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雨,醒醒,快醒醒···”焦急的聲音不斷的傳到耳朵裡,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是誰的聲音,我想睜開眼但是眼皮卻像墜了鉛塊一樣重的怎麼都睜不開。
感覺自己的身子像在起了暴風的海面上航行的一葉小舟一樣不住的搖晃,我的頭開始隱隱作痛起來,真的好疼···終於忍受不住疼痛我猛的睜開眼睛,辰雲把按住我太陽穴的手鬆開:“辰雨,你醒了!”
看了看一臉焦急的辰雲和在一旁關切的看着我的伏羲,我捂着腦袋說道:“怎麼回事···我不是在外面和那個陰陽師戰鬥麼,怎麼突然跑你們這裡來了···辰雲你剛纔對我做了什麼,頭快疼死了。”突然我一下跳了起來:“我得趕緊出去,斬邪被那個陰陽師奪走了!”
辰雲一把拉住我:“你現在不能出去!”
我焦急的喊道:“再不出去的話斬邪和媽媽的碎片就被那個陰陽師搶走了!我必須出去!”努力想掙開辰雲的手,卻發現自己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
辰雲說道:“你看看現在你的精神世界成什麼樣子了,差點崩潰掉!你現在這個狀況出去的話只能是立刻死掉,若不是炙陽在最後一刻護住你的精神不滅,恐怕你現在早就是個刀下亡魂了!”
我這才發現原來純白一片的世界此刻竟然出現了無數裂縫,裂縫裡面是一層看不到底的黑暗和虛無。
“但是···”
“沒有但是!那把紙刀只是切斷了幾根血管但是作爲你的心臟的炙陽沒事,你若把自己殘存的意識呆在這裡,外面的肉身只要不變的支離破碎即使被穿體而過也通過我本體的力量慢慢修復,但若你現在出去的話···承受不住劇烈痛楚的意識恐怕會脫離出肉體,那樣的話你就真的死了!”
我說道:“假若那個陰陽師感應到我體內炙陽的氣息的話,直接把炙陽從我身體裡取出去會怎樣?要知道他們的目標雖然是媽媽的碎片,但實際上可是所有磁歐石的碎片!”
辰雲沉默一下,然後緩緩的說道:“假若他真這麼做的話,你,我,伏羲,就會完完全全從這個世界中抹殺掉,你是真正的失去了肉身能量的支持而變成沒有實體的精神體,隨着時間的推移逐漸的消失,而依附在你思想裡的我和伏羲自然不可能存活下來。”
我說道:“所以我更要出去!”說完就想掙脫掉辰雲的手。
沒想到辰雲拽的更用力了:“你更不能出去,在這裡的話外面有辰武他們,只要保全住你的肉身和炙陽,你就可以慢慢恢復,但是你現在出去死掉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我們現在只能賭一把,那個陰陽師奪走斬邪之後就離開,並沒有察覺到你體內的炙陽。”
我忍不住嗤笑一聲:“賭一把?你有幾成把握?”
辰雲坦然的面對我:“我沒有任何把握,但是我只知道不能讓你出去就可以了。”
我朝辰雲大吼道:“但是那個陰陽師奪走了斬邪,上面有我媽媽的碎片!我媽媽的碎片啊!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他得逞的!”
辰雲鬆開拉着我的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好吧,你出去吧,出去後看到斬邪被那個陰陽師帶走然後立刻死掉,連把斬邪奪回來的機會都沒了。”
我站在原地,胳膊上青筋暴起,我知道辰雲說的是對的,他也是爲我好,但是我能怎麼辦?這裡的時間和外面的不同步,可能我在這裡呆的這麼長時間外面才過了幾秒鐘。那樣的話即使炙陽沒被那個陰陽師發現等它慢慢修復好我的身體得多長時間?一天,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而我又要再這裡呆多長時間?一年,一百年,一萬年?!
這時一直側着頭似乎在聆聽什麼的伏羲說道:“你們別說話了,這是什麼氣息?”
我和辰雲聽到他的話後一愣,突然腦海裡也傳來了一陣開始很微弱,但是逐漸加強的很熟悉的氣息。我忍不住驚訝的喊出聲來:“媽媽!”
對了,在我被那個陰陽師擊中的時候,意識模模糊糊快要消失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女聲叫我的名字,那個聲音和媽媽的一模一樣,難道說媽媽她真的在我附近?!
辰雲突然指着那些裂縫說道:“辰雨你快看,這是···”
我順着辰雲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那個巨大的裂縫邊緣出現一層紫色的光芒,在那些紫色光芒的作用下竟然在慢慢的收縮,而其他的也是這樣。
我驚訝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伏羲對我說道:“有人在外面修復你的身體···照這個速度來看,應該很快就會修復好了。”
這時一個女聲在天邊響起:“辰雨···”竟然是媽媽的聲音!
我身子一震,往前跑了兩步,對着天空喊道:“媽媽!是你麼?你在哪?”
媽媽的聲音聽起來斷斷續續,似乎媽媽她現在很虛弱的樣子:“辰雨···是我···”
我一邊尋找聲音的方向一邊喊道:“媽媽,你在哪?”
媽媽的聲音聽起來比剛纔小了許多:“我現在在外面,而且我所能運用的力量不多了···我只能把你的身體修復好,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我哭喊道:“媽媽你出來啊,你出來看看我啊,媽媽,我想你!”
媽媽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了:“辰雨···堅強···我···好睏···要睡了···會···見面···”
我一下跪在地上,不斷的用手捶打着地面,:“媽媽,你出來啊,你出來啊···”
終於在媽媽微弱的叫了我名字一聲後她的聲音在也沒響起來。而我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只是現在作爲精神體的我卻並沒有眼淚流出。
伏羲說道:“你們看,那些裂縫已經都消失掉了!”
我沒理會他的話,但是身子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辰雲拽着我的手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你媽媽已經把你的身體修復好了,剩下的怎麼做你比我清楚!去吧,把斬邪奪回來!”
我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狠狠的咬住牙,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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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火車頂上的風依舊是那麼的劇烈,辰武還是在剛纔的位置像這邊跑來,似乎並沒有跑出多遠,那個東方軒還一臉不可置信的盯着我後面的陰陽師,而我手中的斬邪剛剛被後面的陰陽師抽走,身後傳來一聲彆扭古怪的漢語:“謝謝你的禮物,安息吧。”
我一伸手抓住斬邪的劍柄,慢慢的轉過身,絲毫不理會那張充滿了震驚和不信表情的臉,看着斬邪上的碎片所發出的紫光逐漸的暗淡下去:“你滾吧。”根深蒂固在腦海裡二十年的思想讓我始終認爲殺人是犯法的,我不是那種可以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儘管這個日本人剛把一把刀子插進我身體後拔出去。
那個陰陽師怪叫一聲催着身下紙鶴向後一倒:“你怎麼可能還活着!”說着臉上兇厲之色一現,怪叫着扔出數十把紙刀:“不可能!你去死吧!”
我慢慢的把手伸出來,掌心對着他的腦門:“你自己放棄了活下去的機會——三尊借法,萬邪不侵。金光化劍,斬妖降魔!”一道巨大的宛若實質的金色光柱從我掌心噴涌而出,那數十把紙刀一接觸金光立刻變爲灰燼瞬間消失不見。那陰陽師怪叫着催動身下紙鶴想要避開金光,我隨手一揮金色光柱直接從他身上掃了過去,那個陰陽師用一聲‘八嘎’爲自己的一生畫上了一個句號。
用完我能掌握的威力最大的這個‘斬妖金光劍’後,彷彿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去了七七八八,我搖搖晃晃的站在火車頂上,似乎上面的風都能隨時把我吹跑。
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辰武趕緊跑過來把我攙扶住,我對他搖搖頭讓他先什麼也別問,辰武點點頭帶我從東方軒砍出的那個裂縫裡跳了下去,我們剛落地就聽到門口一陣腳步聲,姜夢藍一臉緊張的跑了進來,看到我後驚呼一聲:“辰雨你怎麼了。”
我勉強笑了一下:“沒什麼,脫力了而已。”說完一聲壞笑:“還是自己媳婦好啊,知道疼人。”
本以爲姜夢藍又會大發雷霆,沒想到她只是瞪了我一下然後才氣呼呼的說道:“白讓我這麼擔心你,你還這麼笑話我。”倒讓我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這大小姐什麼時候轉性了?
這時辰賢和梅姨也趕了過來,辰賢問道:“辰雨你沒事吧···你要幹嘛?”後一句卻是對剛跳下來的東方軒說的。
東方軒沒理會辰賢,盯着我手裡的斬邪慢慢的說道:“剛纔···你的劍···”
隨着他的話他慢慢的把風衣解開,露出左肩膀來,在那黑褐色的枯燥如樹皮的皮膚上有一粒大拇指指甲殼大小的青色石頭正在閃爍着淡紫色的光芒,和斬邪上的碎片遙相呼應。
媽媽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