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是什麼火,居然能把院落燒成這樣,不用想,被燒死的人恐怕連屍骨都找不到吧?
火焰徹底的熄滅了,看熱鬧的人心情也都很壓抑,各自回去休息去了,能不能睡着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恐怕這一晚睡得很好的人只有展雲歌了。
南宮玄看着被他累壞了窩在他懷裡睡的很沉的人兒,嬌軟的身軀緊緊貼着他,手摟在他的腰間有些緊,鳳眸暗沉下來。
雖然因爲一直在森林裡,兩人多日未恩愛過,但今日他是故意的,他了解她,她聰慧,做事果斷,既然御靈宗和錦陽宗想要用惡毒卑鄙的手段燒死他們,她就以牙還牙,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沒錯,可是心底還是會因爲那份良善而內疚。其實她真的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也不願意招惹是非,即便是明知那些人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是隻要他們不招惹她,她也不會主動出手。
她做事向來有分寸,能給人留一線她都不把事做絕了,跟她作對的人很多,比如聖宇的曹家,比如葉文雪,只因爲他們不是什麼大惡之人,所以她即便是懲戒他們,也會留一線給他們。
而御靈宗和錦陽宗已經觸及她的底線了。
想想迷暈所有人用火燒死,這是多麼殘忍的手段,既然他們這麼喜歡,那就讓他們自己去體會一下,好好享受享受吧。
可是即便如此,因爲她是玄師的原因,對善惡、功德又很敏感的感觸,所以她纔會心神不寧,別看她回來時好像因爲捲走了金丹宗的所有的藥材開心不已,可是她內心裡其實是焦灼的,可以說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覺得這麼做是對的,以牙還牙,一個覺得自己太殘忍,即便是御靈宗和錦陽宗沒有什麼善人,但是也覺得這事是他們宗主所做,其他人再惡,也沒對她出手,牽連致死於心不忍。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能用這種讓她可以忘記一切,眼裡心裡只有自己的方式來讓她暫時忘記,然後睡個好覺,等到明天,一切塵埃落定後,她不是個糾結的人,自然會調整好心態。
只是折損功德這事怎麼辦?手指捻着她一縷秀髮,她昨晚跟星痕說的話他都聽到了,她說了,恐怕有生以來積累的功德都要消耗在這裡了,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事。
其實因爲前世的遭遇和經歷,他是不相信什麼天道公允的,他只相信他自己,而他也的確是靠着自己一步步走過來的。
可是他也知道玄術的強大,此時的雲歌還沒有接觸到更強大的玄術,但是他可是見識過的,雲陌天的玄術就讓人驚懼。前世,雲歌的玄術天賦也極其強大,這一世依然如此,所以她說的他相信。可是現在他對天道功德毫無辦法,他擔心雲歌一覺醒來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雲歌睡了之後,他就在想這個問題,看來只有突破最後一關可一掌控天道才能真正的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天漸漸的亮了,駐地上沒有了往日的喧囂,都安靜的做着早飯,時不時的看向被燒燬的只剩下一層黑灰的兩個院落。心情複雜極了,他們既崇拜燒燬院落的人,又忌憚這個人,御靈宗和錦陽宗都不是名門正派,宗門弟子跟宗主做盡陰損之事,都死了他們只會高興,但是能悄然無息的燒燬兩座院子燒死那麼多人的人,實力是什麼樣的?這也太讓人恐懼了。
所以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心思,就是從現在開始到大比結束,都老老實實的,不做什麼過分的事,可別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人。
此時,李顯赫已經憤怒的有想要殺人的衝動,他本就歇息的晚,剛歇息沒一會兒,就聽見有人慌慌張張的在門外喊他。
起來聽到來人的稟告,他渾身冰冷,藥田居然一夜之間變成了荒地,一棵藥草都沒了。他的心這一刻慌了,如果昨晚的事他還懷疑是玄天宗做的,可是今天發生的事他有些不相信了,玄天宗即便有高手,也不會有能在金丹宗來去自如,把所有藥田都拔光了也沒人發現的這樣恐怖修爲的高手。
要知道,藥田周圍有陣法的,可不是一般的陣法,晚上就會自動啓動。
什麼人對金丹宗如此不留情,他怎麼不知道金丹宗什麼時候得罪了這樣一位強者?現在他在心裡祈禱那些珍惜的藥材陣法足夠強大,可以阻擋昨晚人的腳步,特別是陰陽雙花的種植地。
可是當他落在珍惜藥草的地方時,走進陣法裡,看着同樣光禿禿跟荒地一樣的藥田,心沉到了谷底,趕緊去了陰陽雙花的種植地,同樣一棵沒有,他推開存放晾曬好的陰陽雙花的茅草屋,空蕩蕩的,果然是一棵不剩。
他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沒有了這些藥草金丹宗雖然可以再重新種植,不過是多花些靈幣的事,金丹宗不缺靈幣。但是陰陽雙花和那些珍惜的藥材可是需要花費時間種植的,很多藥材都是需要年限的,不是一年兩年就能種植出來的,那些珍惜藥材很多都已經種植了幾百年,就是他都不會輕易的採摘使用,陰陽雙花更是宗門經歷了上萬年的摸索才種植出來的,一個週期就是十二年。
他眸光陰晴不定的看着空落落的房間,就像此時他的心一樣,一下子空了,不用想,以後金丹宗要煉製丹藥只能出去購買藥草了。
藥田因爲地處金丹宗最後面,藥田的另一側就是有進無出的森林,根本不可能有外人進來,所以這麼多年守護藥田的人都不怎麼精心,原本他也沒在意,畢竟珍惜的藥材和陰陽雙花都有強大的陣法守護,就是在裡面守着的人都不知道如何進出,每次都是他帶人進出的,想到這兒,他豁然想起,陰陽雙花這裡有兩人常年守在這裡,侍候陰陽雙花負責把成熟的陰陽雙花采摘下來晾曬好,人呢?
他這才聽到隔壁的呼嚕聲,轉身去了另一間房,推開門,就看到牀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兩人,他一腳把兩人踹起來,兩人懵懵的,看到臉色陰沉的李顯赫頓時嚇得跪在了地上。
“宗主。”
李顯赫看到二人的神情就知道他們被人動了手腳,要不然不會這個時候,還不醒。他什麼也沒問,沒有必要問了,看兩人神情他就知道他們什麼也不知道,轉身離開了。
兩人對視一眼,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跟了出去,這一出去頓時心都涼了,陰陽雙花呢,其中一人看到隔壁敞開的門,跑過去一看,空空的,頓時覺得自己脖子涼哇哇的,趕緊拉着另一人追上李顯赫出去了,這裡有陣法,他們根本無法自由出入,每次都是跟着宗主出入的。
兩人跟在李顯赫身後解釋着,李顯赫並不說話,兩人也不敢多說了。
李顯赫直接召集了金丹宗的各位仙長過來,衆人都沉默不語,少主曹恆道,“宗主,會不會是玄天宗的人做的,畢竟只有他們能進出森林。”
“曹恆,立即去請十大宗主和少主過來商議事情,別忘了一定要把玄天宗的少主請來。”李顯赫明白,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御靈宗和錦陽宗被燒的事了,涉及到金丹宗的安全,他無法將事情化小,更無法不了了之。不管這事是不是玄天宗做的,都要讓世人以爲是他們做的。
各位仙長沒有言語,曹恆領命去請人去了。
經過半宿的沉澱,其他的七大宗門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厲害,有這樣一個人或者勢力存在暗處,對於他們來說是懸在暗處的一把刀,隨時會落下來砍在他們脖子上。所以李顯赫派曹恆來請他們時,他們沒有推脫的就去了。
曹恆最後來到玄天宗的大門口,去請各位宗主也就罷了,如今還要來請玄天宗的少主,想起上次在玄天宗的事他的心就堵的慌,可是想到宗門的藥材一夜之間全無,還有宗主的命令,他不得不來。
擡頭看了眼那用樹化玉做的門匾,眸光縮了縮,長這麼大他還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一塊樹化玉呢,金丹宗先祖的牌位就是用樹化玉刻的,可是那也只是一塊不大的排位而已,兩米長的一塊樹化玉,他是第一次見到,而展雲歌就這樣奢侈掛在外面她就不擔心丟了嗎?
聽到裡面說話的聲音,做早飯的炊煙傳出來,他深吸一口氣,敲響了門。
星痕早就有準備,昨晚弄出那麼大的動靜,金丹宗、御靈宗和錦陽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就算他們明知道是他們做的,也沒有證據不是嗎,更何況,說是他們一羣弟子做的,除了這三宗以外誰信?
不過他到是很好奇,雲歌昨晚對金丹宗做了什麼,怎麼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出來呢?
所以聽到敲門聲,立即讓人去開門,看到門口站着的曹恆,星痕脣角一勾,今天果然學乖了,少主親自來了。
“金丹少主親自前來,有何貴幹?”星痕明知故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