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絕了看守山門的玄氏弟子隨行前往的好意,玄辰雨獨自來到距離王石村最近的一個小鎮上。但是剛進小鎮就發現了氣氛的不太一樣,人人似乎都在談論着什麼事情一樣。看着不少婦女一邊洗着衣服還在一邊說話,玄辰雨猜測難道白菜又漲價了?
笑着搖搖頭,玄辰雨正好看到在街邊的一家瓷器店裡,有陳列着一個小小的瓷娃娃,做成了穿着唐裝拜年的模樣,顯得非常的可愛。
想了想,玄辰雨走進店裡買下了這個娃娃。說起來自己還沒送過千雪東西呢,這個就當做送她的禮物吧。玄辰雨想着,朝自己的目的地,一家公用電話亭走去。
和正在聚精會神看着報紙的中年店主打個招呼,玄辰雨拿起一個電話想了想大宮司的手機號,剛要撥號卻聽到店主朝屋內喊道:“孩他媽,你看看家裡的鹽還剩下多少,趕緊去買幾包回來!”
一箇中年婦女邊看樣子應該是剛洗完衣服,邊擦手邊說道:“你又想什麼幺蛾子,家裡還有一包鹽呢,好好的買那麼多鹽做什麼。”
店主指着報紙說道:“你看看這裡,外面那別人買鹽都快買瘋了,就差明搶了!趁着咱們這裡的還沒加價,趕緊買幾包存着。”
玄辰雨聽着電話裡嘟嘟幾聲後都沒人接,奇怪的放下電話。聽到店主的話好奇道:“大叔你好好的買鹽做什麼,做鹹菜麼?”
店主奇怪的看了玄辰雨一眼,似乎有人竟然和自己那個只知道幹活吃飯的老伴一樣什麼都不知道讓他很驚奇似的。他把手裡的報紙朝玄辰雨一轉:“諾,日本發生大地震啦,連核電站都震壞了。說是什麼核輻射要順着風飄到咱們這裡來了,報紙上說多吃鹽能防止那個啥核輻射,別的地方鹽都搶瘋了,也就我們這個山窩窩裡還好一點。不過要是等雜貨店老李家兒子再去進貨的話,恐怕下批的鹽就得漲價啦,趁着沒漲價先買幾包再說。”說着朝屋裡喊了一聲:“我不是叫你去買幾包鹽備着麼,你怎麼還在洗衣服,趕緊去!”
店主的催促聲,屋裡女人的抱怨聲似乎都在離自己漸漸遠去,玄辰雨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報紙上那幾個斗大的黑字上:日本發生里氏9.0級大地震!
玄辰雨心不自然的砰砰跳起來,似乎馬上就要從自己的胸膛跳出來一樣。對店主說了聲:“大叔,麻煩我看一下你的報紙好麼。”
店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隨手把報紙扔了過來。玄辰雨連句謝謝都來不及說,立刻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日本東北部海域發生里氏9.0級地震並引發海嘯,造成重大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地震震中位於宮城縣以東太平洋海域,震源深度20公里。東京有強烈震感。地震引發的海嘯影響到太平洋沿岸的大部分地區。地震造成日本福島第一核電站1~4號機組發生核泄漏事故。4月1日,日本內閣會議決定將此次地震稱爲“東日本大地震”。截至當地時間4月12日19時,此次地震及其引發的海嘯已確認造成14063人死亡、13691人失蹤。
玄辰雨把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東京有強烈震感上,那麼就是說這次地震就是千雪她們所著的草雛神社附近發生的!自己莫名其妙做的那個夢,剛纔的電話打不通……該死的,自己這些天從日本出來後就一直沒和外界接觸過,連這麼重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看了看報紙上的日期,發生地震的時間是自己離開後的幾天,也就是說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快兩個星期了。別人他纔不管,但是千雪和大宮司琉璃她們千萬不要有事啊!
扔下報紙,幾乎發狂的按着電話上的按鍵,聽着一陣陣的嘟嘟忙音,玄辰雨氣的差點把電話聽筒摔碎了。而店主在他死命的按着電話按鈕啪啪響的時候就坐不住了:“哎你這個小夥子怎麼這麼用力呢,按壞了咋辦,我說你……”說着說着他就說不下去了,看着玄辰雨血紅色的眼珠嚥了口唾沫:“我們小本生意,就靠這幾個電話吃飯呢,你別按壞了啊。”
深吸一口氣,玄辰雨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對不起,然後從口袋把所有的錢都掏出來,看都不看的扔給店主:“這些夠了吧。”
粗粗掃了一下桌子上的錢,中年店主笑的露出滿嘴的黃牙:“夠了夠了,隨便打隨便打。”說着趕緊把錢都拿到手裡,生怕玄辰雨會反悔一樣。
玄辰雨自然不管店主的態度,而是不住的唸叨着個路神佛,一定要保佑千雪她們沒事啊。幾乎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東西方的神靈仙佛全都念叨一遍後,電話終於傳來了接通的聲音。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用日語說道:“喂,你好。”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玄辰雨差點哭出來了,在那邊又問了一遍你是誰後玄辰雨才激動的喊道:“大宮司,是我啊!”
在店裡笑眯眯的數錢的店主被玄辰雨猛的一喊嚇了一跳,不過聽到玄辰雨的話後才恍然大悟:“說日本話的?是個日本人啊,怪不得看到那邊出地震了這麼激動呢。”說着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錢:“小日本就是有錢,嘿。”
大宮司也馬上聽出了玄辰雨的聲音,但是那邊信號似乎不好一樣,大宮司的聲音聽起來斷斷續續,模糊不清:“是辰雨君麼,你到家了……”
玄辰雨激動的喊道:“大宮司,先不說這些,我剛剛知道日本發生大地震了,您和千雪琉璃都沒事吧?您現在在哪裡,我想把您和千雪她們接到我這裡住下。”
大宮司那邊沉默一會,就在玄辰雨以爲信號中斷的時候她蒼老疲憊的聲音纔在話筒裡斷斷續續的響起:“我們沒事,很好……草雛神社被餘震毀掉了,我們現在在政府組織的避難所,暫時沒什麼別的事情……”
玄辰雨說道:“千雪和琉璃呢?我想和她們說下話,這麼長時間沒見很想她們了。”
那邊沉默一下,大宮司才說道:“她們不在這裡,出去了和救援人員一起救住傷員去了……”
玄辰雨失望的哦了一聲,不過隨即說道:“知道你們沒事就好,我就算放心了。昨天晚上我還做了一個噩夢,今天又聽到這個消息,差點嚇死我了。”這時電話那頭突然響起一聲小女孩的叫喊聲,雖然聲音很微弱但是玄辰雨還是敏銳的聽出來是琉璃的聲音,他問道:“大宮司,是琉璃麼?她和千雪回來了麼,我想和她說幾句話。”
大宮司那邊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許久之後大宮司才說道:“我們這邊很多避難的兒童,你剛纔可能聽錯了。我這裡信號非常不好,就說這些吧,有時間再說。”剛說完大宮司那邊就傳來了掛斷電話的嘟嘟聲。
玄辰雨疑惑的把電話放回去,轉身就要離開。但是胳膊無意間碰了下打電話的時候放在電話桌上的那個瓷娃娃,隨着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那個本來要給千雪當做禮物的娃娃‘啪’的摔碎了。
隨着娃娃化成無數碎片,玄辰雨的心彷彿被什麼狠狠的敲了一下一樣,說不出的難受,憋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玄辰雨懊惱的埋怨自己一句怎麼這麼不小心,彎腰想把碎片撿起來。手指碰到瓷片的時候一陣輕微的刺痛,竟然被鋒利的斷面扎出一個小孔,一滴殷洪的血珠濺落在瓷娃娃碎裂的腦袋上,正海滴在眼睛的下面。就像娃娃哭出了血色的淚水一般。
這時店主拿着掃帚走過來:“都碎成這樣了,扔了吧。”
玄辰雨沉默着搖搖頭,看着那個眼睛下面有着一滴血珠的娃娃臉龐,彎腰把碎片撿起來轉身走出了小店。呼的一陣冷風吹過,玄辰雨不自然的打了個哆嗦,擡頭看了看不知什麼時候聚集起來的黑壓壓的烏雲:“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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