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薄雲天,跌宕昭彰;以此靈序,請靈御身。”
蒼老的聲音自一夐若千里的道臺之央傳出四方,聲音的來源是一相貌看上去已過米壽的老者。
此時,道臺四周已是沸反盈天,衆多青年字弟靠攏於道臺邊緣。
“話說這簫老頭自皇都的主系一路南下,扶靈了少說也有四支旁脈了,聽說啊,個個都是外強中乾,若是咱們這一脈沒出個什麼消息,家主恐怕免不了去一趟‘實習’,若是再不濟,那就可會被這老頭子折騰到主系那一邊”
“可不是嘛,但是咱們這一脈也說不定,畢竟......”
道臺之上,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猛地漫出些黃色光芒,很是耀眼,這便是玄氣。
元靈大陸,自天地靈脈的滋養下,於上古末法時代開端,便開始產生了一種能量體,將其喚作玄氣。
這使得於衆多野獸猛禽之下岌岌可危的人們看見了曙光,通過汲取這一力量,再加上體內生靈天生便伴隨有着的原始氣息,這種力量便在潛移默化中,改造了人們的肌體。
並且,在一定程度上,自身肌體通過汲取玄氣之後又在體內誕生了新的能量,這種能量更加溫和,貼切人體,並能依着人們隨意調用,於是便喚作暄力。
從此之後,以玄氣養暄力,也便成爲了衆人口頭所謂的“修玄”。
而在而在修玄時,肉體的錘鍊必不可少,於是修玄一途又被細化成例如“體修”等一系列劃分。
修玄一道,在千百年來,已早有境界化分,演然已成相逢密切的“必修之路”而在上古末法時代以來,通過多種天地造化之下,呈現出多種族系,各族系式血脈式其特殊之體而被分化爲三大九等。
在此之間,便有“皇城之脈,應睨九天;蓋城以南,御靈之簫;蓋城以北,異眸之柳;蓋城以東,畫陣之許;蓋城以西,虛影之吳”的說法,而此時的靈臺之上的子弟即“御靈之簫”,簫族的才俊。
話說這簫之一脈,以“御靈”這一特殊能力,能在皇城之都中有自己的一片地隅,由此可見其不凡之處。
與尋常修士所不同,簫族修土在剛誕生時,會取其雙眉之間的血液一滴,再另以純粹的暄力將之復染在一張靈符之上,稱之“靈序”,待其十五左右,便會有長一被輩修爲高深的修士爲其“扶靈”。
扶靈,即溝通天地靈物,其中有動植物也不乏植物,在尋找至契合度相似的靈物,以力將其二者竟相融合,便完成扶靈。
而完成扶靈之後的修士,於自身泉臺之間便會化形出生靈的虛影,而在或戰鬥或其他場合之下,便可將此虛影以暄力注入,使其實體化到修士的某一部住,使其擁有該生靈的血性或是增幅。
此刻的道臺所處位置並非皇都,也不是簫家主脈,而是於“偏遠四域”中的嬛域,是簫族的分支地之一。
在摩肩接踵的人羣之中,忽然紅光大作,一股彷彿來自億萬斯年的氣息如雲霾一般自道臺中央瀰漫散開。
在道臺中央的老者微微蹙眉,雙眼濁色,正雋永地盯着那血光之央,口中不正地囁嚅着。
那血光的出現,便伴隨着目迷五色,而一細觀,又仿若高潔雅士,涅而不緇。
不僅是那老者,於高臺之上,一身材俁俁高大的男子也站起身來,此人便是現簫族分支的該族族長,不過,他還另有一身份,便是道臺中央青年的父親。
待紅光慢慢消盡,其中的御靈便徐徐展現在了衆人的眼中。
通體主由銀色構成,上有數道血紋加以點綴,仔細一看,倒是有着一股英氣逼人的氣場,但再具體看下去,衆人看清之後臉色都無比詫異。
而在高臺之上的雄偉男子嘴角一抽,但還是顧及面子,輕咳兩聲,開口道:
“誰說這御靈一定要是有功擊性慾望的,依我看味......這狗,它也很不錯,起碼,它較爲溫順。”
此話一出,在男子身後的侍衛衛臉色便更加怪異了,話說先不論溫順是否,此時出現在衆人眼前的,劍眉棱角分明,垂尾四肢強勁,頭齶尖形,英氣逼人,雖說此時正處於幼年時態,便這但凡一眼即可斷定,這分明是一匹狼,與男子口中所說“狗”怎會混爲一談?況且二者於形態上差異也是較明顯,八杆子打不着的兩種御靈。但這幾名待衛也不好妄自評論,而是都“所見略同”地點點頭:“不錯,是挺溫順的……”
話音剛落異象突生。
那道臺中央的青年的額頭之上,隱隱冒出了一道狼頭紋路,這還是正常的,畢竟被扶靈的御靈難免會有些與生俱來的特性,但下一刻,青年原本清晰仿若星辰般的雙眸中,忽的佈滿血絲,楚個人也開始燥動起來,在右臂之上,竟微微凝出一瓜狀虛影。
那老者也看出青年的不對勁,頓時,一股強烈的暄力自他身體人中傾瀉而出,當即立下,金芒化作一柄細劍,朝青年眉宇間刺入。
“不可!”高臺之上的雄偉男子驚呼一聲,在一瞬間凝結暄力,託着身軀向臺上掠去。
電石火光之間,雄偉男子的雄瀚暄力率先到達,那全色小劍如同撞上鋼板一般,“叮”地一聲身形俱散,化爲靈塵。
老者眉頭一鎖:“這是反噬,得儘快打斷扶靈,否則下場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
男子沉穩住氣:“就算如此,那也還是有着幾線生機,如若現在打斷,估磨着,最輕,也使是癡傻一生,達比殺了我還要難受?”
老者輕嘆一口氣:“只怪這生靈血氣極重,若無相剋致的殺意或是煞氣壓制,恐是難逃此劫。”
男子告笑一聲,龐大的身軀他倒是有,這殺意,煞氣……
在冥冥虛空之中,一青年茫然張開雙眸,望着這一片虛無,而在他的面前,盤踞着一隻幼狼,幼狼氣息不定,甚是微弱,但在它的身體之中,九條鎖鏈有着太古雷霆的溟滅氣息,與之成爲鮮明對比。
少年看的心頭一悸,下意識地伸手去摸那幼狼的頭部。
誰料,那幼狼竟是猛得一張眼,一股冰涼無比的血氣便撲面而來。
青年感覺自己仿若投身於無盡的冰冷大海中,漸沉漸深,慢慢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正當他慢慢閉上雙眼的那一刻,一道荒古的聲音把他從深淵之中一下子拉了回來
“安敢?!”
接着,一道恐怖至極的淘天殺竟自年腳下黑影之中爆發出來,硬生撼動了那股血氣。
於是忽,幼狼的眼瞳由冰冷轉而成爲不可思議,血氣於是便於此壓制了下去。
再一開眼,少年發現四周的場由虛無轉而變爲自己的臥鋪房之中。
牀達站着兩人,一人即爲當時爲他扶靈的老者,另一人即爲他的父親。
簫忙茫然開口,面對着父親簫弘:
“還活着?”
這句話顯然在指自己,但在腦袋缺根筋的簫弘聽來,卻是格外刺耳,於是臉色鐵青:
“老子當然還活着!”
看着簫弘這副模樣,卻不知爲何,簫珣心中總是有些駘蕩,又看見旁邊站着位迂夫子,更是疑惑,便開口詢問:
“我記得......我剛剛應是在道臺上來着,怎麼就又跑到臥鋪之上?”
簫弘聽後一愣,更是怒不可遏,剛要開口,卻被身邊的老者所擋住,他月光如矩,但無奈因曾修煉時一不住意走火入魔,雖被及時發現並出手相助,但可惜雙眼與其他五官之間的間距比常人更緊湊,因而有種賊眉鼠眼眼的感覺。
老者凝神片刻,開口道:“雖然過程有些一波三折,但好幸沒有出差錯,你已成功扶靈,可奈何你精神孱弱,無法正常控制體內那隻御靈,這點要須加註意。”
隨後,老者示意一下,簫弘自身後拿出一古冊,遞與簫珣,開口道:
“這是一本瞳術,可暫且提高你的精神儲備,解決這一現狀,不過這也僅限於那隻御靈的幼年期,以後的話,卻真還是不好說,不過,萬不能因欲想快速提升突力而把目光對準那隻御靈,單純以你現狀是根本無法支持得住的。”
簫珣聽後,心中先是一喜,而後又凝重起來,點了點頭,表示謹記。
.......
夜晚時分,望着那冊古籍,因爲此時精神修爲尚淺,無法內視身體內的泉臺,也就無法探看那隻御靈。
按照古籍上的運行線路,微微閉上雙眼,卻不知身旁的黑影確已是絲絲分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