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覆滅
被狗頭蚺緊緊勒住腰際的姚廷鈞,此時儼然已經放棄了最後的掙扎,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滿臉的污血在脣上匯聚後,慢慢承受不了重量,吧嗒吧嗒濺到了已經漫遊到胸口的青色蛇皮上。
狗頭蚺這種修仙的畜生,因爲長年累月在至陰的深山老林裡,藉助潮露甘珠來輔助修行,雖然在體積上可能會比普通的巨蚺大上不少,但絕對不會呈現出如此巨大的反差。普通的巨蚺最長也就二十來米,但這條狗頭蚺,明顯要比有資可查的最長的巨蚺,大上不止百十來個等級。
蛇類一般只能將腹部豎起,最多不超過身長的三分之一,即使修行的時間再長也不可能打破這種規律。如果誰在大街上看到一條蛇是站立着用尾巴尖來行走的,那絕對是遇到不明生物了。
卷着姚廷鈞的狗頭蚺,已經把腦袋伸向了幾十米的高空,先忽略卷着姚廷鈞的一截的長度,單單看總長的話,這條巨蚺的身長,絕對不會短於百米。姚廷鈞之前在山上碰到的巨蚺是這條不假,但根據感覺來判斷,即使再長也不可能超過十多米。
後據凌霄所說,這條巨蚺之所以能夠變得異常龐大,雖然長期的修行起了一定的作用,但關鍵還是在於這條狗頭蚺在血祭的人形血缸內,大量舔舐了剛剛從處女體內流出的鮮血,而女子體內的血液屬於至陰之物,與被鬼魅衝身的原理總體上差不多。一般情況下,被惡鬼衝身的人,只是爆發力在被衝之人的表現上來看,得到極限增強,但並不會出現體積增大的現象,而吸食至陰之物的修仙的畜生,會體積增大,但爆發力只是隨着體積的增大呈現出同等比例的上升,並不會超出它原本的極限。這時候,若想消除惡鬼或至陰之物對被衝之人或物的影響,必須利用一定的方法,將惡鬼逼出體外之後將其封住。
爲了抵禦來自被惡鬼衝身的人的攻擊,舕沫(前文中有詳細介紹,簡而言之就是混着舌尖之血的唾液,亦可用硃砂代替舌尖之血)是很好的選擇,而舔舐至陰之物以提高本能的畜牲,舕沫對其也會有一定的影響力,但影響力的大小就因人而異了。
在姚廷鈞差點兒被擠爆的時候噴出來的血,看來確實起到了一點兒作用。原本被勒的窒息的姚廷鈞,只感覺裹在腰際的力道稍微有所緩和,暗紫色的臉在一定程度上慢慢恢復成了黑紅色。
即使是這樣,姚廷鈞還是因爲大腦缺氧,沒辦法使出絲毫的力氣,唯一感覺好點兒的地方可能就是眼睛了。
透過粘在眼瞼上的血痂,姚廷鈞依稀看到高臺上噌噌竄上去了一個人,從穿着上看,應該是之前的那個車伕。只見車伕晃悠着身子,慢悠悠的朝高高在上的鬼師跪了下去。
“天殺的王八蛋,被父親跪,不得好死!”姚廷鈞的嘴巴已經被濃稠的血漿糊的完全張不開了,只能在心裡暗暗咒罵着一身黑衣的鬼師。
這時候,在高臺上,跪在兒子面前的車伕,見鬼師絲毫沒有任何憐憫的表情,更別提肯看在生父的面子上對氣若游絲的姚廷鈞手下留情了。
只見,車伕從袖子裡緩緩掏出一根極細的桃木釘,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正躺在米字形柱子上,血水正從雙臂嘖嘖往外涌的小孫女,淚珠不禁又在眼眶裡晃動了起來,車伕咬着牙,努力忍住了內心的悲慟,乾裂的雙脣顫抖的張合了幾次,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就在鬼師仰頭盯着一臉怒色的姚廷鈞的時候,車伕趁機噌的一下躥到了小孫女身旁,速度之快,完全不像一個六十多歲的人該有的。鬼師顯然對老頭的舉動多少有些驚訝,剛要上前拽住老頭的胳膊,手一抓,落了個空。
只見車伕像個幻影一樣,唰的一下閃到了面無血色的女子身旁,低頭默默嘀咕了兩句,突然,瞪大雙眼,“呀!——”一聲怒喝後,七八寸長的桃木釘活生生的給盯到了女子眉心!
“真他孃的慘無人道!”聽到這裡,張首辰眼睛瞪的跟幾百瓦的燈泡一樣亮,啪的一聲,巴掌拍到了桌子上,把正在痛苦的漩渦中回憶的姚毅堯,嚇的差點兒精神崩潰。
“吃多啦你?”凌霄聽得正入迷,早就把肚子對食物的渴求拋到了一邊,被張首辰這麼一嚇,緊繃的神經差點兒斷了,“神經病呀你是?”
“這......”張首辰也感覺自己過於失態了,一臉尷尬的笑了笑,“對不起啊,呵呵......一時悲憤,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
“可什麼可?渴了就喝水!”凌霄看着張首辰臉上的表情,想笑可還是忍住了,轉臉問道,“姚先生,我記得在茅山術中有一種能引出活人三魂七魄而不傷其肉身的法術,稱爲‘圓光術’,主要是通過金針刺激面部的印堂穴(兩眉頭連線的中點處)和瞳子髎(眼睛外側一釐米處)兩個支撐魂魄大體框架的穴位,通過符咒的力量,以達到能將活人的魂魄撞出體外的效果!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個老車伕在將桃木釘釘進女子頭顱內的時候,他的雙手應該是按在女子眼眶外的!”
“自古以來,只有水族人才可能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況下讀懂水書,至於水書中最厲害黑書,也就是水族鬼書,只有族裡至高無上的鬼師才能領會其中奧妙,從而通過鬼書統領族人的生老病死,至於這種能從人體內牽出魂魄的巫術,沒有幾十年的修行,是沒有辦法實施的!”姚毅堯一本正經的說道。
“拉到吧,要不咱現在操練一下?不用金針,更不用桃木釘,我只需要一根頭髮就能牽出任何一個人體內的魂魄!”凌霄一臉的得意,回頭看了一眼張首辰,“還記得晉南煉屍咒嗎?呵呵,看來不論多麼古老的民族,不論多麼深奧的茅山術,其實只要完全清楚並掌握其中的一種,其他的基本上都差不了多少,畢竟俗話說得好,‘萬法歸宗’嘛!”
“那是俗話嗎?”張首辰一臉的納悶兒,凌霄什麼時候也會說這種文縐縐的話了?剛想多發表發表意見,一轉頭,立馬收到一對衛生眼,“我不說了行吧?”
“水族的鬼師是能夠世襲的,”姚毅堯說道,“其實那個車伕,以前也是一名鬼師,只是在他在職的時候,因爲反對執行聖女血祭,就被大兒子給頂替了,我還是把故事講完吧!”姚毅堯撇撇嘴,繼續說了下去。
就在車伕把桃木釘扎進女子頭顱內的一瞬間,整個大地開始搖晃起來,被狗頭蚺卷在高空的姚廷鈞,只覺眼前景象猛地一個顫動,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突然,原本像鬼爪一樣鑲嵌在雲層裡的錐子,搖晃了兩下,伴隨着刺耳的笛鳴,對準金黃色高臺,嗖的的一聲刺了下去。
原本就在巨蚺從血缸裡涌出來的時候,周圍一身白衣的族人嚇的都紛紛向後退卻,諾大的坪地上,以高臺位中心幾秒鐘的功夫就空出來一大塊。這時候,見天錐眨眼的功夫就要砸向高臺,不由分說,各個抱頭鼠竄,誰還管得了祭臺上的事兒?
畢竟資質尚淺,一身黑衣的鬼師,在見到這種場景的時候,也顧不得尊嚴不尊嚴了,噌噌幾下,跳進血缸後,翻了個身,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跑。
跑了沒幾步,只聽,“轟隆——”一陣晃動後,鬼師一回頭,原本用來祭祀的高臺已經被天錐碾的粉碎,揚起的殷紅色霧氣,一股股的被吸進黑色濃霧,只聽嘭的一聲,碩大的氣團瞬間向外散了出去。
“呵呵......”姚廷鈞的耳朵不知道是出現了幻聽還是真的聽到了人的笑聲,突然,一股寒意噌的一下躥到腦門子上,姚廷鈞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覺兩眼甚爲模糊,慢慢的,兩個黑眼珠都變成了純白色,如果現在有個人猛然間看到一身紅色液體的姚廷鈞正瞪着兩隻跟乒乓球有的一拼的大眼睛的時候,可能不被嚇死也得嚇出個神經病什麼的。
就在巨蚺恢復生機,妄圖進一步把姚廷鈞擠成兩段的時候,姚廷鈞的嘴角不經意間抽動了一下,幾個甚爲陰柔的音調,自姚廷鈞微微開啓的嘴脣裡擠了出來,“不......應該......是......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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