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水族鬼書
師傅以前說過有這麼一種文字,名爲“水書”。這種文字是古代水族先民用類似甲骨文和金文的一種古老文字符號,記載水族古代天文、地理、民俗、宗教、倫理、哲學、美學、法學、人類學等的古老文化典籍。可以說,水書相當於漢民族的《易經》。
“水書”又被世人稱爲“鬼書”或“反書”。稱其爲“反書”並不是說水書是造反的書。而是由於一些水文字的結構與地支類的漢字相反。如“子、醜、午、九、五”等字,其構字法還可以反寫、側寫、倒寫。甚至很多圖案則以反爲正。水書的“反”也體現在觀念上的相反,水書的神本意識異常濃重。水書的月份與漢族的月曆順序產生錯位,水歷的年終12月、新年正月,對應的是夏曆的8、9月。水書也是水族逆反心理的反映。古代嚴禁民間制歷。從水族先民被迫遷徙的歷史,尤其被迫從秦征服剿滅的百越之地遷出,或許還受焚書坑儒的遺禍。殘酷的重大歷史事件,會留下水家先民抗爭的痛苦印象。
能看懂讀通和會使用水書的水族人被人們稱作“鬼師”,他們在民間的地位很高,被人們所崇拜。“水書”就是“鬼師”祖傳的極爲珍貴的寶物,只傳男不傳女,一般不會輕易傳給外人。水書就是靠一代又一代的鬼師通過口傳、手抄的形式流傳幾千年至今。
而茅山術的一個早已絕跡的細小分支中,不論佈陣還是畫符,通通都是用的這種奇異的文字,並不是其他原因,而是利用的水書的初衷:通鬼神,探玄機,與鬼神打交道,與鬼神對話,目的是要實現“驚天地,泣鬼神”。
記得師傅有說過,水書從用途、使用功能方面大體分爲兩類,一類是“白書”,主要用於喪葬、祭祀、生產、出行、房屋營造、經商、嫁娶和占卜等方面;另一類是“黑書”,又稱“水族鬼書”,能掌握此書的人少之又少,全世界能認得“水族鬼書”的人不超過個位數。水族鬼書就要用於“放鬼”和“退鬼”。
凌霄心想,牆壁上寫的一定是傳說中的水書,而且是被稱爲水族鬼書的黑書。看着寫在牆面上密密麻麻的只聽過,卻從未見過的鬼書文字,雖然一個都不認識,但卻十分肯定,院門附近,相距三米放置的兩把剪刀所組成的“剪刀煞”(茅山術中最沒有技術含量的衝煞之法,但卻很有效果),與牆上的鬼書文字形成了一種能聚斂陰魂並致活人喪命的茅山陣法,使得七煞引魂幡也失去了功效。
依稀記得,養豬場看大門的老王頭兒,是從貴州來的,而水書的根源就在貴州,如果能想辦法把這聚斂陰魂的茅山陣法破掉的話,張首辰自然不會在受那惡鬼的侵擾,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跟老王頭兒打聽打聽關於水書的事情。
當務之急,得先把這邪門陣法給破了!
再邪門的東西,也得怕至陽之物,而在所有帶有陽氣的生物當中,男人,尤其是處男的血液陽氣最重,但很少有人知道,即使是處男,身體的各個不同位置的血液的陽氣分佈也不是能一概而論的,根據人體陰陽走向,腳底是陽氣最弱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被惡鬼衝身的地方,從下到上,陽氣依次遞增。
道家認爲,“舌乃物之根本,有舌可拓陽,可抵禦萬邪”,意思就是說,“舌頭是一切事物的根本,舌頭,尤其是由舌尖發射的東西,所帶的陽氣是最重的,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抵禦鬼邪的攻擊。”(宋定伯捉鬼的故事大家都聽過吧?一口經由舌尖噴出的唾液就能把鬼變成羊,純屬胡扯,但把鬼逼退是絕對可行的!)
眼看着幾個人就要把張首辰擡上救護車,來不及多想,凌霄輕輕伸出舌頭尖,閉緊眼睛,微起牙齒,噗哧一下,順着舌尖,一陣鑽心疼痛瞬間散步到每寸皮膚。幾乎是同時,合着舌尖冒出來的血的口水,撲的一下噴到了寫有文字的牆面上。
等了半天,好像沒什麼事情發生,大喊大叫的張首辰還是不老實的瘋狂扭動着身體,難道“舕(tan)沫”(此處的舕沫爲凌霄在王屋山修行時,暫訂的名稱,《茅山道藏》中並無此類事物的記載)對付這東西沒用?
滿臉鬱悶的凌霄,心想,完蛋了,小聰明也有用的不合時宜的時候,看來張首辰的這條命算是在凌霄手裡斷送了。
這一時也實在想不出其他的法子,難道就這樣讓他們把張首辰押上車了?
就在凌霄急得快流出眼淚的時候,猛然間,整個公安局大院不知道被哪裡的光源照的如同白晝一般,只聽哐噹一聲,張首辰連着擔架一起掉到了地上。而剛纔擡擔架的幾個老頭,此時都捂緊了雙眼,不敢露出一絲縫隙。
也就是一兩秒鐘的功夫,剛纔煞白的景象消失了,取而代之還是昏黃燈影下的市公安局大院。
怪了,捆在擔架上的張首辰半天都不哼一聲,難不成就去鬼門關報到了?凌霄趕緊跑過去,推了張首辰一把,“張......”話音剛起,一道劃破暗夜的紅色閃電,唰的一下砸到了噴有舕沫的牆壁上,剎那間消失了。
就在衆人驚魂未定時,只見辦公樓整堵大牆像是被暴雨沖刷一般,嘩啦嘩啦的聲音此起彼伏,定睛一看,一滴一滴暗紅色的泥水就像是從牆壁裡滲出來的一樣,幾滴泥水匯聚成細細的泥流,正快速往下淌着,不一會兒,原本是白刷刷的一面牆,愣是被泥水澆成了暗紅色。接着,其他幾面白牆,在短短的一分鐘內,也先後蛻化成了溼乎乎的暗紅色牆壁。
“唔......”
一聲悶哼,聲音雖然不大,卻穿透了逐漸消失的流水聲。循着聲源,衆人紛紛將目光停在了被幾條皮帶捆的結結實實的張首辰身上,好像張首辰在凌霄揭開牆皮之後,就沒出過聲音。
“我......”眼球在眼瞼的包裹下,左右亂撞,過了兩分鐘,竟然慢慢睜開了眼睛,“凌......凌霄?”
“啊?”被張首辰這麼一叫,還沒反應過來的凌霄,噌的一下蹦起老高,差點兒又咬一口舌頭。
三兩步衝上去,扒開張首辰的眼睛,原本灰濛濛的眼球,此時已經光明透亮,散發着堅定有神的光澤,見到這情形,凌霄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我的張大隊長,你還沒死呢?”
“呵,呵呵,謝謝......”可能是血糖消耗過多,只見張首辰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累了一天,凌霄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了,身子一軟,躺在了二炮懷裡。
張得權抹了把臉,朝正在發呆的幾個老頭兒擺了擺手,“都送醫院。”
一百三十多斤重的凌霄愣是被二炮生拉硬拽的給拖上了急救車,把張首辰和凌霄兩個人都安置好後,又把局長和幾個穿白大褂的老頭兒拉了上來,剛要關閉後車廂的門,楊菁像只貓一樣,輕輕一墊腳,跳了上來。
車廂本來就不是很寬敞,楊菁這一下,着實讓車裡的幾個人趕緊蜷蜷身子,本以爲她是要跟着一起去醫院,沒想到楊菁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凌霄手後,又跳了出去。
鎖好門閂,沒拉警笛也沒亮警燈的急救車,靜靜的向地區醫院駛去。
看着急救車在視野中消失後,楊菁剛想回局裡換上便裝回家睡覺,突然,一直在手術室守候的小劉一下子躥了出來,抓住楊菁的胳膊喊道,“不,不好了!”喉結上下迅速翻滾了幾下,“那......那乾屍......變成正常的屍體了!”話一出口,怎麼聽的那麼彆扭?小劉也沒多想,巴望着作爲法醫助手的楊菁能給個合理的解釋。
“是新死的屍體吧?”楊菁眼睛擡都沒擡,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你怎麼知道?”小劉跑到大街上,左右望了望,“局長呢?救護車呢?他們人呢?”
昏黃色的燈光暗紅色的辦公樓裡照到了楊菁身上,只見微微低着腦袋的楊菁,嘴角上提,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
“走,手術室看看去!”也沒接小劉的話茬,徑直進了辦公樓,噔噔噔順着樓梯下到了地下室。
......
好像又夢到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了,躺在病牀上的凌霄滿臉笑容,時不時還伸手在空中抓啊抓的。
“啊喲!”凌霄猛的驚醒,真是奇了怪了,怎麼每次做美夢後都會遭到這種非人的打擊,而且次次都是腦袋。
揉揉被砸的生疼的額頭,扭頭一看,怎麼是塊兒玉?
抓起滾落在枕頭邊上的玉,凌霄感覺挺納悶兒,昨晚這塊兒崑崙玉明明是被自己的這隻手給扔出去了,怎麼自己又回來了?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把目標鎖定到了楊菁身上。因爲,昨晚在睡着以後,聞到過一股若即若離的淡雅清香,這種奇特的香味只有楊菁身上纔有。
凌霄心想,如果自己是楊菁的話,很可能會舉着崑崙玉狠狠的給對方來一下,畢竟昨晚丟出這塊崑崙玉是爲了一解心頭抑鬱。但爲什麼要將崑崙玉塞到自己手裡呢?想了半天,腦袋都暈乎了也沒想出個子醜寅卯來,“唉,女人心就是海底針,這話真是一點兒不假!”
胳膊一使勁兒,凌霄直起了身子,“張首辰的老爸真是夠有面子的!”只見距離病牀不到兩米的白色牆壁上,赫然放着一臺34寸大彩電,這對於凌霄來說可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電視,自己家裡那臺21寸的跟它比起來,簡直就是孫子和爺爺的差距了。
面前不到半平米的可移動餐桌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水果,凌霄從裡面檢出一顆拳頭大小的水蜜桃,張口就咬了下去,噗哧一下,甜甜的桃汁呲了凌霄一臉,“唔......認識張首辰真好......”
平時不勤奮鑽研茅山術的凌霄,要不是昨晚陰差陽錯的破了公安局大院裡的邪陣,此時說不定就已經關局子裡了。凌霄暗下決心,從今天開始,以後一定要多翻翻《正統道藏》,否則再遇到什麼事兒,再想稀裡糊塗的矇混過關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
掀開被子,一把拽過來搭在靠背椅上的衣服,啪!一本書從大口袋裡掉到了地上。
伸手抓起早已泛黃,連封面都沒有線裝書,四個模模糊糊的篆體字出現在凌霄眼前。茅山術絕大部分典籍都是採用篆體書寫,凌霄在乾坤觀的一年裡,爲了便於閱讀,多少還是認識了一些篆體字。通過仔細辨認,凌霄勉勉強強的看出了個大概,“水......族......鬼......書?”
看着這四個字,凌霄身上的寒毛頓時豎起了一大半。怎麼昨晚才碰見的文字,今天就又出現了?到底是誰把這本書塞到自己衣服口袋裡的?
做了幾次深呼吸後,顫抖的雙手翻開了頗爲殘舊的水族鬼書,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詭異符號映入了凌霄的眼簾,趕緊往後多翻幾頁,翻着翻着,一張已經呈現出暗黃色的薄紙,從書頁裡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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