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鏘鏘!”
長源城城主府打出的刀光劍影一道接着一道,就像追星趕月一樣向着嵐恆、劉善衝去。如果他們要躲避,即使以現在的修爲也難免心有餘而力不足。
劉善無奈地撐起刀域抵擋,臉頰微微發紅地說:“丟人啊,修爲到了我們這般境地,居然還被人間一個小小的修士逼得使出刀域防守。這要是傳到燕振天耳中,肯定笑掉他的大牙。”
嵐恆搖着頭笑道:“你也不用說得那麼誇張,使出刀域只是不想弄壞衣服而已。要不然,這種程度的攻擊根本傷不了我們的身體。不過我確實好奇,這個攻擊的人雖然修爲不怎麼樣,但招式的使用卻是出神入化,不知道長源城什麼時候多了這樣的奇人。”
長源城城主府中,一個女孩臉色蒼白,嬌軀忍不住輕輕顫抖,說:“擋……擋住了,全都被擋住了,那兩個到底是什麼人?人間道什麼時候多出這樣的高手來?他們到底想幹嘛?”
旁邊一箇中年男子長嘆一聲,很無力地說:“如果嵐恆和家主還在,這兩個人又算什麼?可惜了,楚昭,我們撤退吧,如果他們衝着長源城而來,這座城鎮已經保不住了。”
很明顯,城主府裡攻擊嵐恆和燕振天的正是楚昭和燕坤,他們將嵐恆和燕振天當成攻擊長源城的人了。當他們發現對方太過強大,燕坤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暫時撤退。
可楚昭明顯不贊成這種做法,斬釘截鐵地說:“不行!我現在是長源城的城主,嵐恆離開前將保護長源城的任務交給我,我怎麼可以自己逃跑!而且,我這段時間拼命修煉,就爲了能夠拉近我和嵐恆的距離,如果今天就這樣逃跑,我修行是爲了什麼?如果長源城今天就此毀掉,我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嵐恆?要跑,你就自己跑!”
說完,楚昭眸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拿起一把長劍全力攻擊,犀利的劍芒將城主府的屋頂都洞穿了,密集的劍芒也遮蔽了他和燕坤的視線。
燕坤心情複雜地長嘆一聲,很無奈。
他對長源城沒什麼感情,當然不希望就此戰死。再說了,就算戰死,他們也不可能擋住上面兩個人,這種蠢事他可不願意去做。可現在連楚昭這個女孩子都要戰鬥到最後一刻,他一個大老爺們實在不好厚着臉皮開溜。
無奈之下,他只好鬱悶地想:“我要不要把她打暈再帶她一起走呢?”
“轟!”
就在這時,嵐恆和劉善從天而降,挺拔的身影隔着刀域看起來有些模糊。燕坤看到他們現身,全身的肌肉都繃得緊緊,身上的汗毛也炸了起來,心想:“完蛋了,這兩個人好強大的氣勢,爲什麼人間有這樣的強者存在我卻不知道?這種人估計能把鼎盛時的燕家給滅門了。可是,這兩個人使用的護體招式有些熟悉,是刀域嗎?”
燕坤胡思亂想這麼多,其實也就一兩秒的功夫。
嵐恆將刀域撤掉,笑罵道:“我和燕振天才離開一陣子,你們這麼快就不認得我們了?好吧,不認得就不認得,但你們也不用玩命攻擊我們吧?”
燕坤愣了愣,頓時長鬆一口氣,有種從鬼門關回來的感覺。
楚昭兩眼一亮,立刻撲向嵐恆,叫道:“真是你,嵐恆,你終於回來了!”
只是相比起楚昭的反應,燕坤明顯更誇張,一邊圍着劉善轉圈一邊說:“這麼說,你就是家主?雖然看上去年紀差不多,但樣子、氣質、氣息怎麼變了這麼多?你不會重新投胎轉世了吧?要是被兄弟們看到,他們非傻掉不可。”
燕震、燕天韻等人暫時還沒傻,但嵐恆已經如遭雷擊,整個人都石化了。
毫無疑問,因爲嵐恆說他和燕振天才離開一陣子,楚昭就不認得他們,所以燕坤順理成章地將劉善當成燕振天了。只是他們倆差距這麼大,燕坤還能將他們聯繫起來,這想象力未免豐富了點。
嵐恆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強忍着笑說:“原來你就是燕振天,劉善,你什麼時候轉世成燕振天了?哈哈……”
劉善非常無奈,翻個白眼說:“虧你還有心情笑,趕緊把情況說明白,我可不想成爲燕振天那傢伙的替身。”
當初劉善和嵐恆一起進攻水麟門,楚昭對他有過一面之緣,印象也非常深刻。現在聽嵐恆說起,她立刻吃驚道:“我記得你是曾經和水麟門戰鬥的那個組織的首領,你叫什麼來的?是劉善對嗎?你不是在古林裡戰死了嗎?”
嵐恆打斷他們的話,將詳細情況一一告訴他們,終於讓燕坤明白劉善不是燕振天。但知道這些事後,他們的反應明顯更誇張了。
燕坤一臉詭異地打量着劉善,問:“這麼說,你曾經是一個死人,現在復活了?”
楚昭臉色一變,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小半步,有種本能的小畏懼。
劉善像是看出他們心中的恐懼和擔憂,笑道:“準確來說,我是曾經死過,但現在的我和活人沒什麼兩樣,你們不用害怕。說起來,這事還要感謝嵐恆,要不然我真無法復活。”
楚昭兩眼一亮,大概是誤以爲嵐恆有了復活死人的本領,立刻興奮地說:“嵐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燕坤的反應更加誇張,直接一個箭步衝到嵐恆跟前,問道:“嵐恆,劉善說的是不是事實?那你是不是可以復活燕乾,復活那些戰死的兄弟們。”
看得出來,燕坤確實很期待,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人有希望,卻不一定能成真。
嵐恆嘆了口氣拍拍燕坤的肩膀,沉聲說:“燕坤,你想復活燕乾的心情我很能理解,其實我也有很多希望復活的人,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有些事情真不是人力能夠辦到。在地獄道時,燕振天曾經搜索過燕乾的靈魂,但他確實在和燕飛文的那一戰中灰飛煙滅了。”
燕坤一愣,臉色非常難看。對他來說,這消息無異於給他當頭一棒,狠狠刺到他內心的痛處。
“早知道這樣,你們還不如別把人能夠復活的事情告訴我,這種事……這種事……你們知道給了我希望再徹底粉碎有多殘忍嗎?”
對這種事,嵐恆和劉善都很無奈,千言萬語都只能化作一聲無力的長嘆。
離開城主府後,劉善看着長源城路邊來來往往的人,剛纔的鬱悶情緒漸漸被掃空,說:“嵐恆,挺了不起的嘛。記得當初我們在水麟門腹地一戰,這城鎮裡有很多建築都毀於一旦,可你居然這麼快就讓一切復原。對了,南方古林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該不會想用現在的實力蕩平一切吧?”
嵐恆掃了劉善一眼,說:“你擔心長源城安危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現在的古林完全由李鬆掌控,你不用擔心這種事情。說起來,不如我們去看看李鬆?我已經很久沒見他了。”
“可是,我離開人間這麼久,還想好好看一下這長源城。”
在劉善的要求下,嵐恆兩人只好在長源城閒逛,看看這闊別已久的風土人情。可走着走着,他們到了劉善那些兄弟朋友的居住地,發現前方有人在爭吵。
“你們別以爲曾經是水麟門的弟子就了不起,現在水麟門已經滅亡,這面大旗不好使了!”
“我們是劉善的兄弟,曾經和城主一起滅掉水麟門,我們纔是長源城真正的主人,你們別太過分!”
“切,我還以爲你們嘚瑟什麼呢,原來只是劉善那個死人,你們就不能找個活着的幫手嗎?”
嵐恆和劉善在旁邊聽了一會兒,基本明白這裡發生的事了。
原來,劉善曾經的那些手下和長源城本來的老百姓,甚至水麟門的弟子接觸後,彼此之間不可避免地出現一些矛盾,但基本都是一些瑣碎事而已。只要真正的強者不插手進去,問題就不大。
嵐恆有些擔心地看向劉善,真怕他會直接插手,偏袒自己曾經的兄弟。畢竟如果有劉善這個級別的強者干預,原屬水麟門的人肯定要去找楚昭幫忙,而楚昭站在現在這個位置上肯定要公平處理事情,這樣一來就難免得罪劉善了。
誰知道劉善就像知道嵐恆的擔憂,很灑脫地笑道:“這些小事情就交給楚昭處理吧,既然她是你選的人,我相信她。其實他們能夠安居樂業,我已經滿足了,何必插手到這些小事情中去。嵐恆,我們到古林找李鬆去。”
嵐恆點點頭,和劉善一起衝上高空,但依然有些懷疑地看向劉善。
劉善真能這麼輕易放下這裡的事?
看到嵐恆的眼神,劉善很輕鬆地笑道:“你也別把我看得那麼狹隘,其實人過得太順利也未必是好事,讓他們受些挫折是很有必要的。如果沒有大量磨難和挫折的訓練,相信你也成長不到如今這個境界。嵐恆,我希望他們是一羣能夠自力更生的兄弟,而不是一羣需要我照顧的兒子,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