不知輕重緩急的人。
“莫非,對於黑袍人,他看出了端倪?”半城紅綃思忖。她自然不知道,楚沐雲的遲疑,純粹只是因爲那張故人的臉。
……
楚沐雲當然不會爲了周圍那些無謂的諷罵而去計較,御劍宗三千弟子,在他的眼中,也就是一羣無關痛癢的傢伙而已,又有幾人能夠像燕子期那般,甘願燃燒修爲也要維護宗門榮譽。
經過一番思索,心中的疑慮驅使着他要將楚連城的變化弄個清楚。雖然二人有着過往恩怨,但畢竟有同祖同宗的血親,楚沐雲心底,還是不希望他墮入邪道,無法脫身的。
所以就在渾身被黑袍掩蓋的楚連城也詫異的盯着自己時,楚沐雲轉身向御劍宗慕容劍城所在的道臺行禮說道:“弟子斗膽,代慕容師姐一戰。”
“放肆!三宗論劍
,豈是你區區御劍宗外門弟子想如何就如何的?”這一聲請求,最先驚起的不是慕容劍城,而是瞬間震怒的上桑長老。
楚沐雲沒有理會,他也不去等待着慕容劍城長老的應允,因爲有人在此刻代替慕容雲裳應戰,最符合慕容劍城的心意。
他轉身看着慕容雲裳,而慕容雲裳也是俏臉上浮現許多詫異:“你……”
一個字尚未說出,那周身升騰着青色靈力的楚連城,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尋死,還不簡單?”
轟然一聲巨響,楚連城腳下震出巨大的深坑,擎天竹林中頓時塵埃與枯葉漫天飛舞,而他的黑袍身影,一躍則是高出數十丈,像是一顆繚繞着青光的黑色小星球,轟然向着楚沐雲掄拳砸去。
“小心!”慕容雲裳花容失色。
楚沐雲也不是尋常的主,擁有朱雀境神魂之力的他,又豈能不時刻注視着老對手楚連城周身氣息與靈力的變化。
火焰般的寒冰靈力瞬間暴漲,楚沐雲腳下生風施展千影天羅,一個眨眼的功夫,便是如同凜冽的寒風吹拂過慕容雲裳皎潔如月的臉頰。
“慕容師姐,借你冰心劍一用。”
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瞬,楚沐雲的左手輕挽起慕容雲裳的右臂,不知何時已然將冰心劍握在手中。
這一番對戰,和六劍混戰不同。御劍宗江玉笙和其中不少三大劍宗的弟子,都親眼關注着。
楚沐雲不敢輕易動用易水寒劍,而恰好玉骨冰心劍合璧,對於四長老所傳授的御劍宗劍訣,有着獨到的威力,正合適用來作爲趁手的利器。
楚沐雲施展千影天羅的那一刻,身影頓時化作幾道虛實難辨的影子縱身而起,而他左手冰心,右手玉骨,赫然間揚起兩道寒冷清澈的劍光,一正一反,真身在一瞬間便是迎上了楚連城,兩輪飛星劍印揮斬而落。
“穆乘風,這個傢伙的修爲……”御劍宗無數弟子,對這乾脆的身法和凌厲的劍術,頃刻間歎爲觀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