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冥界之臉
“這就是死亡的詛咒!”姚毅堯看了一眼臉上寫滿恐懼的凌霄,低下頭,雙手摸了摸肚臍旁邊的一塊殷紅色的圖案,伸出食指,順着紅色粗線條劃了一圈後,又在不規則圓環內部包圍着的三個大小不一的點上,挨個觸碰了一遍。姚毅堯擡起頭,以戲謔的表情衝兩人笑了笑,“這像不像一張臉?”
“冥界之臉......”凌霄不禁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凌霄瞬間意識到,這次被自己一口應承下來的買賣,將會面臨多大的挑戰,頓時,一股寒意順着脊樑骨,噌的一下躥上了額頭,“這種東西......怎麼會......真的存在?”
別看凌霄表面上對什麼事情從來不聞不問,但心還是細的不得了,有時候,真會爲了解決腦海中的疑惑,而花費大量時間去尋找答案。因爲之前曾經多次見過這張怪臉,雖然不知道《正統道藏》中是有類似的記載,但還是把陳年老書給搬了出來,這一翻不要緊,還真給凌霄找到了“冥界之臉”的一些相關信息。
“冥界之臉”是水族先輩獨創的一種詛咒,相當於茅山術中的降術(降術是人對人施的法術,而一般的道術都是人對惡鬼施的法術,兩者大體上來講,其實是一回事),但卻比降術要早幾百年。冥界之臉是用混有蛇骨的赤硝,通過強勁的腕力,以類似於隔空打穴的方式,直接將混有蛇骨的赤硝散在活人的脊背上,這樣,通過蛇骨粉末對人體強有力的吸附作用,將赤硝夾帶着鬼師施的法術,從脖頸後的大椎穴進入,在極短時間內依次通過陶道、身柱、神道、靈臺、至陽、筋縮、中樞、脊中、懸樞、命門幾大穴位,最後突破腰陽關,通過血液的流通和經脈的活絡,會在腹部形成臉狀圖樣。若日後產下子嗣,必定會在長子三十歲的時候,兩人同時暴斃身亡。
這種詛咒若非鬼師親自解除,很難用外力與之抗衡。雖然選擇恰當的茅山術能在一定程度上剋制詛咒的效力,但卻不是長久之計,終究會適得其反,死相甚慘。
“冥界之臉”因爲使用赤硝作媒介,加上蛇骨的通靈能力,可以在瞬間焚燒受降之人體內魂魄,若在體虛之時下降,必然會在一定程度上導致經脈的逆轉,很可能會提前發作。如果姚毅堯所說的事情是真實的話,那位車伕附在姚廷鈞身上,也就不僅僅是爲了瞬間提升姚廷鈞的體力那麼簡單了。
“這東西還有名字?”一聽凌霄這話,張首辰擡起屁股,往前挪了兩步,仔細一看,“這不就是那張怪臉嗎?王長順留下的遺物中有一件文化衫,上面也有這樣的圖案......哦,對了,記得你上次在局裡拿出來的那張紙的背後,在王長順簽名的後面也有這麼個怪臉......莫非......”
“嗯,全部都是水族最古老的詛咒——冥界之臉!這種詛咒只有下在活人身上纔可能奏效,至於下到其他物件上,就沒有任何效用了,”凌霄斬釘截鐵的說道,“還有那具金棺底部的符號!”說着就開始摸自己的口袋,可摸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可不得了,要是真把三寸金棺給丟了,指不定姚毅堯要怎麼實施滅絕人性的口舌攻擊呢,“你們誰見我的金棺了?”
“你的金棺?”姚毅堯當即差點兒暈過去,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鎮魂棺,怎麼幾天的功夫,就被凌霄佔據了?“別找啦!你下車的時候,就落車裡了!”說着把一直放在門口紅木桌上的黑色塑料袋拎了過來,袋口朝下,叮的一聲金屬碰撞的脆響,被掀開了蓋子的三寸金棺連同棺蓋一起掉到了柔軟的牀上。
見金棺沒丟,凌霄一下子竄過去,兩隻手分別拿起了敞開的金棺和暗鑲各色寶石的棺蓋,“這東西,肯定特值錢,將來指不定能買多少呢......呵呵......”凌霄一邊打着小算盤,一邊朝一眼就能見底的金棺看去。
“看什麼呢這麼仔細?”張首辰也湊了過來,無奈,凌霄的腦袋剛好把金棺內部的景象堵了個嚴嚴實實,哪裡還能看得見裡面有什麼東西?只聽凌霄一個勁兒的說“不對”,可就是不說哪裡不對,這可把張首辰的好奇心提起來了,“到底什麼‘不對’了?你倒是說呀!”
“怎麼這金棺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凌霄把金棺口朝下使勁往外倒了倒,還是一無所獲,可凌霄就是不甘心,甚至伸進去食指掏了好半天,得到的還是相同的結果。這麼一來,可讓凌霄有些鬱悶了,一步跨到姚毅堯面前,厲聲說道,“這到底是不是那具金棺?你該不會是調包兒了吧?”
“調包?調什麼包?”姚毅堯一把拽回凌霄手中的金棺,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沒錯啊,確實是我從大同帶回來的金棺嘛......”姚毅堯不明白凌霄爲什麼非得說這金棺是假的,隨即問道,“難道你見過真的?”
“也沒有......只不過那張爛紙上面顯現出來的畫面中......”凌霄皺着眉頭,掏出口袋裡已經被自己揉成了團的紙,展開後,使勁在牀上按了按,妄圖想讓褶皺少一點兒。
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把那張紙遞給姚毅堯,“今天中午,我從這張紙上看到,金棺底部應該有一個與冥界之臉相同的紋路......不對,應該打開棺蓋後,先看到的是一張女人的臉,之後纔是那個符號......”
“哦......等一下!”姚毅堯放下手中的金棺,竄進了洗手間,一會兒的功夫,姚毅堯端着杯水出現在兩人面前。
還沒等凌霄說話,姚毅堯拿着金棺放在桌子上擺正後,攥着水杯的手稍稍傾斜,稀里嘩啦的一串水柱,兩三秒的功夫就把空腔注了個滿滿當當,朝水中看了一眼,滿意的笑了笑,“你說的應該就是它吧?”
二人湊上前,伸脖子一看,“這回兒怎麼又有了?剛纔明明什麼都看不到的嘛!”
“這就是傳說中的‘水族金雕’!”姚毅堯說道,“水族金雕一般情況下很難察覺,除非在雕刻的紋路上面鋪展一層透明的液體,這樣,通過光線的折射,在恰當的角度上,便會看到所雕紋路的真正內容了。這種雕刻手法,始於唐朝初期,是由水族人發明的,多年之後,這種技術傳到了京城,使得當時的皇帝龍顏大悅,宣告天下,如果誰能仿的成功,立即賞金千兩。一時間,全國上下,凡是手上有些功夫的都在暗地裡對這種雕刻技術爭相模仿,可真正能夠模仿成功的人就屈指可數了。很自然,這幾個人就被引進了紅牆之內,此種技術也成了宮廷專用。從此,凡是機密文件,都由此種金雕在相互間進行傳遞。但好景不長,沒過幾年,因爲‘水族金雕’並非人人都能學會,在能人相繼去世之後,這種雕刻技術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絕技了。但,‘水族金雕’的真正價值並不在於隱秘的雕刻紋路,而是......”
姚毅堯走到門邊,啪的一聲,整個屋子裡除了玄關僅存的一點兒昏黃的燈光外,其他地方一律是抹黑一片。
“你這是要幹嘛呀?”凌霄心裡倒不是懼怕黑暗,而是從小就養成了在突然停電之後,帶頭製造喧譁的習慣。可此時屋裡愣是沒人跟着起鬨,叫喚了一聲後,凌霄雖不知姚毅堯突然熄燈是什麼目的,但還是閉上嘴巴。
只聽,“噗——”的一聲,凌霄藉着昏黃的燈光看到桌上的金棺上空,越過了一片水霧,就在水霧要落到桌子上的一瞬間,凌霄像發現了新大陸般猛地叫道,“有個女人,真的有個女人,不不,是一張女人的臉!快看呀!”說着使勁拽了拽張首辰的衣袖,這時候,姚毅堯又打開了屋頂的吊燈,在燈光淹沒整間屋子的瞬間,金棺上空的人臉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看到了吧?”姚毅堯走過來,把金棺裡的水如數倒掉後,說道,“這就是金雕的真正價值所在!而這具鎮魂棺上空顯現出來的女人臉,就是水族歷史上第一個被用來祭祀的聖女。若將鎮魂棺安放在棺木之內,可以極大程度的安撫亡者的靈魂。”
“可你不是說,這東西是你從九龍壁上弄下來的嗎?難道,你還盜了哪個王公將相的陵墓不成?”凌霄有點兒不知所云了。
“你把王長順留給你的那幾張紙打開,裡面會說明一切!”姚毅堯指了指凌霄衣服上的大口袋。
“呵呵,凌霄,你什麼時候放棄背書包,改用這種口袋裝東西了?嘖嘖,竟然還裝這麼多!”張首辰見凌霄從兜裡掏出來一大堆東西,什麼黃符、小旗子、銅錢什麼的,足足佔了多半個桌子,不由笑出了聲。
“笑什麼笑?我這都是以防萬一!想當初,要不是我,你還能活到現在?就像......”話沒說完,見張首辰支起雙手,作了個知錯的手勢,凌霄也就不再多說了。
抽出姚毅堯所說的那幾頁紙,凌霄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文字......我看不懂啊!”
“呵呵,這是最簡單的水族文字了,又是寫在紙上,你肯定能看懂!”姚毅堯笑道,“把右上角的紅色標記都對齊,自然就看明白了!”
一臉疑惑的凌霄,把幾張紙按照所標順序放好後,看了看,好像並沒什麼變化嘛,難不成姚毅堯還拿自己開涮了?正納悶兒着,突然,噗的一聲,還沒來得及躲閃,一股水霧就噴了一身。
抹了把臉上的水,凌霄瞪大雙眼,立馬扯起嗓子衝姚毅堯吼道,“你他孃的是鯨魚呀?怎麼動不動就噴口水?有病呀你!”
“哈哈......不好意思,噴的有點兒過頭了,別動氣,動氣會傷身體喲!”姚毅堯趕緊滿臉堆笑的賠不是,指着凌霄手中還在往下流湯兒的紙說道,“你看,這不是有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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