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對男人也不感興趣。”
燕坤大罵一聲,擡腳就要踹嵐恆。但他也知道嵐恆只是開玩笑,所以這一腳並沒有多少力道,速度也很慢。嵐恆輕輕一扭腰就躲避開來,笑道:“我只是說我對男人沒興趣,又沒說你對男人有興趣,你這麼緊張解釋什麼?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你給我滾!”
嵐恆哈哈一笑,轉身走了。
月夜下,皎潔的月光就像水波一樣透過密集的枝葉,在地上灑下點點光斑。站在一些不算太密集的樹叢間——比如一代虎王自爆的地方,地面的人甚至能看到漫天星斗。
燕天韻坐在一塊岩石上仰望漫天繁星,時不時地看向嵐恆離開的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現嵐恆和燕坤的事。等到嵐恆折返回來,他立刻淡淡地說:“嵐恆,我們又見面了。”
“呃,是你?”
在夜色下,嵐恆剛回到虎族居住的地方就看到燕天韻的身影,而且聽到這麼一句話,他心裡不禁有些發毛,想道:“應該不會吧?難道我和燕乾兄弟的事情被燕天韻發現了?應該不會,燕乾兄弟應該不是第一次暗中保護燕天韻,不可能被靠近才發現,應該……”
嵐恆忐忑不安地乾笑一聲,試探着問:“燕天韻,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天色不早了,我們明天還要戰鬥,不要熬太晚。”
燕天韻沒有回答嵐恆,而是直截了當地問:“嵐恆,我想知道你今天爲什麼能活下來。當時我和李鬆還有衆多虎修都回到犀牛自爆的地方,想看看你的情況怎樣。但回到坑洞旁邊後,我們發現坑洞裡什麼東西都沒有,當時還以爲你被炸得粉身碎骨……如果你真毫髮無傷,當時沒必要躲起來吧?”
“這個……”
“你三更半夜出來幹嘛?不要說出來小解,我就是腦袋被驢踢了也不可能相信。嵐恆,我發現你身上的秘密還真多,無論是眨眼間就能學會我的招式,還是這奇特的生命力和舉動,我想知道爲什麼。”
“這個……”
嵐恆被追問得滿頭大汗,心裡就像有千百隻老鼠在撕咬。估計就算是虎王自爆時的奪命逃跑,嵐恆也沒有此刻狼狽。
他乾笑着說:“燕天韻,我覺得這種事情沒必要深究,是吧?走走,明天真的還要戰鬥,我們趕緊休息去。”
燕天韻見嵐恆不想說,他也不願死皮賴臉地去盤問,所以深深地看了嵐恆一眼就回山洞去。而嵐恆被他那一眼掃中,感覺就像有千百跟利針瞬間洞穿他的心臟,這種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他回頭看了看密集的叢林,忍不住想:“又背了一次黑鍋,回頭要不要再找燕乾兄弟敲詐點神兵寶刃呢?老是這樣被燕天韻追問終究不是事。”
在嵐恆心裡暗暗盤算時,燕乾和燕坤就像貓頭鷹一樣蹲在樹枝上,兩手撐着樹幹。當嵐恆一眼看向他們時,就算鬱鬱蔥蔥的枝葉擋住了嵐恆的目光,但兩大高手還是有種被看透的感覺,差點就從樹上栽倒下去。
這對兩個修爲通神的玄者來說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燕乾抖動一眼腰桿,非常不安地說:“燕坤,我突然有種後背涼颼颼的感覺,好像有危險在接近,不會是嵐恆那臭小子在算計我們吧?”
燕坤深以爲然地點點頭,說:“非常認同,其實我們已經被他算計了,而且還是不做不行的坑爹事。燕乾,我們明天要去單幹一隻獸王,而且還是一人一隻。”
“什……什麼?”
“砰!”
燕乾被嚇一大跳,直接從枝頭栽倒下去,頭下腳上扎進一堆落葉中,兩腳在半空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搐着。
燕坤翻個白眼,跳下去把他從落葉中拔起來,說:“你的反應別那麼誇張好不?我知道獸王很強,我知道我們兩個聯手纔有些許可能幹掉一個獸王,但你不用這麼害怕,我們不一定會死的!”
“混蛋!這怎麼可能不害怕?”
燕乾掙脫燕坤的手跳起來,暴跳如雷地吼道:“你也知道我們兩個聯手纔有可能幹掉一隻獸王,你忘了上次和鱷餘干架的事嗎?當時如果不是嵐恆給鱷餘來一招玉樹後庭花,我們兩個人都得飲恨!你現在居然讓我單幹一隻獸王去,你想讓我翹辮子嗎?”
“沒辦法,這是嵐恆的計劃,如果我們不照做,少爺就有生命危險,你自己選擇。”
當下,燕坤慢慢將嵐恆的計劃說了出來。原來,嵐恆在回漠林小鎮時雖然沒碰到兩隻獸王,但兩隻獸王很可能已經回到自己的族羣中。如果嵐恆帶着燕天韻以及一衆虎修偷襲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爲了燕天韻的安排,燕乾兄弟不管願意不願意,都只能想辦法將獸王給引開。而且爲了燕天韻的安全,他們必須留下一個保護的燕天韻,另一個則挑戰獸王去。
這就是所謂的單幹獸王!
燕乾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低聲罵道:“老子活了一輩子還沒試過被一個毛頭小子算計,而且連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這算什麼事?我¥%#……話又說回來,去挑戰獸王的人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是這樣嗎?我腦子比你好使,到時候應該能想辦法逃跑,這任務就交給我好了。”
燕坤理所當然地說:“這任務本來就是你的,你不用故作慷慨攬上身。除了你引開的獸王外,獸修的族羣裡還可能有其他高手,我必須就近保護少爺。”
轉眼間一夜過去,嵐恆早早起來就召集燕天韻還有一衆虎修,準備再滅一個獸族。可李鬆經歷了昨天的犀牛自爆事件,一時間還有些膽怯。嵐恆沒有辦法,只能打包票保證不會有獸王出現,這才帶着衆多虎修繼續進發。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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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前方一個獸修族羣的腹地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沖天的火光就像火山爆發似的。下一秒,一聲直衝霄漢的吼嘯迴盪在叢林的上空,震得嵐恆雙耳嗡嗡作響。
很明顯,這嘯聲是一個獸王的傑作,驚人的修爲讓它只憑音波就能讓嵐恆等人渾身不自在。
李鬆捂着耳朵,臉頰當場就綠了,衝着嵐恆大聲吼道:“混蛋!嵐恆!你不是說前面沒有獸王呢?這是怎麼回事?你想害死我們嗎?”
不得不說,虎修一族雖然還有幾百個強者,但如果真對上一隻獸王,數量就算翻上十倍也沒用。這就好比兔子對上豺狼,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已經大到無法用數量來填平。如果李鬆等人真傻愣愣地衝上去,最後只能淪爲獸王的口中食,腹中餐。
李鬆心中一陣後怕。
可出乎所有人、乃至獸的預料,嵐恆並沒有因此露出愧疚、害怕的神態,反而非常淡定地說:“放心放心,這一點早在我的預料之中,不會有問題。相信不出十秒鐘,那獸王就會離開。”
話是這樣說,但在場根本沒有一個人敢相信嵐恆,即使是燕天韻也一樣。對他們來說,一個獸王的出現就好比一頭猛虎出現在一個尋常老百姓的家裡,這可是致命的,他們沒有一個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賭。
就在他們目光不善地看着嵐恆,甚至想因此暴走時,那震天的咆哮聲突然以驚人的速度接近,最後又向着北方飛去。當獸王帶着呼嘯的狂風從嵐恆一行人的頭頂飛過時,大量枝葉被卷斷,一些紮根不是很深的樹木甚至因此被連根拔起,就像有龍捲風鬼過境。
嵐恆使勁兒嚥下一口口水,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害怕。如果剛纔那獸王發現他們就在地面,再隨手打出一道攻擊,估計這裡的人都要死翹翹了。
可和嵐恆的後怕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燕天韻和李鬆等獸都沒有被獸王飛行的威力嚇到,而是一臉崇拜地看着嵐恆。
“獸王真的跑了,你是怎麼辦到的?難道你能夠未卜先知?”
“這太神奇了,只要獸王不在家,它的後代根本不足爲慮。嵐恆,後面幾個獸族你也用同樣的辦法將它們斬殺吧!”
總而言之,在獸王離開後,虎修們都對嵐恆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有燕天韻一個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在嵐恆等人的身後,燕坤同樣地望向北方,小聲自語道:“燕乾,你自求多福吧,我相信你能活下來。”
由於沒了獸王的阻力,嵐恆等人發動總攻,很快就將這一獸族也滅殺。只不過,這些小嘍囉是死光光了,但真正的獸王依然活在世上。如果不將對方斬殺,嵐恆依然有遭遇滅頂之災的危險。
等到虎修和燕天韻班師回朝,嵐恆一個人憂心忡忡地望向北方,最後找個由頭離開。可他不知道的是,燕天韻一直鬼鬼祟祟跟在他身後,明顯想查清楚衆多疑團。
燕坤也跟在嵐恆的身後,看到自家的少爺跟着嵐恆,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平生以來第一次,他後悔自己的選擇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去戰獸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想這些頭疼的事。