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生死關頭
狗頭巨蚺舞動着龐大的腰軀,身上微微顫抖着的鱗片在霧濛濛的月光下撒發出一種很難察覺的幽藍的光芒。擡眼的功夫,巨蚺已經滑到了滿身血痕的車伕面前,吐了吐信子,棗核樣的瞳孔偷偷前後移動了一下。
突然,車伕猛地向前一躥,眼看就要碰到巨蚺的身體。只聽,噌的一聲,狗頭蚺瞬間縮回信子,頭一揚,哐當一下向後翻了過去,就在觸碰地面的一剎那,猛然間揚起了紛雜的殷紅色塵土。就在空中漫布的散發着血腥味的紅土在空中久久無法下落時,只聽類似於鐵鏈掙斷般"嘎!"的一聲,頓時像被猛地收回線的風箏一般,殷紅色塵土嗖的一下吸附到了狗頭蚺的身上,此時的巨蚺,儼然一副身披紫金戰甲的常勝將軍的摸樣,又支起腦袋,開始盤算如何對眼前的獵物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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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架勢,車伕不禁心裡有些着急,看來,這狗頭蚺雖然身材龐大,但頭腦儼然也和身體一樣靈活,但"引塰囚鱓"已經布了,如果在半個時辰內觸碰不到妖孽的身體,自己這把老骨頭散了到不要緊,但在巨蚺腹中危在旦夕的義士的生命卻不容自己有絲毫的怠慢。
稍加猶豫,雙腿猛一蹬地,噌的一下,腳起之處,頓時掀起一塊碩大的地皮,"今天我就要滅了你這個畜牲!"伴隨着耳邊轟鳴的風聲,透過沙啞的嗓子吼出的聲音,足足讓大地顫抖了幾下。
餘音未消,只覺雙膝一麻,頓時像被砍斷了雙腿一般,嘭的一下跪倒在地,上半身一時沒反應過來,撲的一下整個人都順勢掀翻在地,一頭撞上了一塊感覺異常冰冷的岩石。
被沙石模糊了的雙眼,實在看不清前面是什麼東西,摸着岩石上一條條凹槽,艱難的支起了上半身。因爲剛纔那一滾,覆蓋在血肉刀痕上的薄薄霧氣,此時已經蕩然無存。
"呵呵,你還不服老?"鬼師見"引塰囚鱓"的威力大減,臉上也露出了陰險的笑容,一步一步向車伕逼近,就在距離車伕不到一步遠時,鬼師伸起右手點了點車伕的眉心,"之所以用兩根銀針,完全是想放你這個老東西一條活路,呵呵,雖然你我已經切斷了父子關係,但我還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我怎麼能對自己的父親下毒手呢?"
"呸!"一口濃痰噴到了鬼師臉上,扒拉了幾下眼睛,勉強能看得出眼前一臉陰笑的人了。揹着手,摸了摸冰冷的岩石,扣準凹槽就想站起來,可剛擡起屁股,雙膝一痛,手上的力道頓時消失殆盡,也罷,今天死就死了,可讓人心有不甘的是,竟然死在了自己親生兒子的手裡,不,他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完全是一個惡魔,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茹血的惡魔!
"你個老東西,還真是上了年紀了,骨子裡都透着一股蠻橫的異臭,呵呵,敬酒不吃,吃罰酒,"鬼師彎下身子,摸準車伕的膝蓋,手腕用力,只聽咔嚓一聲,插有銀針的膝蓋骨,脫離了原先的位置。
擡頭一看,滿臉冷汗的車伕,閉緊了稀鬆的口齒,即使疼死也不打算髮出一聲哀嚎,鬼師眼中原本憐憫的神色猛地一閃,兩道寒冷的目光射到了車伕臉上,伸出右手,衝車夫吼道,"老東西,趕緊把那個東西交出來!"
車伕只當面前蹲着一條會狂吠的狗,並不給予鬼師任何回答,只是用自己渾濁的雙眼緊緊盯着鬼師口中一開一合的黑齒(水族中,黑色是至高權利的象徵,只有掌管族人生殺大權的鬼師,纔能有權利將自己的牙齒染黑。這與"金口難開"類似,只是,在水族換成了"黑齒威權"。)見車伕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鬼師眼睛一閃,又換了副嘴臉,指着躺在百米遠處的女子說道,"很心疼你的孫女?呵呵,你是想讓我現在就弄死她,還是放她一條生路?"
"你......"一聽這話,車伕忍不住發出了聲音,但馬上又換成了嘲笑的聲調,"呵呵,你自打大囡(讀'南'音,一家中,若有兩個尚未婚嫁的女子,則年長的稱其爲'大囡',年幼的稱其爲'二囡'。若還有更小的,則依次遞推)出生,就因爲她是女娃,總是對她娘大打出手,呵呵,她娘都被你折磨死了,你能放得過大囡?"
被人戳到痛處的鬼師,面色一黑,掏出銀針,看也不看就向後甩了出去,只聽百米遠處一聲悶哼傳來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我把你孫女的陽氣封住了,呵呵,個把時辰過後,你想說,我也不想聽了,哈哈哈哈......"鬼師站起身,一邊狂笑着一邊準備擡腿就走。
"慢,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只要你放了大囡......"車伕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最後變成了令人壓抑的哀泣。
曾經身爲鬼師的車伕,也明白被封住陽氣的後果。在十多年前,爲了幫一位大齡產婦止痛,在沒有任何藥劑可言的情況下,車伕選擇了用銀針封陽氣這種辦法。雖然難忍的劇痛得到了緩解,但猶豫插針時間過長,再加上產婦身體過於虛弱,僅僅在幾個時辰裡就嚥了氣。當時,經驗尚且不足的車伕一時亂了手腳,不知眼前的事情該如何處理。正在左右爲難的時候,銀針從產婦脖頸上嘭的一下崩了出來,車伕回頭一看,銀針已經深深刺入了門框中,僅僅在木頭上留下了一個小孔。等車伕再轉臉看到產婦的時候,心裡不禁一陣毛骨悚然,原本不算瘦小的產婦,竟然像跑了氣的橡膠球一般,軟趴趴的癟了下去,一會兒的功夫,身上的骨骼一根一根的透過皮膚都清晰可見,肚子裡尚未出生的胎兒,翻滾着身軀,妄圖衝破母體的最後一層包裹。突然,啪的一聲,產婦的肚皮被戳破了,本以爲會是胎兒爬出來,可令人瞠目的是,從產婦肚子裡彈出來的竟然是一整塊胎盤,而原本應該置有胎兒的位置,此時卻是一片血肉模糊。見識過這種景象的車伕,發誓以後絕對不用銀針封陽氣這種方法,幫助族人止痛,男子尚不可知,但女子若被長時間封鎖陽氣,一旦死亡,必定會有一種慘不忍睹的結局。
見車伕一臉驚慌,鬼師暗笑兩聲,之前擡起的腳又收了回來,一臉無法掩蓋的張狂神色,"知道了就說!再慢點兒的話,可能大囡就......呵呵......"
"我說......我說......"車伕猶豫了一下,不管信不信鬼師的話,還是張嘴說出了實情,"我把《水族鬼書》中寫有地圖秘密的那幾頁......塞給了那位衝上祭臺的義士的朋友了......"
"什麼?"鬼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處心積慮想得到的能找出長生之鑰的藏寶圖,竟然被眼前的老頭給了別人,一時怒不可遏,啪的一聲,一巴掌重重的扇到了車伕臉上,"你,你說謊!那些秘密不可能給外面人的!你一定在說謊!快說!在哪裡,在哪裡......"
看見鬼師一臉傷痛欲絕的表情,車伕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之後,用乞求的語氣低聲問道,"你可以放了大囡嗎?還有那個義士......"
"放?呵呵......"鬼師的面孔已經扭曲的不像正常人了,怒睜的雙目險些能噴出火來,"你們壞了我的好事......要你們一個不留,通通去死!"話畢,後退兩步,雙手一揮,開始狂笑起來。
見這情景,車伕也知道多說無益,只覺背後猛的一空,回頭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剛纔模糊不清的雙眼,竟然把狗頭蚺的腹部當成了岩石。車伕看看雙腿,冷哼一聲,雙臂使盡全身力氣,不顧下身傳來的連續不斷的劇痛,背對着半米遠處昂首擡頭正欲攻擊自己的巨蚺,騰的一下向後躥去,雙臂猛地向後一探,嚓的一聲,十指順着巨蚺腹部的凹槽就插了進去,腹部一沉,將最後一口氣帶到了嗓子眼,"二囡,快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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