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天衝出天心閣,沐浴在燦燦的陽光下,他居然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此時天心殿外,蘭諾已走,倒是那個被蘭諾叫做伯路老弟的大漢在等待葉天。一見葉天出來,他便雙目發光地打量着葉天,看得葉天渾身不自在。
“伯路大哥,你是在等我吧?”葉天笑道。
“沒錯!”看出葉天一身修爲居然已經從巔峰武師飆升到了和自己相同的真罡入體境界,伯路大漢極度震驚,但隨即想到葉天的師父,不禁又只能自嘆弗如。
“龍兄弟真是天縱奇才,短短一個多月,修爲便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佩服!佩服!”
經他一提醒,葉天才想起,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自己叔叔葉凡也該從外歸來了。於是葉天忙道:“不知伯路大哥有什麼事?”
“古軒前輩叫我給你帶句話:葉凡已不會歸來,家人之事,可於彎刀探聽詳情。”
葉天聽後皺起了眉頭,忽然心中一動,問道:“我想見見師父?”既然師父知道叔叔的事,想必對於自己家中之事也明瞭。
伯路搖了搖頭,道:“古軒前輩說,如今的你雖然實力已經遠超常人,但還未具有尋仇的資格,你若真想知道家人消息,可回彎刀打探。”
葉天略有些失望,哦了一聲,不過想到師父從來都如此神龍見首不見尾,雖然還想再追問師父的去向,但這伯路大哥大概也不會知道。葉天嘆了口氣,爲家人還是音訊全無和與師父匆匆一見又要分別而有些惆悵和失落。
“那麼多謝伯路大哥了,小弟就此告辭!”葉天拱了拱手,便凌空而去。
葉天回到進來時的山谷,按照蘭諾所說將“星戒”空間之力運出,立即找到了出去的門戶,腳步一伸,他便再度出現在了那個小茅屋。
茅屋之中,還是那個老者在昏昏欲睡,葉天從裡面出來引起空間一陣波動,但那老者卻連頭都懶得擡一下,眼皮也未動,像是睡着了不知道一樣。
精神力如潮水般蔓延開,葉天在第一時間便感應到了蘭諾的所在。對於蘭諾,葉天心懷感激,若不是蘭諾,自己怎麼會在短短一個來月的時間裡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的自己,實力已經到了這個世界的高峰,是千萬人仰望的存在。對於家仇,葉天也有了更多的信心。
既然師父說叔叔已經不會歸來,那麼自己也沒有了繼續等待的必要。師父要自己回彎刀打探,也自有其道理。看來繞來繞去,還是要回歸天元了!只是從師父的口氣中,似乎自己的仇家來頭不小,自己已經是真罡入體的武宗,師父居然還說自己沒有資格,那不是說對方有傳說境存在?
葉天不一會兒便出現在一處廣場旁,此時蘭諾正在召開一場武師級學生大會,似乎要動員學生前往落輝山脈好好歷練。感應到葉天出現,蘭諾遠遠朝着葉天點了點頭,然後一陣蚊蠅般細小如絲的聲音傳入葉天耳內:“你要離去老哥哥我已經知道了,一路珍重!”
葉天點了點頭,轉身走開。
就在剛纔,葉天也見到了幾個曾經的熟人,都是和自己曾同在玄品八班的同學,有沈千陽、蔡峰、傅成……,如今他們修爲也頗不低,都到了武師境界。但與自己相比,卻是如同兩個世界的人。人與人之間似乎總會發生這樣的事,今時往日,物是人非。曾經的至交好友或與自己有恩怨之人在一段時間過後便如過客般從自己的生命軌跡上偏離了出去,再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走出天心學院,葉天還記得自己曾在天心城的交易區得到過一卷“火之爆炎”,幸虧有了它,讓自己能數次死裡逃生。心中有些懷舊,葉天又不知不覺地穿過天心城,走到了天心城的交易區。
交易區中,還是如自己的印象般一如從前。無數武修都在此穿梭來往,在一個個貨攤前尋找着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但對於葉天來說,卻是今時不同往日,遙想當初,自己還傻傻地道聽途說,想要儘可能地多賺些錢用來爲自己的一把屬性*器做準備,但今天自己卻知道,錢再多也是買不到一把屬性神器的。如今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想的東西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不論是眼光還是慾望,都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在交易區走了一圈,葉天已經沒有了多少興趣。於是他走出交易區,出了天心城,向西而行。
儘管已經身爲真罡入體境的武宗,但葉天不但沒有凌空飛行,反而小心翼翼,如常人般騎馬而走。
越是修爲高深,葉天便越有種危機感。似乎這世間上有着一種玄秘力量在時刻窺視着自己,這讓葉天如履薄冰。
天外還剩最後一道殘陽,殷紅的血色光芒,混雜在灰灰沉沉的暮色中,顯得無比冷酷殘忍。一隻落單的孤雁在長空振翅,鳴叫着尋找失散的雁羣。而在不遠處的牆頭上,一個身穿青色長衣的青年正在彎弓搭箭。
“嗡——”
箭似流星,厲嘯着在空中穿過。一聲慘鳴,孤雁撲騰了幾下翅膀,被利箭穿了個對穿的身體如一顆石子無力地掉落下來。
“哈哈哈……”殘酷的笑聲自牆頭傳出。
城牆內,十多個男女老少正在城門前接受幾個青衣勁裝青年的盤查。
一個大腹便便的胖箇中年如商賈模樣,顫巍巍地走在前面,掏出幾個金光閃閃的東西,陪着笑臉道:“幾位,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四個青年,每人都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金錠,然後微笑道:“呵呵,你可以出去了。”
肥胖中年道了聲謝,樂呵呵地向着後面招了招手,招呼着一個車伕拉着一車貨走出了城門。
後面走上來一對爺女,從穿着看就知道是窮苦人家出來的。爺女倆剛一走上前來,幾個青年便皺起了眉頭,嫌惡地看了眼老頭身上破舊的布衣。
“去去去,全城封嚴,禁止出外。”爺女倆還沒走到面前,當中一個青年就趕人了。
“幾位大人,小老兒就住城外五里的祥雲莊,家中還有老伴在等待,還請幾位能行個方便,小老兒感激不盡。”
“不行!我逍遙宮正在抓捕一重要逃犯,不得隨意放行。”
“幾位大人,求求你們了,家中老伴還臥病在牀,要是等不到我的藥,她就有性命之憂了。”見不準出去,老實巴交的老頭急得滿頭大汗。
“少廢話……”青年不耐煩地正要將這兩個窮鬼趕走,突然身邊有一人笑嘻嘻地打斷道:“誒——馬師兄,我看這個老頭既然家中有急事,我們也不爲難他,放他過去吧!”
被稱作馬師兄的青年回頭看了眼師弟,奇怪他今天怎麼突然發善心了。
“多謝這位大人,多謝……”
老頭大喜過望,忙連連謝道,然後拉着身邊十五六歲的孫女便往城外走去。
“慢着……”那個“好心”的青年叫住老頭,笑道:“你可以走,但你孫女得留下來。”
聞言,老頭臉色鉅變,總算知道了這個青年打的主意,而另外幾個逍遙宮的弟子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看到那破爛的衣服上那張秀美的臉,一時都有些心動。
“大人,您可要高擡貴手啊!我孫女可是待嫁之人吶!”
“哼!我看上你孫女,那是你孫女的福氣!怎麼?難道你嫌我逍遙宮的弟子配不上你孫女?”青年重重哼道。
老頭呆住了,逍遙宮弟子一直胡作非爲,任何人只要被他們稍微盯上,那便再也沒有逃脫的希望,自己的孫女,這次也逃不脫了!現在老頭大悔當時沒有拗過孫女,將她帶了過來,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一旁的秀美女孩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戰戰兢兢,俏臉煞白。
“幾位。”就在這時,一個牽着高頭大馬的高個青年走了過來,笑呵呵地拿出幾錠金,送入四個青年手上,道:“這位老伯是我同鄉,還請幾位能網開一面。”
見到這個高個青年居然敢突然介入,而且出手闊綽,老頭和孫女都對其露出了感激之色,而幾個逍遙宮弟子不禁打量了幾下他。但是看來看去,都像是一個沒有修爲的普通青年,而且那馬也是普通的壯馬,幾人心中都有了輕視欺負之意。
其中一個逍遙宮弟子眼珠一轉,大步走到高個青年身前,陰惻惻道:“現在我懷疑你就是我們要抓的人,你乖乖就擒吧。”
高個青年臉色一變,目光中閃過一絲寒意。
“哼!逍遙宮的人,都是這麼不入流嗎?居然淪落到了魚肉平民的地步。看來,逍遙宮末日不遠了!”就在高個青年要發作的時候,身後一個獨行的冷峻少年出聲打斷道。
所有人的目光在瞬間聚集到了這個冷峻少年身上,有人居然敢在逍遙宮的勢力範圍嘲笑逍遙宮,簡直是膽大包天、不知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