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穎道:“是的。”
“怎麼可能。”霍林愣道:“可是…詩語不是說他已經死了,而我今天才和金鐘之體交過手的。張大哥又怎麼可會金鐘之體?”
朱穎道:“你還記不記得,在溪雲客棧的時候,我是如何判斷是誰殺死葉老莊主的?”
霍林皺了皺說道:“我記得你說,能用玄靈劍殺葉老莊主的人,定是時刻知曉玄靈劍狀態的人,而我擊敗玄靈劍的時候,除了詩語和葉老莊主之外,就是…..就是……他在場了。”不由地沉默了下來,心想,這樣也太巧合了吧!
朱穎又道:“你說今日在丘林交手的那人就是金鐘之體,那便說明,綁架葉姑娘的人就是假姜瑜那夥人,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誤,張淵必定是自編自演,假死欺騙葉姑娘。”
霍林疑心不定,道:“可他爲何要炸死?難道他已經知道你懷疑他了?”
朱穎搖搖頭道:“這也是我沒能想明白的地方,或許他們的計劃已經到了成熟的階段…..可是照我之前推斷,他們要得到陽令才能進行下一步計劃,難道就這麼有把握嗎……”心想:“陽令移交一事,只有尹長老,霍大哥和我知道,我們三人自是不可能泄露出去,那麼唯一的判斷便是七殺殿主一職……如果那夥人早就知道霍大哥是七殺殿的掌門了,那他們計劃挾持葉詩語威脅霍大哥交出陽令,也就說的通了…..但問題是他們怎麼知道霍大哥已經是七殺殿的掌門了呢…..”自顧自的說道:“除非七殺殿內有內奸。”
霍林微愣:“內奸?”忽想白日和那挾持葉詩語的蒙面人對話,驚道:“是了,那人一見我就叫我霍殿主,顯然早就知道了我是七殺殿主的身份,而且,我聽那人說話的語氣,總感覺很熟悉,像是在哪裡聽到過的一樣。穎兒,你說他會不會就是七殺殿某個兄弟僞裝的?”
朱穎心想:“看來那挾持葉姑娘的人,身份也不簡單。”說道:“不會,從時間上來算,不可能是隱藏在七殺殿內的奸細所做。而且他現在也沒理由做出這麼危險的事情來暴露自己身份。”
霍林道:“爲何?”
朱穎道:“因爲‘他’只要一直隱藏在我們身邊,假姜瑜那夥人才能掌握我們的一舉一動,從而先發制人。”忽的想道:“不好,如果朱聰前輩真的在洛陽,怕是他會有危險。”
霍林道:“那可怎麼辦?”
朱穎想了想說道:“看來我們現在只能先把這人揪出來,不然我們做什麼都是白費力氣。”
霍林贊同,但眼下二人並沒有什麼計劃,只能暫時不露聲色,暗中調查,走一步算一步。
十月之初的清晨已是涼爽,霍林一行人繼續趕往洛陽,步伐加快。途徑舞陽縣時,正縫這兒一場大戰結束。遍地都是的屍體,讓人看的觸目驚心。
單破狼道:“也不知這亂世之秋何時才能結束。”想起他的父母族人,受戰火波及死於非命,一時感慨,天下太平,該是有多好。
朱穎道:“看着軍服,該是南蜀與新唐交戰了。”
霍林道:“王宗衍與李存勖不是一夥的嗎?他們怎會打起來。”
朱穎道:“亂世之中,只有利益關係,哪有什麼真正的夥伴。”
霍林不在大明白這樣的關係,心時可憐,命人繞道而走,卻見周邊靠近的一具屍體停下了腳步。
顧文峰隨在他身旁一同停下,道:“殿主,怎麼了?”
霍林道:“我看那人有些眼熟。”上前細看,那具屍體的腰腹上,插了一把大刀,仰姿而躺,霍林瞧清面目後,忍不住叫道:“肖師兄!”
他們之中,只有葉詩語識得肖承峰,遠怕屍體的她,聽霍林這一喊,不住跟來瞧看,見那屍體果是肖承峰,愣道:“他,他不是死在了莫峰谷了嘛,怎麼又死在了這裡。”
衆人微愣,但想這世上長相,相近之人不在少數,也沒多怪。
孫子才道:“從這血跡的色澤和出血量來看,這刀刃該是在屍體死了一天之後才被插上的。”他見霍林如此重視這具屍體,憑着深老的經驗做出判斷。
衆人一聽這話,當下大奇。死了一天之後,又被人補上一刀,這是有人故意而爲,還是戰場上的混亂造成的?
孫子才進一步檢屍後,說道:“頸脖處指印成黑,頸骨斷裂,顯然是致命傷,而且還是內功剛純的高手所爲。”
柳升月皺眉道:“想不到這戰場上,還有這等高手。”他也看出那印下指印的人,武功極高。
孫子才道:“非也。”說着,撕開軍甲上腹部的破裂之處,卻見屍體的腹部,沒有一絲傷痕,又道:“你們看,這軍甲上的刀傷和屍體完全不匹配,顯然他並非這場上的士兵,而是在別處被高人殺死,丟棄在這裡,銷屍滅跡。”
這裡成千上萬的屍體,沒有人會在意多一具,還是少一具,處理屍體的人更不會去刻意證實屍體的身份,不認識的就挖個大坑一起埋了,的確是個銷屍滅跡的好去處。
霍林心想:“究竟是何人所爲…..”忽聽葉詩語叫道:“大悶瓜,你快看。”指着肖承峰屍體的左臂,那一處軍甲正好被利刃劃開一個大口子,露出兩排牙印。“你說,那會不會是我咬的?”
霍林不禁回想那日挾持葉詩語的蒙面人,說話的語氣,確實有七分與肖承峰相似,而且也是左臂被咬傷,想道:“難怪我覺得那人說話的語氣好像在哪聽過,原來是肖師兄。可是…他爲何會死在這裡。”想不明白是誰殺了肖承峰棄屍於此。
朱穎眼眸微微一動,說道:“從做法上來看,殺他的那人應該是想隱瞞什麼,只是正巧經過這裡,就用了這種方式處理屍體了。”
霍林道:“那是誰殺了他?”
朱穎道:“我想應該是金鐘之體。”
衆人微愣。顧文峰道:“他們不是一夥的嗎?金鐘之體爲何要殺他。”
朱穎淡淡道:“一夥是一夥的,但就不清楚他們是不是一條心的了。”轉而對霍林又道:“霍大哥,這具屍體對你的清白極其重要,對我們的調查也有很大幫助,一定要好好收管。”
霍林見她只面對自己,“好好收管”這四個字好像刻意加重,當下不明所以,卻也知其用意,沒有多問,只是點點頭道:“好。”命人將屍體帶着繼續上路。
到了傍晚,衆人來到一條岔路口,孫子才手指正前方道:“殿主,此去葉縣還有四十多里路。”手指左側一路,又道:“這裡再走七八里路就有個小集鎮,請殿主示下。”
霍林想了想朱穎上午的表現,知道她心有打算,便問道:“穎兒,我們去哪?”
朱穎正要回答,便聽葉詩語急道:“你怎麼什麼都問她,不問我呀!”氣呼呼的很是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