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估計也沒料到珠子會爆裂開來,被爆炸的衝擊波震的連連後退,劇烈的咳嗽幾聲,從嘴裡吐出好幾口銀白色的霧氣出來。而我頭上的牀直接被掀翻砸在了衣櫃之上,聽那嘩啦聲估計那衣櫃上的玻璃全碎了。
我被震的七葷八素,好半天才清醒過來。身上疼的要死,先活動了一下手腳幸好骨頭沒事,都是皮外傷。這時我旁邊那人又咳嗽了一聲我才驚醒:光顧着自己了,要不是人家幫我擋住了大部分的爆炸威力,估計我就算九條命的貓妖也死的不能再死了。現在光顧着看自己卻忘了人家,真是混蛋。
我趕緊跑到她跟前先把她身上的牀和衣櫃的碎屑拍掉,幸好雖然她渾身都是傷但呼吸平穩,應該沒生命危險。我問道:“您沒事吧?您在堅持一下,我去打電話叫醫生.”
她身子動了動:“不用,我沒事···咳咳,你先出去,我自己會療傷···咳咳···”
我急道:“您傷着這麼重怎麼會沒事呢!您這樣可能是傷到肺了,千萬不要動,醫生很快就會來的。”我邊說邊像門口摸索着過去,手正好碰到了電燈開關,便想把電燈打開。
“不要!”她聲音剛出口我已經按下了電燈開關。燈管閃了幾閃便照的屋子雪白明亮,突如其來的亮光讓我眼睛疼了一下,閉上眼睛呆了幾秒等我適應了屋子裡的光亮的時候轉頭看去,剛纔那人的位置空無一物!
我趕緊跑到那發現那有幾滴像血一樣的液體,只不過是銀白色的,一直滴到窗口邊才消失。我看了看那洞開的窗口那人一定是在我剛纔閉眼的幾秒從窗口走了。她咳的那麼厲害,一定是肺受傷了,要是再亂跑的話會更嚴重!不管她是誰但是今天晚上她救了我不下兩次,一定要找到她送她去醫院!
我回過頭看了看奶奶的房間一直房門緊閉,聽那人說過她佈下過什麼結界的,料來我奶奶應該不會有危險。來不及從門口出去,我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來到大街上看到一滴滴的那像銀漆一樣的血正冒着細不可聞的青煙,慢慢的消失掉。嚇得我趕緊順着那血液追去,要是晚了都消失沒了就沒法找了!
跑着跑着我怎麼覺得這裡有點眼熟?啊,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我玩招鬼遊戲的那條街麼?我忽然不想往前跑了,今天一系列的怪事都是因爲從這條街開始的,那個沒影子的老太太,那個蛇身人頭的靈卒,那個會用飛劍的神秘老人····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但是轉念一想,不說那個被殺掉的靈卒,單憑那神秘老人三番五次的救我這個素不相識的人就肯定不是壞人。至於那銀白色的血液麼,既然人家會使飛劍,肯定不是凡人,身體出現點基因突變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而那個靈卒臨死前說的我是什麼叛徒的兒子是怎麼回事?我爸我自己肯定最瞭解,老實人一個,雖然自從和我媽離婚之後消沉過一段時間,但是對我注入了全部心血,我並不比任何完整家庭的孩子受委屈。肯定是那怪物認錯人了,嗯。絕對是,怪物嘛,肯定不是好東西,它的話不能信。
雖然這麼想,但是我腳下卻沒停下,突然前面拐角處傳來一陣陣口哨聲,好像很多人在那。
街口的拐角處有一個小型的公園,裡面有些供老人休息的石凳和簡易的健身器材。白天的時候老人們可以在這裡乘涼下棋,晚上這裡就成了那羣混混們的樂園。此刻那羣混混正在圍在那裡邊笑邊吹口哨,彷彿碰到什麼非常好玩的事情一樣。我看地上銀白色血液卻正好從他們中間穿過去,但是我實在不想和這羣社會蛀蟲產生什麼瓜葛,也不想節外生枝,本來想從旁邊繞過去就好了,但是卻看他們中間有個瘦弱的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仔細一看不禁讓我火冒三丈:正是那個拾荒的老太太!這羣混賬!五六個大小夥子竟然以欺負一個老太太爲樂!
我想幫那個老太太,但是我很清楚自己過去只能被他們暴打一頓而已,想打電話報警一摸口袋卻是空的,應該是剛纔在屋裡子得時候從口袋掉出來了。
正在我猶豫要不要過去的時候其中有個人一腳把那老太太的蛇皮袋踢翻,裡面的瓶瓶罐罐叮叮噹噹的掉了一地那羣人笑的更大聲了。老太太在他們中間不住的磕頭求饒,只是換來更大聲的嘲笑和口哨聲。其中一個人手裡拿個棒球棍站到老太太后面高高舉起,就要向老太太腳上砸去!
看到這我再也忍不住了,血向腦子裡衝去,這羣人渣!我從拐角處跑出來吼道:“你們住手!”
拿棒球棍的那人硬生生的止住,連同圍着老太太的那羣混混都向我這邊看來:“小子,你誰啊?找揍是吧?趕緊滾,別妨礙大爺找樂子。”我一時衝動跳了出來,等他們都看過來才發現他們現在對面是六個人,而我只有一個。雖然一打六我不怕,但是他媽的我怕他們六打一啊。他們放老太太走,而我也全身而退就是最好的結果,不過我估計希望不大。我硬着頭皮說道:“不知道對面的是哪裡的大哥?”“嘿,你小子有意思,連我們龍濤龍哥的名號都沒聽說過麼?還敢出來逞英雄,找死啊?”拿棒球棍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人說道:“趕緊滾,信不信廢了你!”
混混麼,就是死要一個面子,我天真的想只要給足他們面子捧他們一下讓他們放我和老太太走就再好不過了。我強忍着心裡的噁心說道:“原來是龍哥啊,附近誰不知道龍哥大名啊,只不過剛纔離得遠我看的不清。誰都知道龍哥可是咱們這片響噹噹的一號人物,我們兄弟都崇敬的很啊,咱們這片都是龍哥罩着纔沒外人敢進來惹事。剛纔我還以爲有人在龍哥地盤上欺負個老太太,原來就是龍哥在這啊,想龍哥這種人物自然不會幹那種欺負老太太這種沒品的事來的。倒是我多事了。”
那棒球棍的龍哥向前走了幾步:“小子,說話有點意思啊。在哪混的啊?”我這纔看清他長相,看起來不過二十四五的年紀,頭髮後面染成紅的,兩面是黃的,前面一小縷染成綠色——活脫脫一個交通信號燈!
我趕緊說道:“我們這種不入流的小角色說出來龍哥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但是龍哥大名我可一直在聽別人說的。今天能碰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下次見了他們我一定說他們一頓,龍哥比他們說的還要偉岸十倍啊。”說到這我趕緊住口,怕在說下去自己忍不住就要吐了。
那龍哥卻好像很受用的輕笑一聲:“說的是,我們怎麼會欺負一個撿破爛的老太婆呢,其實是她不小心摔倒了,我們學雷鋒做好事像扶起來她而已。”回過頭去衝後面那幫人笑道:“你們說是吧?”
“對,對,龍哥怎麼會欺負老太太麼。”
“就是啊,我們只是想扶起她來。”
龍哥轉頭對那老太太說道:“快滾吧,以後走路小心點,別在摔倒了。那時候可沒這麼多好心的會扶你起來!”
那老太太這才哆哆嗦嗦的站起來,擡頭看了我一眼嘴巴蠕動了幾下,應該是說的“謝謝”但是卻沒什麼聲音傳來。上次我卻以爲她是鬼而沒仔細看,現在才發現她真的實在是太老了,滿臉皺紋和污垢,渾濁的眼裡全是淚水。被艱苦的生活折磨的她腰根本直不起來,滿頭白髮上全是草屑。看到她我突然鼻子一酸,不忍再看,趕緊過去幫她把滿地的易拉罐和塑料瓶撿起來放到她蛇皮袋裡給她:“老奶奶,快走吧,以後不要在來這邊了。”
她輕輕的點點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揹着蛇皮袋走了。肥大的蛇皮袋壓在她身上顯得她的腰更彎,身體更小了。
我幫老太太撿東西的時候那個尖嘴猴腮的混混往前走了一步,被龍哥用棒球棍擋了一下,輕輕的對他搖了搖頭。龍哥嘴角一直掛着冷笑看我幫老太太撿完,等老太太走遠了轉身對我說道:“好了,那個死老太婆走了,你可以放心了。小子挺會說話的啊,龍哥我當然不會欺負老太太了,但是欺負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子應該沒人說什麼了吧?”
我腦子在飛速轉動想怎麼脫身,地上的銀白色血液已經越來越少了。要是完全消失的話我可能再也不找到那人了,必須儘快脫離這個是非之地。聽到龍哥前半句的時候我不斷的點頭:“那是,那是,龍哥什麼人物啊,自然不會···”但是聽到下半句我一愣:“龍哥,什麼意思啊?”
龍哥冷笑一聲:“什麼意思?你應該不傻啊,你壞了我們的好事,讓我們沒了樂子,自然要賠了。”邊說邊用棒球棍輕砸了兩下手心:“你覺得呢?”
我心裡咯噔一下:“龍哥,呵呵,別嚇唬我了,我聽不懂你說什麼啊。”
“聽不懂?你不是很聰明麼?不是把我們當傻子忽悠嗎?真以爲我們是傻逼啊!我自己我能不知道,不過真難爲你說那麼多,聽的我還蠻舒服的。好了,看你蠻會說話的份上幫你拔幾顆牙這事就算了。龍哥我可是很大方的不會和小朋友計較的哦。”
話音剛落,那棒球棍已經向我頭上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