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峰又飄下一人,卻是早些時候遇到的鐵長老。
李天啓眉頭一皺,心忖道,難道鐵長老也是徐少宇的人?
宋伯拱手道:“長老。多謝了。”
鐵長老擺了擺手道:“宋公客氣了。天師道爲天下幫派所敬仰,老叫化子只是湊巧知道他倆的消息而已。”
天闕千雪輕哼一聲道:“鐵長老,你可沒有那麼簡單吧?”
鐵長老朗聲道:“老叫化子可沒有什麼心計。只要乖乖交出並不是你的東西!”
其實不然,鐵長老還是割捨不下那紫檀木佛珠,因此這才讓曾、香兩人先帶劉醜去養傷,而他則留下在暗中關注着嗜血聖姑和李天啓。
不料,嗜血聖姑卻乖乖將那佛珠交到倆天闕千雪的手裡,這可讓他着急壞了,於是便暗中跟隨。
在確定兩人去往凜冽峰後,便急忙下山,意圖找幫手,不巧與張揚、宋伯遇上,雙方居然不謀而合,便一起找上山巔來。
他的目的很簡單,只需要拿紫檀木佛珠。
而宋伯與張揚自然目的只在李天啓身上。
這纔有了方纔那一幕。
天闕千雪冷笑道:“果然是爲這東西來的。這東西不是李天啓的嗎?何時變成你的了?”
鐵長老說道:“你只管交出來就好了。別在此廢話!有天師道的宋公在此,諒你也不敢造次。”
天闕千雪冷冷道:“來!你們一起上便是!”
宋伯道:“看來你還真倔啊。”
“住手!”李天啓發現形勢不對,若動起手來,定然會傷及天闕千雪,而她還要爲陸琳琅採摘藥草呢,於是便大聲喝止。
他說道:“宋伯。我跟你們走。唯一的條件是你們不得與她動手!”
張揚眯着眼悄悄瞅了鐵長老一眼,對着李天啓說道:“你居然還跟我們講條件……”
“好吧。可以。”宋伯居然爽快地答應了。
李天啓對着天闕千雪道:“照顧好她。”
“你……”天闕千雪感到無奈。
鐵長老拱手道:“宋公,這……”顯然,面對天闕千雪,他鐵長老孤身一人並沒有取勝的希望。
宋伯礙於情面,不由對着天闕千雪道:“天闕千雪,將那東西給他吧。如何?”雖然聽起來像是懇求,但他說話的語氣裡卻又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李天啓道:“那東西本就是人家送給我的禮物,這鐵長老卻從我懷裡盜走了。豈能給他!”
天闕千雪忽然走到了李天啓手裡,將那串佛珠塞到了他的手裡,輕聲道:“東西你戴着,不要再丟失了。”
李天啓並沒有想到會如此輕易地拿會佛珠,當即如獲至寶,戴回了手腕裡。
他本已內力充沛,精神奕奕,如今佛珠戴在手裡,更感靈力充盈,倒有些技癢了。
此時,天闕千雪用傳音入密的方法又對他說道:“若你能脫身,請來華山。”
華山,看來琳琅必是在那療傷。
李天啓用力點了點頭。
宋伯一看,自然認得這東西,笑道:“原來是這手串啊。鐵長老,這東西似乎確實是李天啓的啊。”
鐵長老尷尬莫名,但又不願意承認,只好乾笑了幾下,說道:“宋公,也許萬物有相似……”
“呸!”李天啓道:“鐵長老,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丐幫難道也是如此烏煙瘴氣嗎?”
“大膽!”鐵長老大喝道。
宋伯笑道:“鐵長老,既然李天啓願意跟我等迴天師道,要不,你也一起上去做客如何?”
鐵長老咬咬牙,拱手道:“宋公,老叫化子還有要事,天師道就不去了,待日後閒暇之時再拜訪吧。告辭!”
宋伯拱手送別鐵長老,與張揚一道帶着李天啓走了。
霧氣漸濃……
天闕千雪終於吁了口氣,坐在地上,恰在此時,水潭邊上拱起了好些泥土,異奇參果破土而出了!
就在天闕千雪採摘藥草的時候,那邊廂李天啓等人已在下山途中了。
凜冽峰山高坡陡,上山已不容易,而下山更是讓人險象環生。
不過他們三人都身形靈巧,倒也遊刃有餘。
李天啓跟着宋伯走在前頭,張揚則緊跟在他們身後丈餘之外。
宋伯壓低聲音問道:“小子,你興許已知道宋伯的來歷了?”
李天啓憤然道:“宋伯,您對李天啓的救命之恩,李天啓牢記在心,但您爲何要走……”
“噓——”宋伯示意他不要大聲,道:“你知道了也好。我也就不再掩飾了。”
突然,他轉過身去,望着張揚身後大聲道:“什麼人!”
張揚雖然做事很謹慎,但還是被宋伯嚇了一跳,不由急忙轉身看看到底是何人居然敢尾隨在自己等人身後。
不料,他還未看清楚身後到底有何人,一股巨大的力量便已從他身後襲來。
“嘭!”張揚哼也未哼一聲,便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從山崖的一側摔落下去,不見了蹤影。
李天啓沒有料到這一層,嚇了一跳,沒想到總是給人和藹可親印象的宋伯出手卻是如此的兇狠。
未等他反應過來,宋伯一把揪住他的手,當即騰空而起,轉眼便鑽入了夜空之中。
宋伯帶着他在空中飛行了好一會,終於按下雲頭,來到了一座屹立在山頂的寶剎旁。
徐少宇早已等待多時,“宋公來了!”
“讓少主久等了。”宋伯拱手道。
“公子,真的帶他來了?”一個略顯熟悉的聲音從寶剎一側傳來,李天啓循聲看去,發現居然是蒙格媛。
徐少宇道:“那當然。這還有假。”
他來到李天啓身邊,笑呵呵道:“天啓兄,久違了。”
李天啓冷冷道:“徐少宇,你讓宋伯將我帶到這裡來,要做什麼?難道你尋到了樓蘭寶藏?”
徐少宇道:“天啓兄,你不要這麼見外嘛。來,來,來,坐。”
他引着李天啓來到了寶剎旁一張圓桌前,這圓桌上點着幾隻蠟燭,其上居然擺滿了各種熱氣騰騰的菜餚珍饈。
“看得出來,你這是早已準備妥當啊。”李天啓暗中冷嘲熱諷道。
徐少宇並不生氣,說道:“這些都是宋公的安排,實在是料事如神。”說罷,大咧咧地坐了下來,招呼宋伯坐下。
蒙格媛此時也走了過來,抱拳對着李天啓道:“李公子,久違了。”
李天啓拱手道:“蒙姑娘,恭喜了。”
蒙格媛臉一紅,頭一低沒再說話。
徐少宇拍了拍旁邊的座位道:“你也坐吧。”
蒙格媛在一旁坐下,併爲徐少宇等人倒上了酒。
李天啓將酒盞推開道:“我不喜飲酒。你應該知道的。”
徐少宇哈哈笑道:“你這毛病若不改,如何行走於江湖,結識江湖好漢呢?來,今日高興,這酒可免不了啊。”
李天啓輕哼一聲,正要說些什麼,卻聽到宋伯道:“天啓,看在宋伯的面子上,與我們少主喝幾杯又何妨?”
李天啓道:“宋伯,此時我應該稱呼您宋公吧?”
宋伯面不改色,顯然並不介意,說道:“只是個稱呼罷了,你隨意。”
畢竟宋伯是徐少宇的人,但也照顧了自己五年之久,李天啓雖然心中頗爲不解,不過對他的感激還是銘記於心的。
於是,他說道:“好。我今日給宋伯一個面子。”
“好!”徐少宇輕輕拍了拍桌子。
他端起了酒盞,“天啓,你我雖然此時並非同道,但我敬你一杯,也不虛認識了一場。先乾爲敬!”說罷,一仰脖便將杯中酒喝了個乾淨。
在衆目睽睽之下,李天啓既然已答應,雖然不知道徐少宇帶他來此的目的,但此時也不好再拒絕,便也陪着喝了一杯。
“好!爽快!”徐少宇說道:“滿上,滿上。”
蒙格媛趕緊再次爲他倆倒酒。
徐少宇指着蒙格媛道:“天啓,我與格媛之所以相遇,似乎還與你有所關聯,因此,下面這杯酒我倆一起敬你,如何?”
李天啓看到這架勢,更不知道他意欲何爲,“好。恭喜你倆早結良緣啊。”
蒙格媛羞紅了臉,“李公子,這話可說得太早了。我們……”
“哎……”徐少宇壓住了她的話頭,說道:“我徐少宇打聽到你的下落後可是義無反顧地將你營救出來啊。放心,你的對頭包在我的身上。”
蒙格媛沒再說話。
“喝。”徐少宇舉起了酒杯……
此時徐少宇似乎聊興正濃,也不管李天啓是否在意,向他描繪了一番自己的偉大宏圖,不知不覺便到了二更時分。
桌上的酒菜都已差不多清光了。
奔波了許久的李天啓也已吃飽。
蒙格媛知道他們要談正事,便託辭走開了。
李天啓帶着微醺的酒意問道:“徐公子,有什麼事可以直說了吧?”
徐少宇給了宋伯一個眼色。
宋伯道:“天啓,徐少主非常看重你,因此再次邀請你加入,我們一起重現樓蘭國的輝煌吧?”
“宋伯!”李天啓站了起來,擺手道:“不,如今黎民百姓需要的是安穩。何況重振一個沒落帝國的輝煌,談何容易!”
徐少宇說道:“天啓,你不要激動。我實在不忍傷你,這才相邀。既然你還是不願意,那就算了。不過……”
李天啓問道:“不過什麼?”
徐少宇說道:“我需要你幫助打開樓蘭寶箱。”
李天啓驚訝道:“你找到了?”
徐少宇說道:“對。”說罷,拍了拍巴掌。
寶剎裡緩緩走出了個提着個箱子的姑娘。
李天啓看到那姑娘,一時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