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來到大廳裡後,皆坐了下來。
按理說,王會長身爲中醫協會的會長,屬於正處級別,是這裡身份最高的領導,是需要端着架子的。
但他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笑容可掬的跑去倒了幾杯茶,一一端到葉老等人面前,就算方炎也是這樣。
方炎對這一點大感意外,但看到葉老他們鎮定自若的神情,顯然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幹。
大家輕輕的喝上一口茶後,方墨老者依舊不放棄,直接說道:“王會長,我藥行今年來,經營也沒有以前那麼好了,要走下坡路,我必須要親自要展示我們中醫文化的厲害和神奇,這枚菩薩針是必須要用的,希望會長能理解一下,將這枚菩薩針借我半個月。”
王會長早知道方墨的打算,也知道他這是第三次來找自己了,不過他可不想借,這時很難過的搖搖頭:“不妥,不妥,菩薩針流傳下來已經有近百年曆史,這針早已不像以前那樣經常使用,有磨損的,你要是弄壞了怎麼辦,我父親要是還活着,一定將我罵死的。我看還是算了,反正這藥行也是你的,又不是我家的。”
方墨老者堅強說道:“王會長,不管如何,我好歹也是副會長,也代表着中藥其中一支門面,你就忍心看我們就這樣落魄不理麼?你這樣怎麼能安心當着會長。”
方炎一怔,他沒有想到原來方墨也是來拿菩薩針的。
他悄悄瞥了一眼葉老,看到那一臉淡定的神情,心中恍然,看來葉老早已知道,而當初在藥店所說很難拿到,看來是真不容易,連副會長想要拿到手都沒有門。
王會長嘿嘿笑道:“要不我不當這個會長了,我拿着菩薩針還是回家算了。”
聞言,方墨一滯,沒有將嘴中的話說出來,連葉老都在此搖搖頭,表示不可,他很厚着臉皮的說:“王會長,千萬不可離職,現在中醫已經落魄到這種程度,老夫每看到如此,都悲感痛心,要是像王會長你這樣有名望有能力的人都不幹了,那中醫振興還有什麼指望。”
王會長很滿意的點點頭:“恩,還是葉副會長說得在理,這裡還是需要我坐鎮啊。”
方炎腦門再度冒出一陣黑線,他有一種鬱悶想要狂暴的衝動,這幫傢伙真得是中醫協會的高層領導麼,有沒有搞錯。
葉老注意到方炎神情,悄悄的解釋道:“方小友,你是不明白裡面的內幕,我之前已經說過了,王會長的藥王世家名號對協會很重要,而且菩薩針是他家的,他能夠掛在協會名下,充當鎮寶,這對協會很重要,要是他走了,這些東西都不在,協會的名氣就更小了,這是沒法子的辦法。如果沒有特別有能力的人當會長之前,王會長就算不來,這個會長也要掛着他。”
方炎很無力的嘆息道:“好吧,我果然太年輕了。”
葉老嘆息道:“哎,世道如此,真是無奈之舉啊。”
方墨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語氣只好委婉的再勸道,或是許諾一些藥材,又或是許諾一筆不菲的鈔票。
但對王會長而言,全部都是哼了一聲,不與理會。
方墨臉色有些陰沉下來,兩隻老爪緊握
,看樣子處於暴怒邊緣。
這時,葉老突然站起來,拱手道:“王會長,我所求的事情拜託你了。”
王會長見到葉老插話,來了興趣,笑眯眯的說道:“好說,好說,不就是方小友進協會當會員嘛,我相信方副會長的推薦,沒有問題。等回頭早請個報表就行。”
葉老這時說道:“謝謝王會長了,我還有另一件事情所求會長,方炎的一位親人得了一種頑疾,我束手無策,但方小友醫術驚人,對此病還是有些把握的,但所需要的工具裡尚缺菩薩針,我希望會長能看在救人的份上,借與幾日。”
王會長不高興了,這幫人怎麼回事,整天來就是找自己借東西,自己當得是屁會長,就是一個慈善家嘛。
方墨譏諷道:“葉老頭,我說你今天怎麼來了,原來也是想要借菩薩針,不過我好歹也是說明原由,你呢,竟然隨便拿個年輕人過來忽悠王會長騙取菩薩針,你打得真是好主意啊。”
方炎皺了皺眉頭,覺得方墨此人心胸太過狹隘,果然如葉老所說,實在是讓人不爽。
葉老哼道:“方老頭,我葉某人行事堂堂正正,哪會像你那樣鑽營心計,行事重利赤裸。”
方墨嘲諷道:“喲,看你說得還真是蠻好聽的,但你這謊言可太假了,你拿個毛頭小子說醫術好,還比你好,你覺得我相信麼?你覺得睿智的王會長會相信麼?”
王會長很贊同的點頭,但沒有說話。
他雖然不是主要鑽營中藥,但好歹也是中藥世家出來的人,但中醫還是有一些心得的,他知道自己這兩位副會長,皆是此中高手。
葉老所說,眼前這位小友醫術比他好,王會長是不相信的。
恐怕他多半也是藉口,想要騙自己的菩薩針。
葉老臉色漲紅道:“我葉某敢發誓,我從來沒有騙人,方小友的醫術真得是驚爲天人。”
方墨不屑道:“雖然我方墨看不起你這老頭子,但我也承認,你跟老夫一樣皆爲天才,乃是江海市頂尖的中醫,而鑽營此道也有五十年,反觀你那位小朋友頂多二十歲,你以爲他打孃胎就開始學中醫,學得那麼厲害,就算打孃胎開始學習,那也就二十年,你說他已超過你,這就是最假最不可信的謊言。”
葉老惱火,身子一顫:“你……你這個無與言語的老匹夫,你的眼界太狹隘了,我們算天才?呵呵,那是你沒有見過真正的天才,我旁邊這位小友乃是乃百分難得一遇的妖孽天才,中醫界的新星,若是他能夠成長起來,將是振興中醫的極大希望。”
汗!
方炎內心很是感動,原來葉老把自己看得那麼高啊,不過這話說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然說到自己,還牽扯到菩薩針,方炎覺得有理由要主動出面了。
方炎的神情變得高冷,看向方墨的眼神皆是不屑,他勸道:“葉老,對於這種人,休得理會,跟他說話只會浪費空氣。”
方墨羞惱,一拍桌子:“好一個毛頭小子,你這話好生無理,你還有沒有禮貌,你還知不知誰是長輩。”
方炎冷冷譏笑:“哪有長輩這
樣侮辱小輩的,這算是什麼長輩,我看就是一個老不死的。”
既然看不起自己,方炎也懶得跟他說好話。在他的眼裡,凡是品德不壞,不管年齡身材高低,皆是一樣對待。
王會長一拍桌子,勸道:“大家都是中醫界的人,都是同僚,你看你們說得這些話,傳出去真是讓人笑話了。”
然後,王會長換了語氣道:“哎,本來只是一場和平的交流會,但既然吵成這樣,我看不如先散了,有時間再商量,我先走了,大家不送。”
“慢着!”
衆人一致的出聲道,連方炎也是如此。
王會長不悅了:“我待在這裡,你們還是吵架,那不是浪費時間嘛,本會長還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哪裡有時間陪你們玩。你們也不看看,現在中醫落魄成什麼樣了,還有時間商量這個,有時間想想怎麼振興中藥纔是對的。”
方墨和葉老冷冷一笑,這死胖子真是無恥,若是比協會的工作,他們就是用一隻腳幹得也比他多,竟然還敢反過來教訓他們。
當然,他們也不會真正的說出來。
方炎在這時說道:“王會長,在下斗膽,剛纔我一直觀你走來,發現你有病!”
王會長呆了,葉老呆了,方墨也呆了。
這,你怎麼罵人啊。
方炎看到他們的神情,也怔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改口解釋道:“我是說,王會長身上有疾病。”
方墨譏笑道:“黃口小兒,王會長好歹也是中醫界的好手,有病豈不會自己治療,再說我們都沒有看出來,你怎麼可能看出來。我看你就是想要學那算命的出口糊弄人吧。”
王會長剛開始有些緊張,但想想也在理,這小子怕是在嚇唬自己,當下,眼神不善。
方炎哼了一聲:“我說有病當然有病,只是這病難以說出口,我也不方便說出來,不然多少影響了會長的名望。”
說完,方炎拉着葉老的手道:“葉老,我們還是回去吧。”
葉老被拉得站起來,迷迷糊糊的問:“我們不借了?”
方炎輕笑一聲,拉着他走到門口,突然轉身停在那裡,背對着方墨和王會長,大聲說道:“在下佩服王會長的老當益壯,但要注意點。另外我和葉老走了,不太可能再來了。”
方墨盯着他們,不屑的嘲弄道:“故弄玄虛,實在可惡,你以爲你這樣,王會長真得會將你留得住麼?我看你太嫩了。”
而此時的王會長臉色急劇變化,一陣驚喜,一會猶豫,一會驚訝,一會興奮,像極了變臉。
但他看到方炎已經走出門檻兩步,眼神一下子慌了,忙着向前垮了出一步,伸手朝虛空一拉,嘴中大喊:“小友,請留步!”
方炎聞言,嘴角在衆人沒有察覺間勾勒出一抹弧度。
他停下來了。
葉老在後面更加不解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方墨站在那邊,還沒有笑容,聽到這句話後,便是一臉的吃驚,他有些不信的回頭,看向胖乎乎的王會長。
心裡在想,難道,這死胖子真得有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